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預兆

  衛如芸的關心，讓秦牧心中一暖。他看著她憔悴的麵容，便知道對方在自己生病的這段時間裏，是如何的衣不解帶，擔驚受怕。她從未出過海，這一次跟著自己漂流海上，著實是吃了不少的苦。

  連皮膚都被曬黑了。

  秦牧點了點頭，虛弱的笑著說道：“嗯。我沒事的。我就是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衛如芸關心的問道：“什麽夢？”

  “我夢見，有很多人打算對付我們大明。”秦牧揉了揉額頭，對於夢中的內容有些記不太清，“好像，有好幾個國家，他們在開會，就是要對我們不利。”

  衛如芸急忙捂住了秦牧的嘴，不讓他再說：“好了。你想的太多了。大明現在好好的呢。沒什麽不正常的地方。你不許胡思亂想了。”

  秦牧點了點頭：“是啊，我也覺得是。大明現在這麽順利，北方的草原人，都被我們打殘了。北毛國地廣人稀，被我們消滅了好幾次之後，也就老實了。畢竟他的西邊還有很多敵人，和奧斯曼帝國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不消滅對方，那是騰不出手來針對我們的。除此之外，那些威脅的人就隻在西方歐洲那邊了，那些高盧啊，日不落啊……”

  衛如芸再次嗔怪地捂住了秦牧的嘴：“都說了讓你不要多想。乖乖的休息，不許說這些軍國大事。”

  “你可是我們的頂梁柱，你要是垮了，別說我們這個家，就是整個大明都承受不住！”

  秦牧隻好點了點頭，老老實實的閉上眼睛，再次沉沉睡去。

  他的手緊緊的抓著衛如芸的手，哪怕是睡著了也不願意放鬆。身體更是微微蜷縮著，似乎十分的冷。

  衛如芸看的心疼，忍不住問道：“夫君是身體冷嗎？”

  秦牧虛弱的點了點頭：“嗯。身體很冷，能再給我加一床被子嗎？”

  沈玉蓮擔憂地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感受著周圍的溫度，有些為難：雖然已經是秋天了，但他們所處的航線，正好還是赤道附近，白天的時候，即便有海風吹拂，溫度也是非常的高。

  在這樣的溫度下，秦牧還是覺得冷，這是高燒未退的現象啊。

  一咬牙，衛如芸幹脆褪了外衣，也上了床，身子挨著秦牧滾燙的身體，顫抖著問道：“夫君，這樣好點嗎？”

  秦牧隻覺得一股讓人舒坦的冰涼傳遍渾身上下，立刻緊緊的摟住了她：“嗯。好舒服。不要鬆開。”

  衛如芸心疼無比，緊緊的抱著秦牧，安撫著他。

  啪地一聲，船艙門被人打開，沈玉蓮大步走入其中，手中端著一碗參湯：“如芸姐，那家夥醒了嗎，我讓後廚熬了參湯……呀！”

  她一眼看到床上的清醒，臉孔一紅，下意識地就想要轉身出去，卻冷不丁，被衛如芸叫住了。

  “玉蓮。”

  “啊啊啊，我，我不知道你在睡覺，我這就出去。”沈玉蓮臉孔漲紅，急的聲音都顫抖起來。

  雖然都是秦牧的妻子，也都和秦牧有過肌膚之親，但當著對方的麵和秦牧接觸，這還是第一次出現。沈玉蓮急的路都有點不會走了，聽到衛如芸的聲音，更是差點摔倒在地上。

  隻聽衛如芸急急說道：“玉蓮，你等等。夫君他不舒服。”

  沈玉蓮的頓時站住了，有些著急忙慌的轉過身，將參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半是氣惱半是心疼的走了過來：“不舒服，不舒服他還想著做壞事。他活該！”

  話雖如此，但還是忍著害羞，伸手朝秦牧額頭摸去，一摸之下，頓時嚇了一跳：“這額頭怎麽這麽燙。不行，我這就去叫大夫。”

  衛如芸急忙說道：“玉蓮，不用了。夫君他就是高燒不退，我們相辦法幫他降溫就行了。他身上很冷。”

  沈玉蓮頓時明白衛如芸為什麽會爬上床了，不由得點了點頭：“發燒的人，就是這樣的。明明身體很燙，但人還是覺得冷。這就是那什麽外熱內冷，要喝薑湯才行的。”

  “我隻能暖他一麵，你幫幫我。”衛如芸輕聲說道。

  沈玉蓮麵色一僵，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了，我，我喂他喝點薑湯就行。”

  話雖如此，但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了秦牧滾燙的另一隻手。

  這一握，就再也舍不得鬆開了。

  不知不覺間，她褪了鞋子，也就慢慢的鑽進了床鋪裏。

  迷迷糊糊間，秦牧就感覺自己被兩個溫熱的東西前後緊緊的夾著，身上暖洋洋的特別的舒服。雖然整個人還是冷的發抖，但多多少少，不那麽難受了。

  他緊緊的摟著身前的人，身體舒服極了。

  就連緊皺的眉頭，都緩緩的舒展了開來。

  船艙外，風和日麗，海上的季風徐徐的吹著，士兵們百無聊賴地看著海麵，數著他們上一次看到陸地時候，是多少天之前。

  船上的食物還有不少，但引用的淡水卻已經不多了。

  沈玉蓮已經嚴令控製每個人的飲水，並且不許用淡水洗澡。即便如此，那些水還是一點點的在減少。

  而天空中，已經很久沒有下雨了。

  人們隻能每天靠著秦牧教授的方法，一點一點的蒸餾海水，哪怕隻是一小桶一小桶的，在這個時候，也已經是幫了大忙了。

  這個時候，眾人在回想起最初時候，秦牧要求蒸餾海水的舉動，已經沒人覺得可笑了。

  若是沒有秦牧的未雨綢繆，恐怕這個時候，他們就已經沒有水可以喝了。

  而在距離眾人往東三百海裏外的地方，同樣有十幾艘戰船，正在艱難而茫然的前行著。

  那是被秦牧的大明海軍，從婆羅洲驅趕出來的弗朗基人。

  船上的海員們，早就已經吃光了所有的食物。就連淡水，也在十多天之前，就見底了。

  為了應對饑渴的現狀，船長米哈伯爵，下達了一個殘忍的命令。

  他命令士兵們，對被他們帶上船的那些婆羅洲女性，展開了殺戮。

  ……

  當生存成為問題之後，文明就會退化，野蠻將卷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