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後院失火

  秦牧等人登陸之地是後世的清化省所在，北上有山羅，和平，寧平三省，南下則是乂安省。

  山羅省靠近老撾，是北越少有的山區地帶，本就貧瘠，沒有什麽人口，反而躲著一批流放的山賊，秦牧索性直接放棄。那些家夥等徹底控製了整個北越，有的是時間清剿。

  和平省和寧平省占地不大，可戰之人也沒多少，秦牧便派了一千人過去，依舊是每下一城留一個排的士兵看守。這些小城市人口不多，相信見識過槍炮的威力之後，都會老老實實的。真有不開眼的，直接殺了就是。

  在鄭梉反應過來之前，秦牧最好的打算，就是占領鞏固清化一線之後，看看能不能往乂安一帶進攻。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秦牧他們的速度再快，後院失火的消息，也一定會第一時間被鄭梉知曉。等到了那個時候，鄭梉肯定會倉皇回援，並且一定會非常猛烈的反撲過來，以兩千的人數對付對方將近五萬的大軍，穩妥起見，隻能是聚城以守。

  沒有建設兵團跟隨，防禦工事一時半刻是無法構建的，再加上鄭梉軍中有不少的火炮，在越南這種多山嶺的地區，一旦打起來，己方的火器優勢並不怎麽明顯。

  此時此刻，南越腹地之中，鄭梉正率領著自己的五萬大軍縱橫肆虐於山林之中，好不快意。

  整整二十多年，從鄭梉的父輩開始，整個南越就是他們鄭氏的眼中釘肉中刺，二十年來雙方爭鬥不斷。

  明明北越人口更多，兵源更廣，發展更好，而南越多是山林地帶，占地不如北越，文明不如北越，兵員素質不如北越。但，偏偏就是這麽一個落後於己方的地方，整個南越在阮氏的領導之下，硬是被打造的固若金湯，成了一個非常難啃的肉骨頭。

  甚至於，南越的兩道防線，都幾乎成了鄭氏家主的夢魘了。鄭梉做夢都想著帶領大軍攻破南越防線，讓這個膽敢背叛鄭氏的阮家付出代價！

  “殺！給我殺！一個不留！給我統統殺光！想想你們死去的父兄，想想你們的戰友！這些反賊手上，也許就沾染著他們的鮮血。今日，就是你們報仇雪恨，完成夙願的時候！”一處山坡之上，身披盔甲的鄭梉正手持彎刀，不斷地指揮著士兵們往前衝鋒。

  此刻的他，感覺自己正處於人生生涯中的巔峰時刻：困擾了父輩多年的仇敵，終於在自己手中解決了！這豈不是證明，自己是比父親他們更加厲害的領導？現如今南越兩條防線已破，五萬大軍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殺到阮氏皇宮，將這個讓鄭氏蒙羞許多年的叛徒家族，斬盡殺絕！

  雖然對方有葡萄牙人的火力援助，但己方這邊也花大價錢請來了荷蘭人的火炮隊，更何況，還有那幾十頭戰象在前方不斷肆虐衝鋒，雖然不知道這些戰象是從哪裏來的，也不知道對方隸屬哪個陣營，但就眼下看來，雙方目前的目標顯然還是一致的。

  先打穿整個南越，到時候再和那些戰象隊伍進行攀談，看看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

  其實直到現在，鄭梉都沒能和那幾十頭戰象戰士打過幾次照麵。除了第一次自己的偵察兵曾經短暫發現過對方的蹤跡之後，鄭梉關於這支戰象小隊的了解，都是從那些潰逃下來的南越士兵口中得來的。

  自從破除了兩道防線之後，這支神秘的戰象小隊，行蹤十分的詭秘。他們既不攻城也不掠地，隻是穿梭在山林之中，對出現在自己視野之中的敵人進行毀滅性的打擊。而那些難啃的城池，他們通常都不會主動進攻，隻會在對方打上門之後，幹脆利落的直接吃掉。而那些沒有城牆防禦的村落建築，就沒有那麽好運了，往往都會被戰象光顧，稍有反抗就是一片腥風血雨。在刀槍不入的戰象麵前，那些村落裏可憐的武裝力量，根本連大象的防禦都破不了。而且，這些大象速度說慢不慢，穿梭在雨林之中，竟是比鄭梉這些北越人還要如魚得水，速度飛快！

  畢竟戰象隊不需攻城略地，而鄭梉的北越士兵，卻是要將南越的土地全都據為己有的。

  好在有戰象開道，鄭梉的侵略之路十分順遂。僅僅五天的功夫，就已經深入南越境地三百多裏，霸占了不下四座城池。就連南越辛苦打造的兩條防線，如今也成了北越的囊中之物。

  鄭梉恨不得跟著戰象隊伍一路前行到那阮福瀕所在都城，將那個阮家賊子撥皮抽筋，就地正法！

  然而後麵急急傳來的消息，卻讓鄭梉如墜冰窟。

  竟然有一支大明士兵，突然登岸，奇襲清化等地，抄了自己老窩！

  那一瞬間，鄭梉立刻就猜出了前方那幾十頭戰象的來曆。

  “一定是那大明將領聯合了柬埔寨的那幫野人，設計引誘我出來！先破南越防線引我大軍進犯，後繞海路偷襲我北越境地，讓我進退兩難，難以取舍！”

  憤怒的鄭梉一刀砍在身旁的一棵大樹上，將整棵一人粗的大樹砍的搖晃不已。他天生力大無窮，可倒拔垂柳，整個人長的人高馬大，十分健壯，身為鄭氏家主，頭腦算不得精明，但是勇武非常。此時他精赤著上身，露出一身的肌肉和傷疤，滿臉的怒火。

  隨即，他卻是皺起了眉頭，不解地自言自語起來：“這大明自顧不暇，不是還在和北方的滿人打仗嗎？為何還敢派人偷襲我們？真當我鄭氏是吃素的嗎？”

  “柬埔寨四亂之地，為何能突然派出八十頭戰象來偷襲南越，而且，它們的戰力還如此之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一直執迷於南越大戰的鄭梉，這些年來已經很少在意北麵大明國的消息。對於大明的消息，還停留在滿清入關，攻陷大半大明國土的時候，對於之後秦牧崛起，率領大明反攻滿清的事情，反而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