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靠人不如靠己。

  她企圖活動下僵硬的四肢，讓血液循環能快速點，能讓酸麻的腿有點知覺，方便下去。

  但剛動一些，突然身體失衡——“啊啊啊啊啊啊！”

  孫太太重心向外，頭朝下栽下去。

  “不好，有人真跳樓了！”

  “哎呀，真跳了啊。”

  “快救人！”

  她成功了——人們的注意力終於被成功吸引過來，所有人的目光和心情都跟著她快速掉落！

  “我不想死！”

  這是孫太太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實話之一。

  “砰！”

  她掉在氣墊上，毫發無損。

  人們鬆口氣，紛紛圍上來，關心：“沒事吧？”

  “用不用去醫院？”

  “哎呀，你怎麽突然就跳下來了？”

  她還沒來的及裝可憐博同情，這人又說了一句，差點把她氣死過去。

  “我剛有點頭緒猜他們誰在說謊，你就掉下來了，沒事快回家吧，下次閑的沒事別學人家跳樓玩。”

  孫太太：……

  “誰閑的沒事跳樓玩啦？你閑的沒事跳一個試試，我是有天大的冤情……”

  “你有冤情去法院，別在這道德綁架，快走吧快走吧。”

  和這人同樣想法的還不少。

  同時過來四五個人，將她從氣墊上拉起來推出人群。

  “我的故事比他們幾個的好聽。”

  “是是是，你回家講去別在這礙眼。”

  她仍然不死心，又拉過一個人：“你聽我說……”

  “不聽不聽，別擋在我前麵。”

  “你想聽我的故事嗎？”

  “不想，剛才讓你說你不說，現在你想說，我們不想聽了。”

  孫太太被推出人群。

  她仍然不死心。

  在人群外喊：“他們幾個是演戲，不是真的想跳樓。”

  沒人搭理她。

  她不甘心，繼續道：“這裏是寫字樓，又不是住宅，男女關係這種事情怎麽會到公司來？擺明是請來的演員，轉移你們注意力的……”

  “吵死了！”

  距離她最近的人轉過身，不滿：“你有完沒完？讓大家注意力都在你身上，你就滿意了是嗎？說別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看你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頂盛是江州龍頭集團，你是對手派來的間諜吧？”

  “不是，我不是。”現在換了一個位置，她成了被質疑的人，孫太太搖頭擺手，連聲解釋。

  “我看你就是。”

  “我看這女人也很可疑，警察，這個女人你們帶走吧，我懷疑她是故意搗亂。”

  “不是搗亂，是商業間諜。”

  她再能說，一個人一張嘴也說不過這麽多人，很快警察過來了，她下意識要逃跑，但是沒跑了，被警察帶走了。

  孫太太這邊上了警察的車，樓上要跳樓的幾個人立刻都從窗台上下去了。

  就是在演戲，怎麽樣？

  一邊願意演。

  一邊願意看。

  沒有目的，沒有欺騙，誰也不能說什麽。

  ……

  警察局。

  孫太太還是嘴硬，一口咬定她到頂盛集團跳樓是被盛家逼的沒活路。

  警察詢問：“盛家怎麽逼你了，你有證據嗎？”

  她語塞。

  她有證據，但是不能拿出來啊，那些證據不拿出來還行，拿出來對她沒有利還會適得其反。

  “我沒有證據，我平民小百姓，鬥不過他們財大氣粗的盛家，我不告了，讓我走吧。”

  她想的挺美，以為她不追究就完事了呢。

  但世界上的事情，不可能她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坐下。”

  警察嗬斥。

  “你不告？這件事你現在說的不算，你不告人家，人家還要告你呢。”

  “她，她仗勢欺人……”

  女人腦門的汗呼呼往外冒，底氣嚴重不足啊。

  她腦子飛快運轉，但這次再怎麽轉都想不出好主意了。

  所有的主意都在和時蓧萱的鬥智鬥勇中消磨殆盡，現在她已經是黔驢技窮，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警察才不會管她怎麽想，道：“剛才盛家的律師來了，你涉嫌汙蔑，誹謗，給盛家造成的名譽損失和經濟損失都要賠償……”

  她知道時蓧萱手裏有證據，要是想告她，一告一個準。

  她後悔了，後悔那天在律師上門的時候，就不應該弄出別的事情，不如當時老老實實道歉，就沒有後麵的事情了。

  當時，人生沒有如果，沒有後悔藥，沒有再來一次！

  不過她還想掙紮下。

  孫太太苦著臉哀求：“警察先生，我願意道歉，麻煩您和盛夫人說一聲，她昨天的建議我同意，我道歉……”

  “晚了，盛夫人不想接受你道歉了。”

  她苦苦哀求：“求求您了，您安排我們見一麵，我求求盛夫人，她大人有大量會同意見我的，您就可憐可憐我，我上有八十多歲的媽媽，下有才四歲的女兒，孩子爸爸吃喝嫖賭什麽都占，孩子交到他手裏就完蛋了！”

  警察嗤笑：“現在想起孩子了，早幹什麽去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我後悔了，後悔的不得了！”

  她不停的苦苦哀求，軟磨硬纏。

  終於見到時蓧萱。

  “盛夫人，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您高抬貴手放過我這次，我保證以後給您當牛做馬，幹什麽都行。”

  時蓧萱嗤笑：“你當初誣陷我們家的時候，沒想到能有現在的場景吧？”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女人態度奇好，不停道歉，企圖能用這樣的方法蒙混過關。

  時蓧萱也不反駁，靜靜看她表演。

  女人道歉完就開始誇讚時蓧萱，把她誇的天上有地上無，好話說盡，就在她以為時蓧萱可能心軟的時候，她卻突然問道：“最初你女兒接近我兒子，蠱惑他打人是你教的吧？”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被問話，下意識就道：“是啊。”

  話說出口，她意識到說錯話，但已經收不回來了。

  沒等她解釋，時蓧萱道：“你教孩子這麽做，別告訴我是為了好玩，有什麽目的你就說出來吧，現在說實話，也許我心情好會放過你，如果你準備繼續和我說那些沒用的漂亮話，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她也不傻，知道時蓧萱不是嚇唬她，這真是她最後一次機會了！

  把心一橫，她說了實話：“我想你們家有錢，訛點錢花，但沒想到你沒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