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崢打量著，

  這一片區域，

  是他無比熟悉的地方。

  附近一百多公裏有一個軍營。

  雖然他一直沒有進去過，

  但是也曾經觀察過不少時間。

  想想一百多公裏的距離，

  應該不值得使用直升飛機。

  再遠一些的就是七號基地了。

  這個時候元崢有過那麽一瞬間，

  想到如果有通訊器，

  能夠聯絡到吳缺，

  讓他從衛星上看一眼，就知道情報了。

  馬上他就打消這種念頭。

  這樣依靠別人的想法要不得，

  出門在外，一切隻能靠自己。

  不管怎麽說，先到七號基地去。

  元崢開著吉普車朝著七號基地去，

  這路，就算是開車，他也是第二次通過。

  如果說是走路的話，

  他更是走過好多次了。

  可以說在這遍區域裏，

  他已經算得上是一個老司機。

  一路上，那些地方應該注意些什麽。

  其實在這處區域裏，要小心的隻是幾個曾經的爛泥塘。

  它們現在已經長滿了青草，

  如果不小心掉下去，

  應該就會直接陷入進去，

  再也爬不起來了吧。

  對於這樣的地方，

  他都小心翼翼地避讓。

  三百多公裏，

  夜晚的時候，他已經趕到。

  吉普車悄悄地停在一處山穀裏。

  身上背著一個背包，裝好一百個塊狀物。

  這個夜晚好黑，

  狙擊槍就不帶了。

  元崢熟門熟路地摸到到七號基地後麵的山坡上。

  從這裏向下，能夠清楚地看見整個基地的全境。

  天空中有些烏雲，遮住了本就不太明亮的月牙。

  悄悄潛伏在這山坡上，耐心地等待著。

  這個夜，天更黑。

  月黑風高，

  殺人天！

  整個七號基地，

  也僅有幾點燈光，

  根本看出出來有人沒人。

  元崢這一路摸上這個山頭，

  也沒有察覺到暗哨、明哨。

  七號基地裏麵一定有人的，

  否則就會連那僅有的燈光都不會亮起。

  元崢慢慢地接近。

  一直潛伏到了基地後麵隻有二百來米的地方。

  這才停止下來。

  他感覺到了，前些天那種熟悉的味道。

  那些人就在這裏。

  元崢不再繼續前進，

  靜靜地等候著天明。

  對於手持冷兵器的對手來說，

  元崢覺得還是白天的時候對自己有利些。

  天色微明的時候，

  元崢站了起來。

  跨過七號基地已經垮塌的圍牆，

  進入基地內部。

  當他走到基地那幢昨晚唯一亮了兩盞燈的大樓前麵。

  整個大樓裏麵立刻發出許多的嘈雜聲。

  很快就有七個壯漢衝了出來。

  這七人身穿迷彩服，

  手裏提著統一製式的大刀。

  留著統一的短發，

  發型都是一模一樣的。

  他們的眼神也是同樣的冷漠。

  在他們的身後，

  還有十幾個年齡不同的人，

  都穿著白大袿，

  看他們的樣子，

  像是做什麽研究的研究人員。

  知道弓箭對這些人無效，

  元崢直接把弓弦解開。

  這次他要用槍對付這些人。

  那七人同時大喊一聲，

  一起衝了上來。

  元崢手的長槍直接朝衝在最前麵的那人刺過去。

  那人手裏的刀猛地朝著槍尖砍來。

  剛才還跟在他身後的六人，

  這個時候全都圍了上來。

  六把大刀同時朝元崢猛砍，

  元崢沒有讓槍尖對上刀刃。

  後退一步，長槍一圈，

  掃開砍過來的一圈大刀。

  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

  圍攻元崢的六人各自後退一步。

  有幾人快速移動腳步，

  想要走到元崢身後，

  完全把他包圍起來。

  圍攻元崢的七個壯漢，

  再次發聲喊，

  繼續朝元崢進攻。

  這些人今天好像特別喜歡發聲了。

  元崢手裏的長槍一擺，

  蕩開最近的兩把刀，

  身子朝著兩個大刀被蕩開的人衝過去。

  手裏的槍招架著另外的幾把刀。

  元崢跟一個壯漢撞在一起，

  呯，的一聲那個壯漢被撞得飛起。

  半空中噴出一大口的鮮血。

  另一個的的頭顱被元崢奪過撞飛那人手裏的大刀抹了一下。

  朝上飛起。

  剛才還一起朝著元崢猛砍的五人，

  見到這種情況，

  全都返向就跑。

  他們沒有朝大樓裏麵跑去，

  而是四散而逃。

  那些遠遠地看著這場戰鬥的那些人。

  見到這種情況，全都大喊起來。

  聽他們的意思，是讓元崢立刻去追蹤那些人。

  把他們殺掉。

  見到這些人沒有去搶不遠處的那些汽車。

  元崢就不再理會以。

  那些壯漢隻要不像上次那樣，

  突然上飛機逃走，

  那就怎麽也遮掩不了他們散發出來的味道。

  長槍一抖，

  恢複成一把弓的形狀。

  如果大樓這邊的十來個人要逃跑，

  用弓箭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隻是這些人站在原地，

  看著元崢，有些害怕。

  卻也並沒有逃走。

  見到元崢走近。

  一個頭發全白的老人問道：“前些天那九個人，

  也是你殺死的？”

  元崢冷冷地點了點頭。

  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那個老人說道：“我們是科學家。”

  這個答案讓元崢一時語塞，

  根本不知道怎麽朝下接話了。

  他想了想，理了理思路。

  這才又問道：“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那個老人說道：“這事說來話長，

  我們進去說話。”

  說著，就要向大樓裏麵走去。

  元崢大聲說道：“站住，就在這裏說話。”

  那個老人無奈地停下腳步：“好吧！

  這件事情，要從三十年前說起。”

