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告訴我，我就要跟你一起去。”時蓧萱從床上跳下來，開始往身上套外衣。

  盛翰鈺沒辦法，隻能和她說實話：“是，是那倆個人沒回家，在別墅被我媽逮了。”

  時蓧萱：……

  這是什麽神仙操作？

  倆人在睡覺前還對小姨和公公的關係討論過，時蓧萱看出來倆人不對勁，不過盛翰鈺興致缺缺，說兩句就說困了要睡覺。

  她也發現在盛翰鈺麵前討論這種事情不太好，於是沒在說。

  結果這還沒過去幾個小時，就出事了。

  “你自己去吧，開車小心。”時蓧萱決定不跟著。

  這種事情她跟去不太好。

  盛翰鈺穿戴完畢，準備出門的時候又改了主意。

  要求時蓧萱和他一起去。

  他一個大男人，處理這種事情並不擅長。

  於是倆人一起出門，回到別墅。

  一路上倆人商量出好幾種方案，應對不同的情況。

  但回到別墅卻愣住了！

  客廳裏燈火通明，卻隻有小姨自己，盛江和王穎芝都不在。

  要不是客廳狼藉一片，像是被打劫過，還有小姨臉上的傷，倆人都懷疑是王穎芝大半夜打電話惡作劇，逗著玩。

  “他們人呢？”盛翰鈺臉色不好，語氣也不好。

  雖然他平時對小姨比對王穎芝親近，但小姨要是做父親的小三兒，他指定第一個不答應。

  “走了，半個小時前就走了。”

  小姨沒解釋他們為什麽走，也沒說在他們來之前，都發生了什麽事。

  隻是輕描淡寫道：“你們過來也好，也省的我在另外和你倆說，我準備回南方，明天一早就走。”說著給大門鑰匙放在茶幾上。

  交代完站起身，轉身回房間。

  丟下一句話：“你倆出去的時候，給我把門帶上。”

  “站住！”

  盛翰鈺對小姨背影問：“你不是說送他回去嗎？為什麽你倆會到這來？”

  小姨背對著他道：“我們有點陳年往事要說，所以就過來了。”

  “什麽事？”

  她身形晃了下，須臾就穩穩站住，語氣一如既往淡淡的：“你不需要知道。”

  盛翰鈺不死心，冷聲質問：“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沒為。”

  小姨不再回答，徑直回房間。

  盛翰鈺站在原地十幾秒，突然抓起時蓧萱的手：“走吧，我們回去。”

  今天的事情太蹊蹺，他一定會弄清楚。

  時蓧萱甩開他：“你回去吧，我留下來。”

  孩子一個人在家裏，時蓧萱不放心，否則她也不會讓盛翰鈺回去。

  盛翰鈺：“你留下來也沒用，我了解她，她要是不想說的事情，你用什麽辦法，她都不會說的。”

  時蓧萱搖頭，告訴他自己不想打聽人家不願意說的秘密。

  而是憑借一個女人的敏銳，她怕小姨會出事，準備在這陪她。

  他是當局者迷。

  隻關心事情本身，卻沒有想過這件事會對小姨造成什麽樣的影響。

  小姨表麵上看溫柔，睿智，處理任何事情都能有條不紊，好像是萬能的模樣。

  但人都有弱點，她最大的弱點就是好臉麵，而王穎芝今天偏偏給她所有的臉麵都按在地板上摩擦！

  所以時蓧萱擔心，怕小姨一時想不開。

  盛翰鈺很感激，他還真沒有想到這一點。

  於是他自己離開，時蓧萱留下來。

  ……

  鎖好大門。

  時蓧萱從雜物間拿來掃帚，撮子，給滿地狼藉簡單打掃下。

  好歹要能有落腳的地方啊。

  打掃完，她到小姨房間門口，仔細聽裏麵的動靜，裏麵沒動靜。

  很安靜，安靜的讓人不安。

  “小姨，我在客廳看電視，有事情您叫我。”時蓧萱並不是真認為小姨能有事叫她。

  隻是在向裏麵傳遞一個訊息，告訴她自己留下來沒走。

  “放心吧，我不會想不開尋短見的。”

  裏麵終於傳出聲音，還一如既往淡淡的。

  說話就是好事，時蓧萱表示放心，她不是擔心小姨尋短見，就是想跟她一起住，聊聊天。

  這個要求被拒絕了。

  小姨表示不想聊天，隻想靜靜。

  如果她不走也行，當然這是時蓧萱的自由，但請不要打擾她，她隻想一個人呆著。

  “好吧，您自己呆著，我就在外麵啊。”時蓧萱又強調一遍，然後悄悄搬張椅子守在門口，拿出手機刷起來。

  ……

  盛翰鈺離開別墅。

  路上就接到王穎芝電話，當然她用的還不是自己號碼，而是盛江手機。

  她自己的號碼，打過一次被盛翰鈺拉黑一次。

  “兒子，嗚嗚嗚……”王穎芝開個頭就開始哭。

  他皺起眉頭帶上藍牙，然後繼續開車。

  王穎芝隻要是用哭開頭，不先哭個十分二十分鍾的熱熱身，根本沒完。

  他猜對了。

  他回到公寓，王穎芝才哭完。

  “兒子，你可要給媽媽做主啊，媽媽活不了了啊，這對挨千刀的狗男人給我老臉都丟盡了，我以後出門可怎麽見人啊……”

  盛翰鈺眉頭都快皺成疙瘩了。

  “你不出去說，沒人會知道。”

  他隻是陳述個事實。

  但聽在王穎芝耳朵裏，就不是那麽回事！

  她覺得盛翰鈺是偏袒那對“狗男女”，甚至懷疑王穎好已經給那件事情對他講了。

  “兒子，你是不是聽那個不要臉的女人說了什麽？”

  王穎芝開始給盛翰鈺洗腦：“你可不能聽那個女人胡說八道，你被她表麵的溫柔蒙蔽了，那個女人假模假樣最擅長偽裝，她說的全都是謊話，都不是真的……”

  盛翰鈺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麽？一句話說重點。”

  “你不能相信她說的話，那個女人不是好人。”這就是重點！

  “她什麽都沒說，你放心吧。”

  盛翰鈺掛斷電話，習慣性的準備關機。

  但又一想不對。

  萬一萱萱給他打電話呢？

  還不能關機，於是給盛江的號碼也拉到黑名單裏。

  ……

  天亮了。

  別墅。

  時蓧萱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喝這麽多咖啡——提神啊！

  盛翰鈺在家裏屯了太多黑咖啡，偏偏咖啡機附近找不到奶精和砂糖。

  這給她苦的，人間疾苦大抵也不過如此。

  一晚上她都豎著耳朵聽房間裏的動靜，開始隻是安靜，天快亮的時候裏麵傳出輕微的鼾聲。

  聽見鼾聲時蓧萱才放心的去煮咖啡。

  並且在煮完咖啡後，聽房間裏鼾聲依舊，又到廚房準備早餐。

  小姨說今天的飛機，出門要吃飽。

  那些好吃的粥，她都不想了。

  沒有那水平，於是隻煮了簡單的白粥。

  過年傭人放假，冰箱裏隻有簡單的食材，對時蓧萱來說正合適——複雜了她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