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菲菲麵露難色，雙眉緊蹙。

  “你怎麽了？想說什麽就說嘛。”立天道。

  陸菲菲鼓足勇氣，終於開口：“立天，你能借給我一萬塊錢嗎？”她聲音很小，小得像是蚊子哼哼。

  並且她心裏決定，如果對方沒聽見就算了，就當自己從來沒說過，當然男女朋友的事情也就算了，本來她就不是認真的。

  陸爸爸到法院起訴小後媽要離婚，鬧得很凶，卻不知道怎麽回事，一夜之間父親撤訴了。

  父親和小後媽重歸於好，可憐的是她。

  小後媽在父親麵前進讒言，不知道說了什麽，反正是沒有好話。

  陸父要把女兒趕出家門，說我養你到十八歲了，以後對你沒有撫養義務了，你滾出我的家，去找你那個死媽。

  但凡有一丁點辦法，陸菲菲也不想在這個家繼續呆下去，但她無處可去！

  媽在兩個月之前結婚了，現在爸爸一個家，媽媽一個家，就是沒有她的家。

  她要麵子。

  不想向別人求助。

  如果她無家可歸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鄰居朋友同學議論紛紛，她隻要想想就覺得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想自己出去租房子住，哪怕是幾個平方也行，好歹算是自己的地方。

  就在別人為分數焦慮的時候，陸菲菲卻在為住處焦慮，出去租房子是個好辦法，問題是沒有錢。

  不隻現在住的地方，還有未來的學費，都沒有著落。

  她實在沒辦法，就想到立天了。

  她對立天雖然沒好感，但也不算討厭，前幾天他把她家玻璃砸了的事情，她還是很感激他的。

  這些因素都算上，再加一個最重要的因素——立天有錢，嘴嚴。

  從他手裏借錢，應該不太難。

  事實證明她猜對了，確實不難。

  “你等著，我去給你取。”

  他連原因都沒問，就飛跑回去取錢了，這讓陸菲菲鬆了一口氣。

  很快，錢交到陸菲菲手上，齊齊整整一摞，還是連著號的。

  “給，這是借條。”借條早就寫好了，寫了金額，還寫了還款日期。

  “不用，不用這個。”立天不接，好像燙手一樣把雙手背到後麵。

  ……

  房子裏。

  三兄弟趴在窗台上，往外偷看。

  梓晨自言自語：“陸菲菲這是幹嘛呢？遇到難事了吧？”

  梓睿接話：“大哥，你認識那女的？二哥不會是遇到騙子了吧？”雖然那個女的看上去並不像是騙子，但麵孔也是會騙人的。

  梓涵覺得梓睿太冷血，糾正道：“二哥指定喜歡那個姐姐，但那個姐姐……就是遇到難事了。”梓涵對漂亮姐姐從來沒有免疫力，隻要長得好看，就不可能是壞人。

  三兄弟正說著，立天回來了。

  一蹦一蹦的，心情很好。

  他剛進房子裏就被大哥一把拽住，往房間走：“我有話跟你說。”

  兩個弟弟跟上，卻被攔在外麵。

  “老實交代，怎麽回事？”

  立天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但也說了實話：“菲菲同意做我女朋友了。”

  “恭喜恭喜，心想事成。”

  梓晨擠眉弄眼，然後準備出去了。

  至於立天交給陸菲菲錢的事情，他沒問。

  就算是親兄弟，也要有界限感。

  不能什麽事情都打聽，如果想說，立天會主動告訴他的。

  再說，梓晨也沒覺得那點錢，是多大事情。

  ……

  出分了。

  客廳。

  梓晨和立天並排坐著，每人麵前一台電腦，他倆身後圍著一圈人，都在等著出分的那一刻。

  兩人不停地刷新頁麵……終於出來了！

  盛梓晨：總分六百八十八分。

  “哇——”

  “太棒了，大哥你好厲害！”

  “兒子真棒。”

  時蓧萱緊緊抱了兒子一下。

  就連盛翰鈺這樣感情內斂的人，都對兒子豎起大拇指。

  慶祝很短暫，因為立天的分數還沒刷出來。

  立天頭上泌出細細的汗珠，一遍又一遍飛快地刷著。

  係統繁忙。

  係統繁忙。

  係統繁忙。

  這時候同學群炸鍋了。

  有同學已經查到自己分數，發到群裏，興奮地手舞足蹈。

  查到分數的同學，分都不低，和自己估的成績都要高，開心的不得了。

  江大穩了。

  穩一，穩二，穩三……好消息一個個傳到班級群。

  班主任羅老師興奮到不能用打字來表達內心的喜悅。

  隻要分數報出來一個，他就在群裏歡呼一聲，然後就開始催促分數還沒有出來的同學快點刷。

  於是，分數還沒出來的學生……就更急了！

  但這種心急夾雜著喜悅。

  喜悅中又帶著焦慮。

  心情很複雜，家長比孩子的心情還要焦慮，盛立天已經換了N個電腦，家裏所有的電腦都快要換遍的時候，分數終於出來了——618分！

  “哇——”

  “萬歲！”

  “二哥你開掛了啊？太棒了！”

  “兒子你是媽媽的驕傲。”

  “立天真厲害！”

  所有人把梓晨“忘了”，開始圍著立天慶祝，恭喜。

  氣氛熱烈得比梓晨考了688分還要激動。

  梓晨以前成績差，是真不學。

  立天以前成績差，除了努力不夠以外，還有天資不夠。

  這個分數雖然比梓晨少不少，但已經是他沒黑夜白天的努力學習，和學習資料給力，加上押題準，運氣好所有因素糅在一起的結果了。

  十二班全體成績都出來了。

  盛梓晨688分。

  盛立天618分。

  陸菲菲640分。

  李思雨600分。

  十二班超過700分的同學五名，低於600分的同學一名，688分的同學有12名，平均成績666分，全江州都轟動了。

  一中大門口的紅榜上，十二班全體赫然在列。

  實驗班成績一如往常，650分以上的兩人，630分以上五人，600分以上二十三人。

  往年的時候，每次高考成績出來，都是田老師揚眉吐氣的時候。

  但今年高考出成績，田老師住院了！

  胸悶氣短，喘不上氣。

  這次不是裝的，是真的感覺胸口有塊大石頭壓著，喘不上氣！

  但這一切羅老師都不知道，他忙著和同學們商量應該報什麽樣的學校？

  沒錯，“全體江大”不過是句口號而已。

  當時用這樣的口號激勵學生，真正考完試後，還是要回到現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