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來而不往非禮也

  “這現在戰爭才剛開始，後麵打仗的機會還多著呢。這要是早早就讓敵人探明了我們的底細，以後的仗可不好打呢。”

  城牆上，秦牧放下望遠鏡，眺望著遠處的森林，感慨著說道：“我們的火炮雖然暴露了，但這其中能做的功課可還多著呢。所以啊，可不能早早就把本事都用盡了。底牌藏到最後，掀起來的時候，感覺才爽。”

  身後跟著的白旺和陳瑞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敵人現在知道我們有火炮，很先進，射程遠超他們，威力也大於他們。但是呢，他們到底知道多少，就值得深思了。按照我們目前暴露的信息，他們能掌握的，就是我們的火炮射程在五到十裏左右。可實際上呢，我們的極限射程，是能達到二十裏的。”

  雖然極限射程這個狀態不容易達到，在戰場上的時候，應用機會也不多。但適當的隱藏己方的能力，對於今後的戰爭會有很大的幫助。反正通過這種方式，秦牧可以一次又一次的迫使敵方將領一次一次的改變戰鬥方案，光是讓那些人耗費腦細胞，就已經是一種樂趣了。

  而敵人想要真的試探出大明火炮的威力和射程，想要得到資料，需要付出的隻能是珍貴的人命為代價。

  反正，敵人的火炮最多打個三五裏，隻要在這樣的射程之外，大明火炮究竟是遠一裏還是遠十裏，差別對大明來說不是很大，但對於天竺國來說，卻十分致命了。

  上一個清楚知道大明火炮射程的，是已經滅亡了的滿清八旗和隻剩下一點香火灰的草原人。至於北邊的毛子國……他們還真沒掌握多少這方麵的資料。

  反倒是西歐的高盧國，會對這些火炮有一些了解。

  但秦牧可不覺得，這天竺人能夠從高盧國那邊，拿到這樣珍貴的資料——那可是高盧國付出了大代價才得到的訊息，怎麽能輕易的讓天竺知道呢。

  當初幫助高盧小皇帝路易十四進攻巴黎的時候，秦牧是用過火炮的。他相信，對方絕對有當時關於火炮細節的留存。

  這當然也不是什麽多大的事情，因為有的時候，就算你對敵人了解的特別詳細，也無法改變戰爭發生的事實。但既然天竺國根本不知道大明的武器細節，秦牧自然樂得扮豬吃老虎。

  天竺國退出了達卡城三十裏。不再進攻，卻也沒有離開。每天就在那片樹林裏，卻也不知道幹些什麽。

  而達卡城裏，二十三師二十七師兩個師團的戰士，則開始陸陸續續的，一點一點的派遣小分支隊，向四周輻射。

  雖然隻是借道孟加拉，但這個森林覆蓋率幾乎超過了百分之三十的國家，道路難行不說，還處處都有樹林擋路。國防軍要備戰天竺，除了前麵的師團要打仗之外，後麵的後勤部隊也會陸陸續續的跟上來。

  而光是從雲南川府一帶，運送糧草物資到孟加拉這裏，就需要大明舉兩省之力全力以赴。

  全國各地的糧草物資，會先通過鐵路運送到雲南省，再經由雲南到暹羅的鐵路，進入暹羅。而暹羅那邊，這時候則正在緊鑼密鼓的加急搶修一條從暹羅到孟加拉這邊的道路。

  不是鐵路，隻是一條平坦的寬闊大路。否則，這一路之上茂密的樹林環境，就足夠讓運送糧草的後勤部隊，速度慢個三分之一。

  這對於前線的部隊來說，可是要命的。

  所以，這時候的大明國防軍，沒有在占據了達卡城之後，繼續往北方進發，而是開始全力以赴的鞏固後方的防線。為生產建設軍團的鋪路修路提供保障。

  二十三師的人，整個都化整為零的分散了出去。一萬兩千人，分成了六十支小隊，在孟加拉的半國土地上巡遊作戰。稍有抵抗者，就會被他們毫不猶豫的打殺。而隻要表現的溫順聽話，國防軍這邊，也並不為難。

  走在突然空曠下來的達卡城裏，秦牧忽然對陳瑞說道：“如果你是天竺國的前線將軍，在逃出城外之後，這時候會做什麽？”

  陳瑞聽了一愣，隨後皺眉思索起來：“如果是我。這時候肯定是要想辦法拖延時間的。既然已經證明正麵打不過了，那就必須要想辦法從側麵讓我們難受。給國內充足的準備計劃。”

  “所以，那個天竺國的將軍，這些天在林子裏肯定不是什麽都沒做。我們的人偵查過去的時候，卻因為對方提防的緊，沒有能夠得到具體消息。但我判斷，無外乎挖戰壕做陷阱之類的。這森林茂密，可以做功課的地方有很多。雖然不一定有用，但肯定聊勝於無。”

  秦牧聽了，輕輕點頭，對陳瑞的推測表示認同：“不錯。但凡聰明一點的人，都知道這時候隻能硬打了。當兵的人，不管能力如何，一顆禦敵之心是要有的。抵禦敵人於國門之外，是一種防禦本能。打不打得過且不說，但一定要打。”

  “所以，那支天竺軍隊，一定不是在耗費光陰。”

  “那我們怎麽應對？”陳瑞忍不住問道。

  秦牧斜睨了對方一眼，很神秘的笑了笑：“你既然都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麽？”

  陳瑞愕然：“秦帥真打算那麽做？”

  “當然。慈不掌兵。戰場上，有的時候你就得殘酷。就得當屠夫。不能考慮兒女情長人情冷暖這樣的事情，人道主義啥的東西，也必須放置一邊。要是太心軟，是當不了真正的統帥的。”

  “任何一次對敵人的仁慈，都是對自己麾下出生入死的士兵的不負責任。”

  “這次的戰爭，不在國內，而在國外。既然是入侵，那我不介意化身魔鬼，讓外麵的人，知道我大明的厲害。”

  這些天來，負責在外巡邏肅清後方戰線的二十三師，捉到了不少帶頭反抗的孟加拉人。有些在戰鬥的時候被殺了，有些則直接投降被俘虜了。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人傳言當大明的俘虜很有優待，包吃包住還不用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