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大明之福

  坐上磕磣的座椅，方以智招呼一聲秦牧，遞給他一個毛茸茸的大帽子：“戴上！這車跑起來可快的很，唯一不好的就是風太大，吹的人渾身發抖。夏天還好些，冬天就是受罪！”

  秦牧哈哈一笑，絲毫不以為意地跳上車：“怕啥。淒風冷雨還能比槍林彈雨更可怕？我可不是溫室裏的花朵，一點都不怕這些！”

  方以智點點頭，發動車子：“那最好不過了。我們出發了！”

  轟隆隆。

  明明是一輛汽車，發動點火的時候，卻發出堪比火炮轟鳴的聲音，讓得秦牧嚇了一大跳。

  “好家夥，這還是個大脾氣的！”

  他抓著抖動不已的車身，忍不住驚道。

  方以智哈哈一笑，這才落下前進擋，直接就讓車子衝了出去。

  也虧得這從馬鞍山火車站到帝國科學院的路是平坦無比廣闊無垠的地方，否則的話，光是方以智這不減速的轉彎，就足夠讓兩人連人帶車的翻溝裏了。

  方以智製作的這第一輛汽車，明顯的帶著他濃厚的個人風格，造型古怪不說，更是沒有什麽檔位，直接打火發動之後，就是油門一路到底，速度提的飛快！如果不是方以智一腳踩著刹車，秦牧甚至擔心，這車子的發動機會不會因為憋勁兒太足直接炸缸掉。

  好在最後，兩個人還是安然無恙的回到了帝國科學院。

  當秦牧跳下車的時候，雖然穿著厚厚的大衣，頭上戴著能夠包住耳朵的大帽子，但秦牧還是被凍的直打哆嗦，甚至連鼻涕都長流不止。

  秦牧下車之後，就開始批命的跺腳搓胳膊搓臉，好半天之後，才感覺身體似乎恢複了知覺。

  “怎麽樣，速度是不是很快！這可比駿馬快得多了！”方以智笑嗬嗬的從駕駛座上下來，對秦牧說道。

  秦牧揉著鼻子，猛點著頭：“快！快的很！這就是我心目中的汽車！就照著這麽來，繼續改進，繼續發展！距離我們的好日子不遠了！”

  “不過。”秦牧指著那沒有任何遮擋的車頭前部，對方以智說道，“這前麵得加擋風玻璃，上麵還得加上頂棚，要把這車頭全都包裹起來！這樣開車的時候，才不會遇見意外！”

  得虧馬鞍山這是深秋時候，空中已經沒有了蚊蟲亂飛，不然的話，光是那蚊蟲的騷擾，就足夠讓這汽車折戟沉沙。

  方以智設有同感的點點頭：“這個我也考慮過啊。按照那些運輸車的造型來，我們如今生產的玻璃根本就不行啊。那速度稍微一快，一個小石子就能讓整塊玻璃碎成好幾塊！那可比不裝擋板更危險！”

  秦牧當然知道，普通的玻璃是沒有辦法做汽車擋風玻璃的。不過，自己如今已經將玻璃技術下發下去了，按照民間的速度，說不定很快就可以出現類似效果的玻璃了。

  最不濟，把薄玻璃換成厚玻璃，也是可以起到防護作用的。

  “放心吧，我前兩天剛完成了玻璃製造技術的私有化，以後我們這邊就不用費勁的生產玻璃了，讓南北兩個玻璃廠給我們提供就行。而且，他們也會著手研究怎麽改進玻璃，發現新型的玻璃。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獲得繼續使用專利權的權力。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鋼化玻璃或者塑製玻璃，再不行，我們先在後麵鋪上一層鐵絲網，再裝上玻璃也行。”

  人都是被逼出來的，就算目前沒有好的辦法得到鋼化玻璃，秦牧也還是一瞬間就想到了好幾個解決辦法。

  總之，汽車是要造的，擋風玻璃是必須要有的。不然的話，這東西跑起來隻會壞事。

  “還有，馬鞍山附近，以後就不許讓人隨便靠近了。特別是我們試車的時候，千萬當心撞到人！”秦牧不放心的對眾人叮囑著。

  雖然如今馬車少了，也少了當街撞人的蠻橫子弟，但秦牧可不想讓自己的汽車還沒投產呢，就現因為撞死了人的事情，被弄的怨聲載道胎死腹中。

  方以智他們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或者說，是從心底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點頭應了一聲之後，還是將關注的重點，放在了擋風玻璃上。

  第二天，秦牧起了個大早，特意在宋應星居住的小院外等著老人起床。

  結果秦牧左等右等，都沒等到老人出來。反倒是一直到了中午的時候，才看到宋應星端著飯盒，從遠處的食堂裏一路走了過來。

  見到秦牧，宋應星很是驚奇：“秦帥，你這是在幹什麽呢？跟個標兵一樣的杵著。”

  秦牧見到宋應星從外麵出來，很是吃驚：“宋先生怎麽沒在屋裏？我等了你一早上，怎麽反倒從外麵回來了。”

  宋應星上下看看秦牧，冷不丁的問道：“你早上什麽時候過來的？”

  “天剛亮啊。八點鍾。”秦牧不是很確定的回答。

  老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天沒亮就起床鍛煉去了，你來打時候，我都已經進實驗室做實驗了。”

  秦牧老臉一紅，這才尷尬的撓了撓頭：“我以為自己來的早了，擔心你休息不好，沒進去叫你，哪知道你早就起床了啊。”

  “嗬嗬，我年紀大了，睡眠就少。加上晚上睡的早，可比你要勤快多了。”宋應星嗬嗬一笑道。

  看著對方花白的頭發，秦牧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最後隻能重重的一鞠躬，對老人說道：“宋先生辛苦了！這些年來，你為我大明做的貢獻，全國上下，有目共睹。大明有宋先生，實屬我們之福！”

  宋應星笑嗬嗬的把秦牧扶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是我應該多謝秦帥才對。宋某一生追求的，就是將自己的畢生所學奉獻給大明。隻可惜半生蹉跎，世事無常，一直沒有機會。及至遇見了秦帥，才能讓我一展所學。在帝國科學院的這些年裏，是我過的最痛快盡興的日子。我能每天心無旁騖的研究，能夠親眼看著自己的研究給大明帶來改變，這才是我最心滿意足的地方。與其說，我是大明之福，不如說遇見秦帥，是我之福氣。沒有秦帥，宋某斷然不會有今天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