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晨問：“你當時沒回去？”

  “沒有，我直接就回學校了，連行李都沒拿。”

  “那你廢了，誰也救不了你。”

  立天：……

  “你是當哥哥的嗎？不說幫忙就算了，怎麽還有點幸災樂禍的嫌疑？”

  梓晨拍著胸口保證：“我沒有幸災樂禍，我說的都是事實。”

  他幫立天分析：“你看啊，你在這種關鍵的時候，選擇女朋友從家裏跑了，你說當媽的能不傷心嗎？咱媽那個人你是了解的，她要是傷心，不會自己憋在心裏，她有一百種辦法對付你們。”

  立天慌了，甚至六神無主：“大哥，我怎麽辦啊？”

  他對母親的感情，和其他兄弟姐妹還不一樣。

  盛家幾個親生的孩子，對母親隻有愛，沒有別的因素。

  他們和所有的熊孩子都一樣，心安理得享受父母的愛，有恃無恐的小任性。

  但立天不一樣，他到盛家的時候已經記事了，他記得親生母親對自己並不好。

  在到盛家之前，他敏感又可憐，而到盛家後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母愛，所以他對母親的感情除了親情還有感恩。

  他比其他兄弟姐妹更害怕失去！

  立天慌神，梓晨不隻不安慰他，還補刀：“你自求多福吧，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咱媽的手段我也接不住啊。”

  立天冷汗都下來了。

  穀雨欣嗔怪的瞪梓晨一眼，道：“你不能不管，得管。”

  “他們矛盾升級了，很不容易解決。”

  “我不相信，你糊弄我……”

  立天馬上給母親打電話，電話響了半天，然後被掛斷了。

  他不死心繼續撥過去，這次痛快，隻響了一聲就被掛斷了。

  再打就關機。

  梓晨道：“你看我說什麽來著，媽真生你氣了。”

  他說完拉著女朋友的手，假裝要走：“我們換個地方，去聊聊我們的未來，他的事不管了，管不了。”

  “不行，大哥，你不能走，你不能不管我。”立天快要急哭了。

  “哈哈哈，你別急，我管，我能不管你嗎？”

  於是梓晨給母親打電話，雖然換了人，但結果沒變化——同樣不接。

  立天站起身：“我立刻回去。”

  但他被大哥拽住：“你現在回去了，如果媽逼著你和菲菲分手，你是分還是不分？”

  立天：……

  梓晨道：“你現在回去就是認輸，知道嗎？”

  “那我怎麽辦？”他現在是一點主意都沒有。

  梓晨道：“還是我回去吧，明天就是周末了，我回去探探咱媽的口風。”

  ……

  第二天，梓晨就回去了。

  時蓧萱看見梓晨回來，沒有丁點見到兒子的欣喜，冷漠道：“不年不節又不是放假，你回來幹什麽呀？不是給某些人當說客吧？我告訴你要是那樣你就立刻回去，別開口。”

  他還沒等說話，母親就把路堵死了。

  “看您說的，當什麽說客？您說的我都聽不懂……我想你了，你想弟弟妹妹，回來看看你們不行啊？”梓晨嬉皮笑臉。

  “這還差不多。”母親臉上終於有了笑模樣。

  “媽，午飯您要吃什麽？我做飯。”兒子大老遠回來的，時蓧萱怎麽舍得讓他做飯呢。

  “算了吧，你歇會兒，你想吃什麽告訴方姐，讓方姐做。”

  梓晨也沒堅持，道：“吃打鹵麵吧，新鮮的野菜炒肉絲，我最近有點上火，吃點野菜去去火。

  “你怎麽了？為什麽上火？”

  “作業太多唄，我學著吃力。”

  時蓧萱：……

  她對梓晨道：“你這話跟我說說就算了，讓你爸聽了又得訓你，你的智商學習吃力？立天都沒說學習吃力。”

  母親主動提起立天，正中梓晨下懷。

  “他多能吃苦呀，我不能跟他比，他從小就省心，是您最喜歡的孩子，我們幾個親生的都比不了……”

  “哼！我就知道你是為他做說客回來的，說什麽想我們？騙子。”

  “沒有，我沒有騙您，我就是想你了嘛……”梓晨開始撒嬌，然後對母親道：“您不知道，立天跟您頂嘴，後悔的要命，擔心的要死，他就怕您生氣！”

  “您別生氣了好不好？”

  “不好。”

  “要不這樣，我回學校削他一頓，我離他近，打著方便，打他一頓為您出氣！”

  “你打的過他？”

  梓晨笑嘻嘻道：“要論力氣大小我是打不過，但我是他哥，我打他他也不能還手啊，尤其是我打著媽媽的名號教育他，他不能還手。”

  “他現在心裏隻有那個陸菲菲，哪還有你媽？”

  “有的有的。”

  梓晨解釋：“立天急的都哭了，昨天在我麵前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心急的不得了，後悔的不得了，他想立刻回來給你賠禮道歉，承認錯誤，但是不敢……”

  “嗬！他還有什麽不敢的？我可擔不起。”

  “我在他麵前說陸菲菲一個指頭都不行，也不知道那女孩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現在就這樣，若以後真進了我們家門，還不得打個板供起來？”

  “打板供起來倒是好了，就怕怎麽做都不對，我們都沒什麽，萬一影響到你們兄弟感情，那才是大事！”

  梓晨突然意識到，他們忽略了一件事情——陸菲菲上大學後的改變，隻有他們知道，母親並不是十分了解。

  為了怕母親擔心，很多事情他們並沒有說。

  “媽，這兩年發生了不少事兒，您都不知道……”梓晨把當年當誌願者時候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時候陸菲菲在關鍵時刻救了穀雨欣一命，他們也因此冰釋前嫌。

  時蓧萱瞪圓眼睛，驚詫：“那時候的情況那麽危險呢？”梓晨去地震災區當誌願者，這件事她是知道的。

  但當時他們說的輕描淡寫，雖然擔心也沒想到情況那麽危險。

  她想起來，曾經往家裏寄錢的匯款單，恍然大悟！

  “哦，我說穀校長為什麽冒充你的名義往家寄匯款單呢？原來是怕你有個萬一，是不是？”

  “你們這些孩子就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兒女都是債……你膽子也太大了。去當誌願者，都不和家裏說一聲，萬一有事怎麽辦？”

  秋後算賬正式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