  下麵是這個老人的自述：

  我叫孟自達，

  三十年前隻是一個生物學家。

  一次無意中見到了克隆動物，

  發現人類竟然可以隻用一個細胞，

  就能夠重現整個動物的全體。

  同樣也可以，

  隻對身體的某個基因片段做出一點點的修改，

  就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外貌，

  甚至是一個人的性格。

  從此以後我就喜歡上了這項技術。

  潛心研究下，

  我才發現，通過基因技術，

  我能夠做到的更多。

  當然了，

  這中間，

  我也克服了很多困難，

  終於取得了一些成果，

  像是修改一段基因用來校正新生兒的某些缺陷。

  或者說校正某些家族的先天遺傳性疾病這些。

  讓某些家族裏的優秀基因，

  固定下來，一直留傳下去。

  或者給有此家族的基因片段裏麵，

  做出一些改變，

  讓他們整個家族從此不會被一些不道德的疾病感染。

  這些都讓我獲得了許多的名譽和金錢。

  在我的研究逐漸進行得越來越深入的時候，

  全世界都興起了一股反對基因在人體上做實驗的輿論。

  這些反對的人，

  根本連什麽是基因技術都不知道。

  他們隻知道，

  這項技術最先被應用到有錢人的身體上。

  卻不知道，

  這項技術最終還是會普及到普通人群中去的。

  我的研究再也沒有了資金支持。

  整個研究陷入停頓。

  可想而知，這對於我的打擊有多大。

  整整三年時間，

  我在全世界到處尋找資金支持。

  世界上有名的科研機構我都找過，

  那些有名的私人研究基金會，

  我也去過。

  雖然很多機構對我的研究都很有興趣，

  但是他們要求我隻能做動物實驗，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人類未來，

  怎麽能夠同意他們的這種附加條件。

  於是雙方怎麽也談不到一起去。

  這讓我非常失望，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在一次搭乘火車的途中，

  一個人知道了我的遭遇。

  說他願意幫我介紹一個組織，

  他們能夠支持我的事業。

  很快我就見到了那個組織的一些人，

  他們對我要搞的研究非常支持，

  但是他們也有一些要求，

  就是要求我用技術，

  改變一下人體基因，

  讓他們能夠擁有超常的體力，

  超常的力量和超常的敏捷。

  這樣的要求，

  跟我的思路是在同一條路上的。

  我也正在做關於人體永生的研究，

  我希望能夠通過基因技術，

  讓人的壽命無限延長。

  當然了，這種研究是需要慢慢來的。

  我有這樣的準備，

  在我以前的研究中，

  有些技術就已經有了基礎。

  當時我就答應了他們。

  這些人沒有失約，

  他們給了我資金，

  我的研究又可以開始了。

  隻是我低估了社會對這項研究的成見，

  我的研究，重新開始還不到三個月。

  就被取締了，

  我的研究室，

  連同我的教授資格，

  全部都被取締了。

  一下子，我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又是這個組織挽救了我，

  他們再次出錢出物，

  幫助我在一個隱蔽的地方重新建立了一座研究所。

  在這裏，他們給我提供了充足的實驗條件。

  我也把主要精力用在了改善人體肌能上麵。

  這些年來，在不斷地失敗中，

  也取得了一些成績。

  剛才你看見的幾個人就是成果了。

  這些人都是接受過基因改造的。

  隻是現在他們還有一些缺陷：

  智力降低、嗜血、容易狂暴和自殘。

  經過無數次的測試，

  後來我們發現，

  如果讓他們發泄過後，

  這些情況都會大副度地好轉。

