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埋骨他鄉

  烏蘭巴托城下，熱氣球降無可降，隻好在偏南五十裏外的地方降落。

  秦牧等人，紛紛下了氣球，朝著烏蘭巴托城走去。

  城池裏，疲憊不堪的人們，早已經隨意躺倒在了身下土地上，對於身下到底是泥地還是血水，毫不在意。

  不少人都發出了劫後餘生的長笑聲。

  “哈哈哈哈！狗日的草原人！最後還不是輸了！”

  “就是！打了這麽多天，愣是沒打贏我們！真是太有意思了！”

  “哈哈哈，這事情我能吹一年，吹一輩子！等到將來我回去了，一定把這事情告訴我們家孩子，讓他一輩子都記住！”

  此起彼伏的笑聲中，人們互相調侃著草原人的潰敗，暢想著回去之後的勝利身姿。同時咒罵著草原王的可惡和愚蠢。

  隻是就這樣笑著笑著，卻有人哭了起來。

  有人帶頭，這哭聲也就再難抑製了。

  漸漸的，那所有的笑聲，又都變成了哭聲。

  “老金和我說，他打完這場仗，就會雖部隊回去，他家裏老婆臨盆，不想再打生打死了。現如今國家安定，就算是回家種地，也能有好收成，好日子。我怎麽向他婆娘交代啊！”一名戰士抹著眼淚，憤怒的仰天哭嚎。

  不遠處，另一名小戰士，臉色漠然的整理者麵前的東西。那是他們班十個人，遺留下來的遺物：九個人為了保護他，都先後死在了草原人的進攻之中。他清楚的記得，班長臨死之前，告訴他一定要活下去，要活著將他們的遺物，帶給他們的家人……所以小戰士，從那之後，就再沒有遇過一次危險。

  他成了整個隊伍裏，殺敵最多，殺敵最狠最絕的一個。

  更遠的地方，另外一名戰士，頹然坐在地麵上，細數著自己這一次，能夠賺到多少軍功，換來多少錢。

  他的旁邊，齊齊整整的擺著許許多多的門牙。那些都是他殺死敵人之後，從對方嘴裏摳下來的戰利品。

  “一，二，三，四，五！老劉的！”

  “一，二，三，四，五！王大哥的！”

  “一，二，三，四，五！李叔的！”

  ……

  五顆一組，五顆一組，這名戰士漠然的數著門牙，卻直到門牙數完，他手中的軍功，也沒能輪到自己。

  遠處，城牆下，幾個士兵在翻找著屍體。

  不久之後，有人在另一邊揮手：“找到了！”

  眾人急忙趕了過去，隻見在幾個草原人的屍體之下，李定國的屍體，凸顯了出來。

  他的身上滿是傷痕，有大半的臉頰，更是被敵人砍掉了。

  他圓瞪著眼睛，手中兀自抓著一柄卷了刃的長刀，長刀的末端插進了一個草原人的肚子裏。整個人到最後的關頭，都還在奮勇的殺敵。

  得到消息的孫可望跳下城樓，踩著人屍體走了過來。看到李定國的屍體，他哀嚎一聲：“老李！”

  鐵塔一樣的漢子，滿麵焦黑，在麵對不計其數的敵人的時候，都沒有動容過的人，卻在這一刻，哭泣起來。

  周圍的戰士們，默默的垂下了頭，看著死去的李定國，心情沉痛。

  “秦帥！”

  “秦帥！”

  “秦帥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沉默中的眾人紛紛抬起頭來，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秦牧在徐連呼等人的陪同下，匆匆而來，看到李定國的屍體，他心中微微一痛。

  孫可望看到秦牧過來，立刻站了起來，痛苦的說道：“秦帥，你們總算來了！要是再晚一天，我們可就真的守不住了啊！”

  秦牧拍了拍孫可望的肩膀：“老孫，辛苦你們了。”

  “秦帥，我們沒事。但是，我們的很多武器，都被草原人給奪走了。”孫可望悲痛道。

  四十萬草原人死攻烏蘭巴托，在生生耗光了守軍們的彈藥儲備之後，逼迫著所有守軍不得不和他們進行白刃戰。在如此高強度的攻擊之下，李定國孫可望等人，隻能勉強防守住敵人的攻擊，已經無力阻止，那些草原士兵，對戰死同伴的掠奪了。

  事到如今，所有和大明國防軍交過手的勢力，都已經清楚的認識到：他們之所以會敗給大明軍，是因為他們沒有大明國防軍的厲害武器。而隻要他們也擁有那樣的武器，那麽在麵對大明軍隊的時候，就不可能如此不堪一擊，甚至說不定，還能比大明軍更加勇猛！

  所以，不論是哪個國家哪個勢力，都無比的渴望擁有大明軍隊那樣的武器。在與大明軍隊戰鬥的時候，都渴望著能夠繳獲一些大明武器，然後交由國內自己研發。為此，他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這一次，四十萬草原人兵圍烏蘭巴托，僧格打的就是這種主意。隻要自己能夠拿下烏蘭巴托，奪下那些大明人的武器，那麽哪怕在之後的戰鬥中，輸給了後來支援的秦牧軍隊，他也可以帶著手下從容撤退。

  而隻要有了大明的武器原件，那麽他相信，他們草原人也能效仿大明，仿製出那些武器！

  屆時，就是他們草原人，反攻大明的時候！

  所以，在烏蘭巴托城破之後，草原王就一邊命令手下士兵強行攻城，一邊讓人從前線把那些死去大明戰士的武器，搶奪搜集了起來。全都放在了他們的大本營之中。

  在秦牧他們的援軍到位之後，僧格見機不對，逃跑時候，已經將那些繳獲而來的三八改式步槍，和幾挺重機槍都帶走了。

  他當然還想帶走那些九二野炮，但這種沉重的裝備，實在是不適合逃跑。

  秦牧早在追逐草原王的時候，就發現了那些人帶著繳獲的步槍，所以聞言並不奇怪。

  他拍了拍孫可望的肩膀，安慰對方道：“老孫，沒事的。相信我，草原人是絕對造不出那些東西的。就算是雙手送給他們，都不可能！”

  早在很早的時候，遊牧民族就不懂得如何製造武器。因為他們沒有固定的居所，沒有特有的文化，自然也沒有什麽機會發展出什麽冶煉技術。試問巨大的蒙古包裏，如何能夠打鐵冶煉呢？

  草原人根本不從事農耕，又如何會有機會，嚐試著冶煉鋼鐵，製作鐵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