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請來的“托”。

  霍振騰更慌了，他的伎倆一樣樣都被揭穿，這樣下去，今天的競標定會成為一場笑話。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

  他衝到幾個人麵前，指著他們鼻子道：“胡說，你們都是胡說八道，你們這是誹謗，我要去法院告你們……”

  盛翰鈺終於開口，他冷冷的對霍振騰道：“你等著接法院傳票吧，我的律師已經起訴你盜竊罪了，是我誹謗你，還是你偷我們公司的資料搶先注冊，你心裏最清楚。”

  “法院見！”

  他說完，幾個人站起身走了。

  霍振騰巴不得他們趕緊離開，現在幾個人終於離開他，他想把人們安撫住，競標繼續舉行。

  但今天來的都是生意人，沒有傻子，沒有誰會在這種情況下，還當成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繼續競拍。

  有人撂下牌子，準備走了。

  有一個人帶頭，走的人就越來越多。

  霍振騰請來的那些“托”還想繼續忽悠大家，卻被靈魂拷問：“你是誰？聊的這麽熱絡，怎麽都不給張名片呢？”

  “你們公司位置在哪裏？不如我們一起去你公司坐坐，順便談談合作的事情？”

  “你是聲若總裁？那你和天馬的劉總是什麽關係？”

  真正來競標的人反應過勁，開始詢問，這些滿嘴跑火車的“托”頓時都傻了眼。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開始大家出於禮貌，不太方便刨根問底，被他們鑽了空子，成功被忽悠了。

  現在大家反應過來，幾個問題就讓這些“托”露了馬腳。

  他們支支吾吾，根本答不上來。

  眼看要敗露，當然是先跑為上！

  於是，真正的競標者還沒離場，這些托就紛紛離場了。

  他們離開座位，卻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去找霍振騰結賬！

  這種時候，過來找他結賬，就等於是承認他們是托了，霍振騰氣的不得了，並不拿錢，隻是使勁瞪他們，使眼色，意思是不要當著大家的麵拿錢，這就等於承認大家是托了。

  托們才不管這些，反正幹活了就得拿錢。

  不給錢，就鬧你！

  “咋地？你想賴賬啊？”

  “賴賬好使嗎？今天你要是不給錢，我們就把你做的事情都捅出來！”

  “兄弟們，剛才來的那幾位大佬說的沒錯，我們就是托，是霍振騰一天五百塊雇來的。”

  “對，現在他見騙不到你們的錢，就想賴我們的錢了……”

  霍振騰現在不用裝了，直接暈倒過去！

  好一會兒，他才悠悠醒來。

  發現自己躺在冰涼的地上，身邊隻有外甥女王晴焦急的在他身邊。

  王晴見舅舅醒過來，很高興，急忙抹了一把臉上的淚，道：“舅舅您別動，救護車馬上就來，您的身體要緊，別的事情先不要想……”

  不要想？

  那是不可能的。

  真金白銀像是流水一樣花出去了，到了收獲的時候卻來這一出，外甥女還讓他不要多想，不可能不多想。

  他眼珠子轉了一周，劇場空蕩蕩的已經沒有人了，隻有外甥女。

  “其他人呢？”他有氣無力道。

  王晴抹著眼淚，勉強的笑著說：“他們都走了，舅舅您千萬別上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次沒成功我們還有下次，下次不行還有下下次，隻要有人在，就有希望。”

  “嗯。”

  霍振騰掙紮著要站起身，外甥女急忙扶著他站起身。

  這時候救護車呼嘯著到了，穿著急救服的護士抬著擔架走進來。

  “病人呢？”

  霍振騰：“我沒事了，你們走吧。”

  外甥女反對。

  王晴道：“救護車都已經來了，您還是跟著去醫院檢查檢查吧，您有高血壓，心梗的病史，對自己身體要重視呀。”

  女孩子就是心細，外甥女做的比自己兒子都好。

  霍振騰很感動，但還是拒絕了外甥女的提議，他不能去醫院，還有一堆爛攤子等著他解決呢。

  急救車不是他家的，既然醒過來了，那就是沒事，急救車才不管你檢查身體呢，幾個人抬著空擔架又走了。

  這時候，劇場經理過來，厭惡的瞪他兩眼，像是趕叫花子一樣趕人：“醒了？快走快走，別死在我這，晦氣！”

  “你怎麽說話呢？”

  王晴氣不過，上前理論：“早上見到我舅舅，你還是一副哈巴狗的模樣，這才中午你就變成驢臉了，翻臉比翻書都快，小人！”

  劇場經理反唇相譏：“我是小人？那你們是什麽？騙子，小偷。”

  “算了，我還很忙，沒閑工夫跟你們磨牙，走走走，趕緊走！”

  王晴扶著霍振騰，被從劇場裏趕出來。

  大門口的紅毯還沒撤下去，廣告也都還在。

  霍振騰的巨幅照片依然意氣風發，簡介卻不知道被誰用刀劃了幾下，破敗的布條在風中飛舞。

  舅甥兩人狼狽的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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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振騰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想了半天，還是硬著頭皮把今天的事情匯報給老板。

  不能不說啊，今天所有的錢都是他墊付的，還有欠那些托的錢，都是外甥女打了欠條的，都得給。

  但事情沒成功，還要管人家要錢，終究不是那麽硬氣的事情，底氣不足。

  他措辭了很久，寫了幾千字，才終於發出去。

  老板久久沒有回話。

  這段時間，霍振騰一直在書房踱來踱去，忐忑不安。

  他怕老板拋棄他，在江州重新找能辦事的人。

  到這時候，他才發現，他除了在網絡上的聯絡方式，剩下的對老板一無所知。

  以前還有一個租的房子能找到人，現在就什麽都沒有了。

  要是找不到人怎麽辦？

  要是老板再不理他，應該怎麽辦？

  霍振騰心亂如麻，度秒如年，平均幾秒鍾就要拿起手機看看，生怕遺漏了老板的信息。

  每次信息聲音想起，他都激動的心“怦怦”跳。

  可惜，什麽都沒有。

  老板沒有來信，全是一些垃圾信息。

  他抑製住摔手機的衝動，焦急又忐忑的等待著。

  從天亮等到天黑。

  好像是等了一個世紀那麽長，終於等到老板來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