  隻不過在人煙密集的地方，

  會造成一些不良的影響。

  為了降低對社會的危害，

  我們特別轉移到這個地方，

  這裏周圍上百公裏都沒有人煙，

  我們放出這些人去大自然裏麵發泄。

  想要看看能不能夠，

  改變他們的性格。

  前段時間，

  資助我的組織把他們弄到更加荒涼的區域去試驗。

  感覺很有效果，

  每放他們出去一天。

  回來就能夠穩定三到五天。

  今天也是到了應該讓他們出去發泄的時候了。

  這個叫做孟自達的老人說話時候。

  沒有一個人插話。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等著他講完。

  他自己的經曆講完後。

  孟自達問道：“你的力量和敏捷都超過了他們，

  用的什麽辦法達到的？

  你是怎麽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元崢從這個人的講話裏，

  聽出這是一個隻為研究什麽都不顧的家夥。

  當下冷冷地說道：“我隻是一個普通人，

  通過正常的鍛煉達到現在這樣，

  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誰知道他這樣說話，

  更加引起了這個老教授的興趣：“普通人自我進化到這種地步，

  這是人類基因的突變。

  讓我給你做個檢測，

  看看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是那些基因發生了變化，

  如果這個方法公布出去，

  所有人都會感激你的。”

  元崢不再理會這個瘋子一樣的人物。

  問其他人：“還有沒有這樣的基因改造人了？”

  那個老教授主動回答：“沒有了！

  下一批基因試劑，

  需要在找到克服這批產品的缺點後。

  再開始製造。”

  “你找到克服這些人缺點的辦法了？”元崢直接問道。

  “以前我認為，

  給他們做些心理輔導和時常讓他們出去放鬆一下。

  就能夠大幅改變他們的缺點，

  見到你之後，

  我發現不用那麽麻煩了。

  隻需要把你的血液讓我研究，

  一定能夠找到辦法的。”

  這個老頭子動起了元崢的主意。

  元崢不再理會：“那些人跑掉後，

  今天還會回來嗎？”

  “不會了，

  永遠不會回來的了。”還是孟自達回應。

  “為什麽？”

  “他們智力有些低，並不表示他們不怕死。

  相反他們特別怕死，

  上次你已經殺死過他們不少人，

  今天又殺死了兩個，

  這些人已經害怕了。

  因為他們智力低，

  所以當一個想法成立後，

  就永遠不會改變。

  他們在這裏遇到了你，

  害怕這裏，

  就永遠不會回到這裏來的。”

  元崢有些急了：“既然這樣，你們為什麽還不快些去把他們找回來？”

  孟自達自信地說道：“他們活不過五天。

  因為有些原因，他們需要每天服用藥物，抑製體內某些物質的過度合成。

  如果過了一百二十小時不服用這些藥物的話，

  他們的身體會承受不住這些變異，

  就會自然死亡的。

  再說了，他們武力那麽強大，

  普通士兵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現在這裏又沒有機械化隊伍，

  邊普通士兵都沒有，

  沒有辦法去尋找他們的。”

  “你就這樣放任他們去外麵殺戮？”元崢眼神越發平靜。

  他已經漸漸下決心了。

  看出元崢的變化，孟自達有些慌：

  “這件事我們是真的沒有辦法，

  但是來之前，我們也特意了解過。

  這個地方周圍上百公裏，都沒有人居住了。

  以前曾經有人居住的村莊，

  因為這裏發生過靈異事件，

  全都遷徙走了的。

  他們五個人就是跑出去，

  最多也隻能禍害一些野生動物。

  不會造成人員傷害的。”

