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9章心魔

  夜晚，莫斯科的天上刮著一輪月亮。

  幾個人醉醺醺的行走在街頭，均穿著華貴的衣裳。

  遠處，一隊士兵亦步亦趨的跟著，不敢靠近，也不敢遠離，隻是時刻警惕著，可能靠近他們的危險。

  這幾個醉醺醺的人，無一不是如今北毛貴權勢地位最高的幾個人。

  率領北毛軍拿下波立聯盟，大獲全勝，從而被伊凡大帝冊封了各種封號，成為北毛國軍神的北毛軍最高統帥吉爾諾維奇。

  帶著一隊人馬，冒險尾隨西歐海軍殖民者，到達澳洲，然後試驗各種武器效果，並成功將大量數據帶回來的大將軍那思妥耶夫。

  主持著北毛國軍工研究部，為北毛國軍事力量的提升功不可沒的軍工研究所所長米哈伊爾。

  這三個人隨便拉出去一個，都是能讓莫斯科城抖三抖的存在。

  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出了問題，對於這個國家來說，都是一個莫大的災難。

  所以那些護衛士兵，根本不敢掉以輕心，恨不得能夠把三人要去的地方全都排查個一百遍啊一百遍。

  隻不過，他們知道這幾位喝高了的大人們的脾氣，不但不敢靠近他們五十米之內，耽誤他們說話吹牛，還不能對他們要去的地方指手畫腳提前安排。

  所以，這些護衛也隻能遠遠的跟著米哈伊爾三人，祈禱著今夜莫斯科的那些宵小蟊賊不要撞到他們的手上，不然性命不保。

  醉醺醺的，米哈伊爾拍著那思妥耶夫的肩膀，對後者說道：“那思妥耶夫將軍，之前在宮殿裏，我當著陛下的麵兒，說那番話，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不會，兄弟，我們這麽做，都是為了這個國家嘛。我理解你的。你有自己的考慮。”那思妥耶夫喝了不少的伏特加酒，這時候已經醉的找不到北了，大著舌頭回答道。

  旁邊，同樣喝醉了的吉爾諾維奇，也是一改平日裏的那種沉穩風格，笑嘻嘻的補充道：“米哈伊爾，那思妥耶夫不是那樣的人。他就是一個粗人，根本不會在意這些小事的。你除非當著他的麵罵他是個蠢貨，他才會生氣。不然，他是不會因為那種事情對你心生不滿的！”

  米哈伊爾連忙附和著，笑嗬嗬的說著醉話：“你們這麽說，我就放心了。我真的是擔心啊。咱們國王陛下有些太心急了。武器裝備更新可不是小事，方方麵麵都要考慮到的。萬一出了差錯，我可就是北毛的罪人了。我身上的壓力很大啊！”

  “我理解的兄弟，我理解你的壓力。陛下他不在其位，不知道我們肩負的責任。你不要往心裏去，我們好好的給陛下解釋，他也是聽得明白的。”那思妥耶夫一邊說著，一邊還指了指克裏姆林宮的方向，“陛下是一位明君，他知道我們這些當下屬的艱苦。很體會我們的不容易。隻是他身為一個上位者，有自己要考慮在意的東西，他渴望建功立業，渴望證明自己，我們要全力以赴的支持他。”

  米哈伊爾聽了，沒敢接話。

  這也就那思妥耶夫這種莽夫敢這樣隨便評價一國之君了，換做是別人，是沒膽子這麽說話的。就連吉爾諾維奇，都不會這樣評價伊凡大帝，哪怕他曾經是對方最好的朋友。

  一旁的吉爾諾維奇也是笑著拍了拍米哈伊爾的肩膀：“米哈伊爾，你知道嗎，我們陛下最想要戰勝的敵人並不是什麽奧斯曼帝國，也不是什麽西歐的國家。橫亙在他心裏的那個障礙，一直都不是這些。”

  “他想要戰勝的，一直都是大明。”

  “所以，他才會如此迫切的希望你能夠研究出厲害的武器，給我們的士兵更換裝備，好讓我們的戰士能夠在戰場上打敗大明人。”

  米哈伊爾聽到這個，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大明在伊凡大帝的心中，竟然一直都是對方的假想敵！

  “為什麽？我們和大明之間的戰鬥，沒經曆過幾次啊。真要說仇恨，也不會這麽深吧。”米哈伊爾難以置信的問。

  他依稀記得，大明和北毛真正意義上的交火，也就是驅趕滿清韃子出關外的那段時間，之後的戰鬥，雙方都不曾真正意義上的對過。北毛和大明交手的次數，真的比起其他國家要少的多了。

  所以，他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伊凡大帝非要將大明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每時每刻心心念念的，都是怎麽戰勝大明。

  吉爾諾維奇也是喝多了，所以不假思索的就將他們第一次帶兵出征，支援滿清草原人時候，被陳三多的神槍手隊伍拖延在了貝加爾湖畔的那段經曆。

  關於狙擊手的可怕，更是讓當時還是大公的伊凡留下了心理陰影。從哪之後他就很害怕和大明交火，一次次的阻止北毛和大明起衝突。

  及至後來，前任國王暴斃，伊凡大公在吉爾諾維奇的支持之下當上了皇帝，這種恐懼，在皇權的加持之下，就轉變成了一種渴望毀滅的意誌。

  麵對恐懼的時候，要麽逃避，要麽戰勝。成為帝王的伊凡，知道自己無法逃避這個強敵，所以隻能選擇硬剛，選擇戰勝。

  所以他才會瘋了一樣的投資軍工科研，讓北毛安心發展，不參與其他國際上的事情，韜光養晦的積蓄力量，隻為了能夠擁有和大明正麵抗衡的力量。

  聽了這些之後，米哈伊爾瞠目結舌：“原來是這樣！”

  “對。就是這樣的。大明是陛下的心魔，他身為皇帝背負著無數北毛人的性命，不能後退，不能逃避，所以隻能選擇戰勝它。唯有我們率領北毛軍打贏了大明國防軍，讓陛下解除了心魔，他才會真正的蛻變成一個合格的帝王。也許到那個時候，他也不會這樣瘋狂的想要打仗吧。”

  喝了一口酒之後，吉爾諾維奇微笑著說道。

  米哈伊爾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伊凡大帝真的隻有這樣才能戰勝心魔的話，那他恐怕這家夥這輩子永遠也不可能實現願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