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取名
作者:
雀同 更新:2020-03-18 23:48 字數:2279
“哦?說說看。”
“夫子,方技者,本是舍我之精神,以天下安泰,百姓無災病而樂,所以學生想,既然舍我而留眾,不如學生就叫劉眾,劉與留同音,其寓意,為天下蒼生而活,若眾人安泰,可舍我也。”
本來就叫劉眾,還要繞一大圈子,說的那麽冠冕堂皇的。
“好!好名字!”
穀負聽完激動的拍了拍桌子,他本就是醫者,心懷天下,如今再次聽到劉眾的意向,興奮難掩。
激動的站起來轉了個圈:“狗兒,不,眾兒,如今你也有名了,不如再取個字。”
“字?夫子,那不是弱冠後取的嗎?”
他才十六歲呀,離弱冠還有四年呢。
“出仕了就要有。”
“出仕?”
他可不想出仕,他就想逃跑,沒事做什麽官啊。
“對呀,你猜昨天夫子去見誰了?”
“學生猜不到。”
這夫子整天喜歡讓他猜猜猜的,都沒一點師長的模樣。
穀負雖然是個方技家,但很少接觸政治,整日以扁鵲為楷模,把心思全放在了治病救人上,能見什麽人?
“郭隗!”
穀負捋了捋胡須,似乎對這個名字很滿意。
郭隗,這個人名劉眾可記得,戰國有名的謀士,以千金市骨,築台而師之聞名,正是因為他和燕昭王的這件事,才使得燕國強大起來。
對於這個流傳千古的名人,劉眾還是很想見一見的。
來到戰國,雖然小命要緊,但還是難以壓製對名人的憧憬,比如白起,廉頗,藺相如,李牧。
如果是生在楚國,他都想拜在屈原門下了。
離騷,楚辭,這種華夏流傳千古的著作,要是自己能插一手,那死了也會笑醒吧?
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苟餘情其信姱以練要兮,長顑頷亦何傷。
路曼曼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這些名詞佳句,他從小可是喜愛的很。
“夫子見郭隗,是要我出仕?”
“眾兒有大誌,欲尋這濟世之法,能有郭隗指點相助,自然事半功倍。”
如果劉眾沒猜錯,郭隗現在還不是姬職的客卿吧?郭隗現在就有名氣了嗎?自己夫子這麽看重?
“夫子,那個郭隗很厲害嗎?官兒很高嗎?”
劉眾對郭隗還是很好奇的,他就想看看史書跟現在的戰國有沒有不同。
“眾兒,觀人莫要看官職,官職高不一定是能臣,官職低不一定無能,當年神醫扁鵲無官無職,卻是眾人皆知,家喻戶曉,而有些官職高的,不過是仗著出身而已,卻是庸人一個,郭隗雖隻是個客卿,卻有大才,其人忠厚,德才兼備,表裏如一,猶如蒼鬆翠柏,望而心靜啊。”
想不到夫子還這麽憤青,劉眾不由得在心裏笑。
不過這評價,是不是太高了點兒?難道郭隗真的跟夫子說的一樣,望而心靜?
“那夫子覺得,眾兒該取什麽字好呢?”
名字隻能叫劉眾,字隨便,夫子讓叫什麽他絕對不反駁。
“眾兒覺得取何字好?”
穀負反問,自個兒臉上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夫子是笑我早已取好,故作姿態?”
尷尬,竟然被看穿了。
“眾兒,做人要胸懷坦蕩,不卑不亢,行得正坐得端,才是君子所為啊!君子立於堂,一言一行皆受眾人指點,有過者放大百倍,不可不防。”
“夫子教訓的是!”
穀負這是在教自己做官啊,劉眾心裏慚愧的很,以後自己那點兒小九九還是少顯擺的好。
“那眾兒覺得該取何字?”
“夫子,眾兒覺得,眾,合者聚,不合者散,應取聚之。”
“聚之?”
穀負思考了一會兒,“走!”
“夫子,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見郭隗去。”
穀負一擺手,直接大步流星的走在了前麵,那爽朗的氣魄,看上去像個大賢。
燕國這氣候,開春比較晚,華夏大部分地區已經陽春三月了,而燕國的樹木卻是剛吐新綠,這個時候的人們正在翻土勞作,以期待種下糧食有個好收成。
“夫子,我們這是去哪兒?”
穀負帶著劉眾,直接來到了田裏,弄得劉眾很是疑惑。
“你跟著便是。”
穀負也不回頭,隻管走,劉眾也不好再問,隻好跟著走。
“穀負帶弟子見過先生。”
心裏正疑惑的劉眾都沒注意,卻發現夫子停了下來,對著站在田埂邊上觀望的人行禮。
這人就是郭隗?這長相並沒什麽奇特的地方啊?
“恩人快起,隗見恩人,當是隗給恩人行禮。”
郭隗見穀負行禮,趕忙上去扶住,然後給穀負行了一禮。
恩人?夫子救過他?自己老師行啊,這麽大個人物都能攀上。
“眾兒,快見過先生。”
劉眾上前一步,“晚生劉眾,見過先生!”
“先生,這就是劉眾,字聚之,已入舞象有一,倒還有些誌氣。”穀負介紹。
“聚之?聽恩公說,你欲尋濟世天下之良方,使得諸王免於紛爭,百姓安泰之方?”
“學生不才,口出狂言,先生見笑了。”
在這種大才麵前,談什麽濟世天下良方?大賢都不敢說的話,他倒是說完了。
“聚之莫要拘謹,你是恩公的弟子,我自當與恩公一樣看待你,你且說說,若你是中山國君,如何抗衡趙國強騎?”
這是要考我啊?麵對大賢,雖然敬仰,但也不能讓人看扁了。
劉眾心裏有些不服氣。
“先生,中山國遭遇強敵,非趙國太強,而是中山國君自傲,仗著有齊國撐腰,胡作非為導致。”
中山國是個小國,小國嘛,在大國之間夾縫中求生存,與齊國.趙國.燕國接壤,中山國雖小,卻是個不安分的國家,在春秋時期就長期與晉國宋國和齊國交惡,曾經還被魏滅國一次,兩個根本不接壤的國家,他都能開戰,可見這中山國是多麽欠揍。
“哦?聚之說說。”
郭隗也來了興致。
聚之聚之,聽著真別扭啊。
“先生可叫學生劉眾,夫子剛給學生取字,還不習慣。”
旁邊的穀負笑了起來,誰給你取的字?分明是你自己取的。而且,名跟字都是一天取的,怎麽字不習慣,名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