  元崢這才慢慢放鬆下來。

  “他們這些基因改造人，需要你們製造的藥物。

  這就是他們一直願意聽從你們命令的原因？”元崢問道。

  孟自達微笑著點了點頭：

  “是也不全是。

  他們還需要我們提供的食物，

  他們現在的智力，

  大概隻相當於人類三、四歲的樣子。

  僅僅能夠知道一些簡單的趨利避害。

  我對他們的意義，

  相當於他們的父母。”

  他再一次地邀請元崢進入大樓裏麵參觀他的研究所。

  元崢問道：“你的這些研究都是偷偷摸摸做的，

  那麽你的研究成果和資料不是隻有你自己才有？”

  孟自達不以為然地說道：“對於名譽這種東西，我根本不在意。

  我隻是喜歡研究，

  至於那些成果和資料，全都讓出錢的組織拷貝過。

  他們喜歡就拿去吧！”

  元崢本來都已經起了殺人毀滅這個研究所所有資料的心思了。

  聽他這麽一說，殺了這個人。

  並不能夠斷絕這樣的研究，

  這才稍稍按下殺心。

  孟自達看著他：“我活著，

  他們還能夠利用我的名義，

  找別的組織和大人物要些錢財。

  同時還能夠接一些特別定做的東西，

  我死了，

  他們也會馬上在別處開始新的研究。

  你不殺我是正確的。”

  這個人的觀察力很敏銳。

  元崢立刻明白了。

  但是就這麽走了，他心裏又有些不甘心。

  元崢指著這幢並不完整的大樓：“特別定做？定做什麽樣的東西。”

  孟自達自豪地說道：“我的名字不在這個世界流傳，

  但是我的事跡在富豪口中傳說。

  給我時間，我可以為他們定做各做器官，

  完全無排斥的那種。

  這就讓他們無形中，

  多了一條或者幾條生命。”

  元崢指著眼前這座破爛的大樓，

  冷笑道：“就是這樣的破樓？”

  孟自達也笑著說：“當然不是這樣的破樓，

  這個地方，

  隻是讓我研究的改造人，

  放歸自然社會的一個觀察點。

  我也隻是需要了解一些第一手資料，

  這才過來這裏看一看的。

  看到了你，

  我對下一步改造人的成功充滿了信心。”

  元崢看著他的眼睛，心裏寒氣直冒。

  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人有這種感覺。

  “為什麽?”他問道。

  “我不是基團改造人，

  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孟自達笑了：“你不明白基因的偉大，

  無論你是怎麽達到現在這個程度的。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基因的變化。

  不管你是通過鍛煉，

  還是通過各種方式的突變，

  其實都是因為基因改變。

  隻是你的這種改變，

  完全沒有負作用。

  你現在的這種狀況，

  就是我想要達到的結果。

  給我一管血吧！

  有了你的血，

  我的研究能夠提前十年、

  不二十年完成。”

  他的眼光裏帶著一絲絲的瘋狂。

  元崢看著他身邊的這些人，

  這些人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出過聲。

  元崢後退一步：“我連一根頭發絲都不會給你的。”

  元崢的表現，讓孟自達眼裏的瘋狂一下子消失了。

  他收起自己的狂熱：“請原諒一個老人，

  原諒他突然見到，

  自己一生所追求的成果，

  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瘋狂。”

