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9章秋後算賬

  “是，將軍！”得到命令的士兵，立刻答應一聲，點了一支精銳偵察兵，便吩咐了下去。

  可即便如此，替尼拉姆還是有些不放心，第三次叫來了親兵：“我寫一封書信給達克將軍，你們送去範迪塞城，讓他們按照我的吩咐，做好準備。”

  範迪塞城是一座西部重城，距離他們所在的古堡要塞以東兩百裏的地方，城主達克也是一位帕夏，和替尼拉姆曾經有上下從屬的關係。

  職位上，替尼拉姆同樣可以命令達克帕夏。但一般情況下，雙方井水不犯河水。

  等到一連派出去三支騎兵隊伍之後，替尼拉姆才算是放下了心來。而這時候，前幾年的隊伍，已經來到了古堡要塞下方。

  因為事先得到了消息，古堡大門敞開著，米拉等將領，這時候全都出城在外，迎接頂頭上司的到來。

  “恭迎帕夏歸來！”

  “恭迎帕夏歸來！”

  一眾將士立刻向替尼拉姆行禮，城堡門前，跪拜了

  麵色陰沉的替尼拉姆掃了一眼米拉等人，發現少了兩個下屬，便明白那兩人多半是死在之前的戰鬥裏了。

  他情緒沒有絲毫的波動，淡淡的說道：“米拉，布拉克指揮作戰不利，致使哈布斯堡軍隊肆虐我境。降一級，所屬手下暫時收攏本陣。待打贏此仗之後，視殺敵多寡，立功多少，另行論處！”

  “其餘人等，罰俸三月！敢有不服者，殺！”

  “進城！”

  雖然對此早有預料，但米拉等人聽到替尼拉姆的決斷之後，還是心中一沉，無可奈何的應道：“遵大人命！”

  那些跟在兩人身後的親兵將領，心中對此更是敢怒不敢言。但也有一部分人，心下狂喜，覺得自己上位的時候到了！

  奧斯曼帝國的國情，導致整個國家都是這種集權方式累積下來的。不管是什麽段位的人，都不過是蘇丹麾下圈養的狗。整個國家的官員晉升方式更是隻有一條，那就是從蘇丹的親衛隊耶裏切尼兵團裏出來。整個國家，沒有一個例外！

  蘇丹對國內的帕夏和大維齊爾，擁有生殺予奪的權力，不管什麽樣的人，隻要蘇丹一句話，就能讓對方人頭落地。

  每一個帕夏和大維齊爾的背後，都有一條隱匿的繩索，牢牢牽住他們脖子的同時，另一頭則握在蘇丹的手裏。

  而米拉這些下層將領，則是身為帕夏的替尼拉姆親自指證的。如蘇丹對他們擁有絕對掌控力一樣，這些帕夏和大維齊爾，對於手下的將領，同樣是隨意調動，想升遷升遷，想處死處死。

  所以，這種類似奴隸製的中央集權的影響下，造成了奧斯曼中層將領對待戰爭毫不積極的佛係態度。如果不是奧斯曼士兵的強大和狂熱，奧斯曼帝國的整體戰力，其實不堪一擊。

  替尼拉姆回到闊別已久的城堡之後，立刻召見了全體將士，在大廳之中連夜開會。

  米拉等人雖然對被降職心有不滿，但此時也隻能逆來順受，畢竟他們的一切，都是替尼拉姆給的，如果不聽話，對方一句話就能讓他們貶為平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不複存在。

  “我離開之前，征西軍本部這裏，總有將近十四萬大軍，邊境線處也有近萬守軍。結果不到一個月，邊境線被破，哈布斯堡的軍隊挺近我西線陣地，兩萬騎兵全軍覆沒，皮耶的人死的七七八八……你們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嗎？”

  替尼拉姆坐在主座上，目光幽冷的掃過在場眾人，語氣十分的冰冷。

  雖然他已經從戰報上看過事情的經過了，但他還是想聽聽，這些人的說辭。

  米拉等人對視一眼，一咬牙，主動開口說道：“帕夏，哈布斯堡軍隊和大明國的軍隊聯合，對我軍的邊境線展開了突襲。因為有那神秘熱氣球在天上偵查，我軍的一切部署都被對方洞察。再加上哈布斯堡軍隊有了大明軍方的武器支持，攻勢凶猛無比，邊境線處初次遭遇這種對手，猝不及防之下，被對方輕易攻破。我等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替尼拉姆冷哼一聲，算是認了米拉的這句解釋，複又開口道：“那兩萬騎兵的事情，又是怎麽回事？全軍覆沒？我們和哈布斯堡公國打了這麽多年長，什麽時候有過這種敗仗？你們讓無如何向蘇丹解釋？”

  最後一局，替尼拉姆幾乎是怒吼著喊了出來，臉色猙獰無比，咆哮著喊道。

  米拉等人臉色一變，囁嚅的說道：“帕夏，那大明支援的火器真的無比強大。威力遠超常人想象，明明隻有不到五千人馬，但卻堪比千軍萬馬，我們騎兵的衝鋒速度，甚至不如對方射擊速度快！再加上哈布斯堡還有一萬騎兵掠陣，非三倍以上人馬，不能勝之啊！”

  “三倍？”替尼拉姆冷哼一聲：“你的意思是說，麵對曾經的手下敗仗，我今次想要贏對方，就需要準備六萬大軍才行？”

  米拉略一猶豫，一咬牙回答：“最少六萬！且必須是軍中精銳！”

  “哈！”替尼拉姆長笑一聲，看著米拉，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砰”地一拍桌子，怒視對方，聲音嚴厲無比：“我奧斯曼騎兵，天下無敵！縱橫四海，北戰北毛，南壓金塔，西抵維也納，東犯薩菲波斯，縱橫三百年所向披靡，論戰力比之西歐諸國，隻強不弱！強大的羅馬都在我們的鐵蹄之下匍匐，而你們，卻在三百年後，敗給了一群東羅馬的弱雞後裔！現如今，你竟然要我用三倍於對方的兵力，和對方對抗？你們的尊嚴何在？我的尊嚴何在？蘇丹的尊嚴何在？”

  米拉心中腹誹，隻能痛心疾首的大聲道：“大人！我奧斯曼不乏鐵血男兒，但我們也不能狂妄自大啊。此次哈布斯堡主動進攻，顯然是有了充足準備的。那大明火器之強，確實非常人難以想象，我們必須慎重對待！三倍兵力，甚至隻是勉強能戰。若想要十拿九穩，需要起碼五倍以上的兵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