周克勝唔了一聲，覺得李誌寶這話說得也很有道理。

  既用禹鼎來鎮壓石球，哪有將石球放在上麵一層的道理。

  汪雷摸了摸下巴，道：“想那麽多也沒用，誰知道這些古代先民是怎麽想的，咱們還是要下到第四層看個究竟，到時就明白了。”

  不錯，如果真像宋繼福所猜想，這重樓的目的是用來收藏禹鼎，那下麵一層，應該有所發現。

  孫濤經過檢測，下麵一層的空氣質量更差，氧氣稀薄，時間待久了會讓人容易缺氧，但短時間進入，問題不大。

  確定可以安全進入後，眾人繼續順著石階往下，進入了下麵第四層。

  第四層，比上麵的第三層，又大了近一倍，寒意更重，也更壓抑，一種深處骨髓的寒冷，從眾人裸露在外麵的皮膚毛孔往人體裏鑽去，每個人都本能的感覺到了莫名的心生恐懼。

  “這裏不能待太久了，大家快點找找看，希望有所發現。”

  李誌寶吩咐了一聲，十幾人散了開來，好幾個人都打開了野營燈，在一盞盞野營燈的燈光映照下，眾人很快就將這第四層完全探索清楚了。

  第四層沒有眾人猜想中的禹鼎，甚至沒有絲毫關於鼎的線索，連四周的牆壁上都沒有了壁畫，隻在中心處放置著一座約有兩三米高的岩石雕像。

  這雕像雕刻得比較粗糙，但眾人還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是一隻手的雕像。

  將一塊岩石雕刻成了一隻粗糙大手，整個廣闊的第四層，隻有這一座大手石雕，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眾人看到的時候，都有些錯愕，唯有肖淩心頭，微微震動。

  他想到了慘白大手。

  難道這一層想要表達的主題，竟是慘白大手？

  隻是這慘白大手普通人根本看不見，古代的先民又如何知曉？

  又或者說古代的先民中，有類似自己這樣的人存在，他們知道這世界上有慘白大手？

  又或者，這純粹隻是一種巧合，這大手石雕，是一種古代先民崇拜的圖騰？

  古代先民依靠雙手辛勤勞作和狩獵動物果腹，進而崇拜手，有手圖騰存在，並不稀奇。

  宋繼福見不是想象中的禹鼎，隻有一座大手石雕，滿臉失望，看向李誌寶。

  李誌寶臉上露出沉吟神色，這位老教授也陷入了思考中。

  周克勝知道肖淩能夠看到普通人類看不到的慘白大手，他在看到這隻手雕像的時候，心頭同樣微微一動，忍不住看了肖淩一眼。

  “教授，這一層隻有這個大手雕像，卻又代表了什麽？”龐豔忍不住詢問。

  胡勝哲感覺額頭出了不少汗，伸手抹了抹，道：“應該是一種圖騰，上古時代很多部落，有著各種不同圖騰，有用虎狼熊等動物作為圖騰崇拜的，也有人體各種器官崇拜的，甚至還有生殖崇拜，這種以手作為圖騰進行崇拜，算不上多麽稀奇。”

  李誌寶也輕輕嗯了一聲，表示同意了胡勝哲看法。

  於婷婷輕咬嘴唇，想了想，開口道：“教授，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哦？什麽事？”李誌寶對於婷婷的看法很重視，立刻看向了她。

  於婷婷掠了掠垂到了眼前的長發，道：“看著這大手石雕，我想起了在羅布荒漠地下看到的壁畫，其中虞朝先民繪製著的黑色太陽上長著的爪子。”

  李誌寶莞爾一笑，道：“你依舊認定這爪子真有實物，而非喻指，這裏雕刻著的大手也不代表了關於手的圖騰崇拜，而是與那壁畫的爪子一樣，另有所指？”

  汪雷笑了起來，道：“小於，如果真像你說的，這大手和爪子一樣，都是另有所指，那指的到底是什麽？”顯然，在這一點上，他是站在了李誌寶的觀點上的，認為那黑色太陽上繪製著的爪子，隻是喻指雙魚玉佩是個魔物，絕非真實指向某種爪子形態的存在。

  於婷婷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然後俏臉變得凝重，道：“如果這重樓隻有四層，那也罷了，如果這裏還有第五層，我想……一切的謎底，也許都在這第五層。”

  正在這時，孫濤的聲音傳了過來，叫道：“教授，這裏有個通往地下的石階，這重樓還有第五層。”

  眾人聽得這話，皆深深吸了口氣。

  “好，那我們就去第五層看看，如果真像小於所猜想的，那這第五層，應該就隱藏著這座重樓的真相。”李誌寶的聲音依舊沉著冷靜。

  五層由岩石砌成的重樓，一層比一層龐大，五層疊加在一起，規模甚是驚人。

  誰也沒能想到，在這雪山終年不化的積雪之下，會埋藏著如此一座宏偉建築物。

  第五層的空氣質量更差，裏麵空氣如同凝固，到處都充斥著陰寒氣息，黑暗深沉，野營燈的光線都似受阻，空氣中隱隱有著寒霧在浮動。

  眾人踏足這第五層，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這裏的陰氣好重，深埋積雪之下，空氣稀薄，不能多待。”胡勝哲感覺身體上寒意漸重，連著打了好幾個哆嗦，忙著提醒眾人。

  孫濤帶著秦揚和劉廣盛幾名隊員的任務則是當先前走往四處角落，尋找是否還有通往更下一層的石階。

  “李老，這裏沒有通往地下的石階，這已經到底了。”孫濤檢查完後，立刻報告給李誌寶。

  李誌寶嘴裏嗯了一聲，親自拿著一個手電筒往四周照射。

  四周的牆壁和上麵一層一樣，沒有繪製任何壁畫或線條，但在地麵上，卻擺放著大量約有半人高的人形石像。

  這些人形石像，密密麻麻擺放在了這第五層的重樓之內，一眼看去，少說也有上百尊。

  石像身體雕刻得比較粗陋簡單，線條單一，但頭部雕刻相對精致，特別是麵部表情，顯得十分豐富，甚至能看出這些石像表情是痛苦還是憤怒。

  原本眾人心底還隱隱期待在這最後的第五層看到禹鼎或與禹鼎有關的線索，誰也沒想到這裏會擺放著大量的石人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