  元崢無法適應這個瘋狂的科學家。

  轉身就走，他要去追蹤那五個逃走的改造人。

  元崢一直覺得自己讀書少，

  對讀書人有一種天生的崇拜和羨慕。

  對於教授這樣知識豐富的人，

  就更加的崇敬了。

  以至於這次行動中，

  他違背了自己的往常的準則：斬草除根。

  放過了這些手無寸鐵的研究人員。

  順著一個改造人逃走的路線，

  元崢也開始跑動起來。

  這條路線，離他藏著吉普車的位置不遠。

  他沒有想著一定要用雙腳去追。

  有車當然更好一些的了。

  元崢追出去十幾公裏，

  就看見前麵一個人影正在一顆樹下，認真地看著什麽。

  這個人的身影非常魁梧，手裏提著那把標誌身份的大刀。

  聽到吉普車的聲音，他臉上還顯出一些高興的神情。

  看到車裏麵的元崢時，

  嚇得轉身就跑。

  元崢看著車跑過那棵樹下，

  特意看了一眼樹下到底有什麽。

  除了一隊螞蟻正在樹下，搬運一隻昆蟲。

  元崢什麽都沒有發現。

  他剛才一直就在看這隊螞蟻搬家？

  元崢一時有些心軟，

  想起孟自達說的，他們這些人隻有三、四歲的智力。

  剛剛這樣想的時候，

  那些空無一人的村子，

  那些屍體浮現出來。

  元崢加大油門，看看就要被追上的時候。

  那人不再逃跑，

  轉身高舉手裏的大刀，

  準備著朝前麵砍下來。

  元崢怕他一刀把吉普砍破了。

  離他十幾米的位置，停下了車。

  車才停下，

  推開車門的時候，

  那人已經衝了上來。

  對著才出車門的元崢，

  當頭就是一刀。

  力劈華山！

  今天這裏隻有他一個人，

  元崢不用跟他硬拚，

  身形一閃，

  躲開這一刀，手裏的弓一抖動，

  直接刺了出去。

  看看已經刺到了盡頭的時候。

  長弓突然猛地彈直，

  一股大力傳過去，彈在那人的刀上。

  發出“砰”的一聲大響。

  那柄大刀，比朝前砍的速度還要快些地向後彈了回去。

  剛才看螞蟻的那人趕緊用力想要抓緊這把刀。

  元崢手裏的槍尖已經在他的咽喉處一點即收。

  一個紅點飛快地擴大，成為一片紅。

  那人立刻丟了大刀，雙手捂住咽喉。

  掙紮著轉身，想要遠離元崢而去。

  他隻走出去幾步，就倒了下去。

  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

  元崢撿起掉在地上的大刀，放入吉普車裏。

  回頭繼續尋找下一個人。

  過了三個多小時，元崢找到第二個改造人。

  這個人正在一塊岩石上躺著睡覺，

  還在很遠的地方，元崢就從望遠鏡裏看見了他。

  這人選擇了山峰上的一塊石頭上休息，元崢遠遠地看過去。

  這人的一隻腳搭在另一隻腳上麵，一抖一抖的。

  很是怡然自得的樣子。

  當他看見元崢的吉普車弄到半山腰的時候，嚇得趕緊爬起身就跑。

  元崢停車直追。

  跑過兩個山頭，看看元崢已經追到自己身後。

  那人不再逃跑，大喊一聲。

  轉身朝著元崢撲過來。

  他對元崢刺過來的長槍視若無睹。

  手裏的大刀直接朝元崢頭上砍下去。

  元崢的槍尖從他咽喉位置一點即收，

  他扔掉手裏的大刀。

  眼神中有一絲解脫，也有一絲憤怒，還有一些不甘。

  元崢不知道這個殺害無數人的惡魔，怎麽也會有這麽多的感情。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元崢計算著時間。

  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夠找到一個人。

  那個教授的話沒有錯，

  這些人真的沒有跑得多遠。

  元崢找到第三個人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候。

  晚霞滿天，紅的、紫的、金的、黃的、白的、銀的各種顏色。

  像是畫家的調色板，被調皮的熊孩子給胡塗亂抹一樣。

  掛在天空中，顯得那樣的讓人向往。

  那個殺人無數的惡魔，就站在平地上的一塊岩石上。

  定定地看著那些雲彩。

  聽到吉普車的聲音，也隻是看了一眼就不再注意。

  元崢走到那塊不大的岩石上麵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回頭。

  好像不知道元崢是專門前來殺人的一樣。

  元崢不得不提醒道：“看槍！”

