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守護

  “每殺一人，賞金十兩！”

  “殺一人，賞十兩！”

  “大王有令，殺一人！賞金十兩！”

  戰鼓聲遠遠的響起，傳向整個戰場，振奮人心的呐喊聲中，阮鄭聯軍像瘋了一樣的衝向了遠處的清化城。

  因為五十門大炮的幹擾和轟擊，清化城的城頭破損了一大塊，有將近五十人死在了連續兩輪的炮轟之中。其中，隸屬衛隊一旅的老兵死了十八個，其餘的，全都是剛剛投靠國防軍的枚山山賊。

  戰爭的殘酷，第一次的完全展現在這些山賊的眼前。

  以前的時候，是鄭梉不樂意為了那片貧瘠的山林耗費精力，以至於讓這些山賊完全自生自滅，根本沒有認真的教訓過這些人。

  看著死不瞑目，死相極慘的同伴，有的山賊崩潰了，當即就坐倒在地，哭嚎起來。

  一旁的老兵一巴掌抽在一人臉上，滿臉血汙的怒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有這功夫，去給老子弄幾箱彈藥來！不過死了幾十個人，你就哭成這樣。也不看看對麵死了多少人！這點破場麵，以後多著呢！有的是機會讓你哭！”

  那山賊被一巴掌打懵了，弱弱地看了一眼老兵，當即擦了擦眼淚，爬起來飛快地跑開了。不多時，扛著兩箱彈藥放下，然後也不歇息，立刻轉身又走。

  同樣的情形發生在城牆處的不同地方，那些被戰爭的殘酷嚇懵了的新兵蛋子，在一個個老兵或威脅或臭罵或安慰的言語之中，紛紛鼓起了勇氣，重新加入到了更加緊促的戰爭之中。每個人都在為這場戰爭的勝利，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活命機會而奮鬥著，掙紮著。

  戰爭進入了膠著狀態，國防軍的士兵在城牆上，在堡壘中，在箭垛上，拚命的傾斜著子彈、炮彈、手雷，不斷地收割著敵人的生命。而鄭阮聯軍，則瘋狂的，以不要命的姿態衝向已經有了豁口的清化城南城門。

  麵對著突然而來的入侵者，南北越的人們展現出了異乎尋常的凶悍，一個個悍不畏死地向清化城前進。每時每刻，都有人中彈倒下，都有炮彈在人群中炸開。他們冒著炮火，麵上帶著凶悍的表情，如同一群撲火的飛蛾，衝向那些不斷收割人命的漩渦中心。

  與這些人的悍不畏死相比，建州城保衛戰時期的滿人，反而顯得無比的窩囊。

  憑借著阮福瀕那神來一筆的炮轟，以及巨大的人數優勢和凶悍的作戰風格，阮鄭聯軍終於將他們的戰線，一點一點地推進到了清化城一公裏以內。城牆之上，所有的人都急紅了眼，拚命的開炮開槍，卻依然難以阻止敵人的靠近。

  戰鬥至此，已經進行了將近四個小時。雙方都疲倦無比，但是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鬆懈，退縮，因為一旦退縮，就意味著功虧一簣，前功盡棄。而敵人則會借此士氣大振，此消彼漲之下，甚至會讓整個戰場，發生顛覆性的變化！

  城池外圍的二十多個箭垛裏，士兵們的彈藥告罄了。秦牧便下令讓眾人退回城內而南麵城牆的豁口處，一輛坦克傲然挺身而出，用龐大沉重的身軀堵住了城牆的豁口。同時，豁口的兩端，也有大量的士兵集結而來。

  援軍還未抵達，而敵人的步伐卻不會因此停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一次的戰爭，作為防守方的國防軍因為人數的關係，已經沒有辦法有效的抵抗敵人前進的步伐了。一旦讓這些悍不畏死近乎瘋狂的敵人衝進清化城。那麽，五千大明軍，將麵對的，就會是無數敵人的貼身屠刀！屆時，死亡的人數將不再是區區幾十人，而是成百上千人！

  所以，針對這樣的情況，秦牧直接從軍火庫裏取出了唯一的一輛坦克，然後讓人開到了城牆豁口這裏。敵人如果想要破城而入，就必須要先想辦法解決掉豁口處的坦克和那些負責鎮守的大明國防軍。

  這無疑是一個非常難啃的硬骨頭。但卻讓鄭梉和阮福瀕都看到了獲勝的希望。

  抱著必死決心，他們的聯軍終於是在戰鬥中，第一次的正麵接近了敵人如此近的距離。這意味著，敵人並非是不可戰勝的。

  “衝啊！拜相封侯就在當下！”人群裏有人大喊。

  頓時間，前衝的士兵發出一陣震天的吼叫，士氣再上一個台階，衝鋒的速度，越發的快了起來。

  很快，兵鋒接近了幾座箭垛。人們蜂擁向箭垛，箭垛裏的士兵大吼著不斷射擊，但依然難以抵擋源源不絕的敵人。他們攀爬而上，俯身而入，不顧一切的鑽入其中，拉扯著，揮舞著刀槍，第一次的，展現出了壓抑已久的凶狠。

  仿佛被欺負到了極點的土狗，向主人露出了獠牙。

  滾滾人流，淹沒了幾個箭垛，然後，繼續向前。城牆之上，所有的人都紅了眼睛，發出憤怒的嘶吼：

  “狗日的！老子幹死你們！”

  “給我開炮！開炮！”

  轟轟轟！

  被淹沒的箭垛之中，忽然發生了震天的爆炸，躲在裏麵的士兵，在最後的時刻引爆了裏麵的所有手雷，爆炸掀起的土浪席卷了方圓三十米的地方，有將近兩百人被炸上了天空。

  仿佛一個信號一樣，此起彼伏的土浪在人潮之中出現，一個又一個的箭垛或被迫或主動的引爆了炸彈，將所有試圖搶奪火器的人，送上了天空。

  砰！

  一發震耳欲聾的炮彈，帶著破音的尖嘯聲，落在了人群裏。

  豁口處的那輛坦克，終於發出了期待已久的聲音。

  穿梭而過的子彈緊隨其後，前衝的陣型立刻為之一滯，又有百十人倒了下去。

  敵人距離清化城下，還有三百米！

  他們遇到了另一個意外。

  在城池周圍的泥土之下，埋藏了數不盡的地雷！

  第一個踩上地雷的人，在腳掌離開地麵之後，就出發了這個可怕的殺器！

  衝天而起的爆炸聲，讓自以為熟悉了戰場的鄭阮聯軍吃了大虧，死傷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