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先下手為強

  伊凡大公最近很煩。

  因為他的私人城堡，就快被人們給踏爛了。

  每天都有十個以上的貴族，親自上門拜訪自己。

  這讓伊凡不得不關閉大門，謝絕接見任何客人。

  自從國王病了之後，他第一時間就嗅到了一些不平靜的東西。然後毫不猶豫的選擇閉門不出，甚至連去皇宮探望國王的事情，都沒能去做。

  他根本無意大帝之位，也從沒想過要取而代之。但他的身份敏感，地位特殊。在福斯塔夫親王沒有回來繼承王位之前，伊凡可以說就是整個莫斯科，最有資格取而代之的那個人。

  他有著皇族的血統，身上流著伊凡四世的血脈。他也是雷帝的後人。

  雖然伊凡大公一直以來，都刻意淡化自己的這個身份，平日裏與國王相處，也一直謹守臣子的本分。其他的貴族大臣們，也都不會在意那個問題。

  但是，當強大的國王倒下，且還沒有繼承人，而所謂的法定繼承人，還在瑞獅花天酒地的時候，伊凡身上的血統，立刻就被所有人意識到了——伊凡大公，也是一個有資格參與競爭，繼任北毛國王位的合法繼承人！

  而且，相比起那個不著調的福斯塔夫親王，這位伊凡大公實在是太適合當國王了！

  他溫婉和煦，平易近人，頗具智慧，風趣幽默……相比起老國王的嚴肅和陰沉可怕，如果由這位大公當國王，莫斯科的冬天都仿佛溫暖起來了。

  幾乎將近五分之三的貴族老爺們，都覺得這個主意簡直太妙了。

  伊凡不當國王，都對不起他的名字！

  所以，無數的人爭先恐後的前往伊凡的城堡，想要第一時間，好心的向這位老爺“提醒”一下，順便也表示一下自己的忠心。生怕自己落後了別人。

  但越是這樣，伊凡大公越是閉門不見客。

  因為所有人都忘了問一問他的意見！

  “我根本不想當什麽國王！”

  壁爐裏燃燒著爐火，橘紅色的火焰散發著光和熱，映照的伊凡大公的臉紅彤彤的。

  他縮在椅子上，手邊放著熱騰騰的咖啡，醇香的氣息不斷的從裏麵飄出來。

  聽說這東西是從大明走私過來的，十分金貴。和那種清香的茶葉有異曲同工之妙，提神醒腦。

  而且，放上大塊的砂糖之後，這東西非常好喝。

  伊凡隻喝過一次，就愛上了這個味道。

  特別是在現在這種紛亂嘈雜的政局之下，他更需要一杯咖啡冷靜冷靜。

  “當國王有什麽好的。那麽多雙眼睛盯著，那麽多敵人要麵對。既要照顧國內人的民生設計，還要頂著國外那些敵人的政局變化……我連出去遊玩的時間都沒有了！”

  他抱怨道。

  聽了伊凡大公的話，一直坐在一旁椅子上默不作聲看書的吉爾諾維奇笑了起來：“如果讓外麵那些貴族老爺們聽見你的話，恐怕他們會列舉出一百種好處來反駁你。”

  “反駁我什麽？權力？我當大公就已經很知足了，而且我對這個沒興趣。金錢？我繼承的幾千萬盧布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麽花。女人？我不缺女人！”伊凡大公洋洋得意的說道，同時還伸出手指在空中虛點了幾下：“像我這種無欲無求的人，他們根本拿我沒有任何辦法。”

  吉爾諾維奇聳了聳肩：“但是你還是沒辦法外出。隻能縮在家裏等著那些人耗盡耐心之後離開。”

  “而且，你恐怕也不敢去克裏姆林宮。”吉爾諾維奇補充道。

  這句話直接讓伊凡大公炸開了鍋：“整個莫斯科的人現在都說我要當國王，我去克裏姆林宮不是找死？傻子才去！”

  吉爾諾維奇於是笑著說道：“所以你也應該明白，有的時候，不是你想不當，就可以不當的。會有無數的人希望你當。”

  “特羅夫斯基的家族肯定不希望福斯塔夫親王回來，至少不希望他活著回來。因為以福斯塔夫親王的性格，他回來之後一定會殺光整個特羅夫斯基家族的。而別佩家族又是特羅夫斯基的世交，所以肯定也會站在特羅夫斯基家族這邊……這樣的話，帝國兩個大家族已經擰成一股繩了。其餘的小貴族怎麽敢跟他們唱反調？”

  “至於福斯塔夫親王，他在國內根本沒有根基。唯一的支持者克勞迪婭公主，如今也遠嫁瑞獅。他想要回來，除非獲得瑞獅的支持……那個北歐國家，如今怕是自顧不暇吧。波國和立陶的聯盟，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了。卡爾十一世畢竟不是古斯塔夫那個北歐雄獅，沒道理在和兩國聯盟開戰的同時，還能分心出來，幫助他的妹夫回來爭奪王位。”

  “無論怎麽看，你都是天命所歸的新國王啊，我的朋友。”

  伊凡大公苦惱極了：“可是我並不想做國王啊。我覺得我當一個大公就挺好的。福斯塔夫雖然脾氣暴躁一點，但是他的鐵血與勇猛也是不可多得的品質。他當國王也不是什麽多麽糟糕的事情。”

  吉爾諾維奇聽了，頓時大搖其頭：“我的朋友，你想錯了。如果我是福斯塔夫，回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處死你。特別是在出了這件事之後。”

  伊凡大公大吃一驚：“不可能！我什麽都沒有做！”

  “你什麽都沒做嗎？但是你什麽都沒做，就擁有了比他還強大的聲望，擁有了這麽好的基礎，有那麽多的人支持，你覺得他會放心嗎？”

  “我……我支持他啊！我支持他做國王還不行嗎？”伊凡大公急了，分辨道：“我會像支持當今國王一樣支持福斯塔夫，我的那些支持者，肯定都會跟隨我的。他憑什麽要處死我。”

  “那兩大家族會聽你的嗎？如果他們不能將你推上帝位，福斯塔夫回來之後，依然會對他們進行清算，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麽不能放手一搏呢？”

  伊凡大公愣住了：“放手一搏？你是說，他們會造反？”

  還不等吉爾諾維奇點頭，一聲巨響忽然從外麵傳來，震的整個房間裏灰塵簌簌而下，甚至連地麵都顫抖起來。

  伊凡端著咖啡杯的手顫抖了一下，臉色大變：“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了？”

  吉爾諾維奇麵色嚴肅的站起來，目光望著外麵的天空：“是特羅夫斯基家族的城堡……好像，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