  直直的一槍刺出去，

  那人手裏的大刀並沒有招架。

  也沒有閃躲。

  就那麽背對著元崢，任由那槍從他頸椎處刺入。

  從咽喉處透出來。

  元崢的槍收回來時，那個的屍體撲通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滾落到下麵的平地上。

  元崢再次開始了清理第四人的追蹤。

  下半夜的時候，

  元崢追蹤到了第四人。

  這個人跟自己以前一樣，

  竟然是坐在高處的一塊石頭頂上。

  那高處隻夠一人打坐，

  元崢看著星光下，

  那個身影跟岩石一樣，

  完全融合在一起。

  如果不是自己也喜歡這個樣子，

  根本就不容易發現他。

  當然了如果不是這種人身上那股濃重的味道。

  元崢也無法在黑夜裏追蹤到。

  那人就那麽坐在石柱上。

  對於突然追來的元崢，好像並不存在一樣。

  元崢靜靜地站在離石柱五十米左右的地方。

  這個地方，按照那些人表現出來的能力。

  應該是能夠感覺到自己到來的。

  隻是人家壓根就沒有理會他。

  元崢自己被人的目光掃一眼，

  都會有感覺。

  作為同樣使用冷兵器的人，

  感覺如果不靈敏，

  怎麽能夠把大刀使用得那麽好。

  並且他們這些人，

  使用大刀，

  完全是憑著本能和直覺，

  根本沒有刀法和方法。

  靜靜地等待了半個小時，

  那人還是像已經成了一蹲石像一樣，

  坐在石柱上，一動不動。

  元崢能夠感受到他尋蓬勃的生機。

  他不願意再等了。

  元崢開弓拉箭，

  隻一箭就把這人射了下來。

  這麽簡單就完事了。

  如果不是元崢爬上石柱上麵，

  看到上麵還放著的一柄大刀，

  都要懷疑自己找錯人了。

  現在他的吉普車裏麵，

  已經有六柄大刀了。

  還有最後一人，

  元崢換了一個地方，

  找到一個石柱，

  像剛才那個人一樣，

  坐在上麵，

  靜靜地思考。

  或者是放空思想，

  什麽也不思考。

  東邊的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

  元崢站在石柱上，

  麵朝東方，

  呼吸著朝陽帶來的朝氣。

  放空心靈，

  不再多想。

  隻是當他跳下石柱的時候，

  心裏還是想起昨天遇到的這幾個改造人。

  他們好像也並不是那麽的嗜血，

  也沒有失去理智的樣子。

  但是後麵這幾個人，

  好像是故意找死一樣。

  這種想法，讓元崢非常的疑惑。

  站在車外，

  吃著幹糧，

  元崢看著朝陽。

  想起往常這個時候，自己也應該吃著秋山楓做的早飯了。

  想到秋山楓的樣子，

  他就忍不住想要回去。

  今天還有最後一個。

  元崢繞著七號基地外轉二十公裏轉圈子。

  尋找著第五個基因改造者。

  轉了一圈，

  都沒有第五人的絲毫痕跡。

  他收縮範圍，在十公裏範圍裏，尋找那人的痕跡。

  這一圈下來，昨天那些已經被清理了的四人痕跡都還有。

  隻是沒有第五人的。

  再次收縮到五公裏範圍的時候。

  元崢找到了第五人的蹤跡，

  跟著最新的痕跡追蹤。

  這第五人，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朝遠處逃跑。

  他隻是跑出來一段路後，

  又折了回去。

  難怪在遠處沒有找到他。

  元崢跟著他的蹤跡一路追回了七號基地。

  再次回到七號基地的這幢大樓前的時候，

  孟自達那群人全都不見了。

  元崢能夠確實第五人確實是回到了這裏，

  並且那人就在這幢大樓的地下室。

  那些地下室，元崢是曾經去過的。

  那時候，那個M國人可是幫助他從這個基地裏的那些人手裏。

  敲詐出來近億的資金。

  想到這裏，元崢心情突然有些變化。

  走進黑暗的地下室，

  裏麵一片漆黑。

  元崢熟練地在一個地方按下開關，

  整個地下室突然有了一些光明。

  他信步走了進去。

  在整個地下室，最裏麵的那間房屋裏麵。

  元崢看見了第五個改造人。

  他身上被鐵鏈鎖著，

  手腳都是被特別的手銙，腳鐐固定。

  整個人被固定在地上，根本不能動彈絲毫。

  那人看著元崢，

  眼裏有一種戲謔的目光。

  元崢聽到外麵地下室的大門，哢嚓一聲關上。

  燈光也閃了閃，一下子熄滅了。

  元崢換了一個位置。

  問道：“教授說你們隻有三、四歲的智力。

  能聽懂我的話嗎？”

  躺在地上的那人，

  狠狠地說道：“你才隻有三歲的智力，

  你全家隻有三歲的智力。”

  “罵人不能解決問題，

  心平氣和才能好好地交流。”

  “好好交流？

  那麽多人，都是我們殺的。

  我們是凶手，是惡魔。

  還能夠怎麽交流？”

  “至少把心裏的不平說出來，

  你的心裏能好受些。

  讓你的靈魂也能夠有地方安放。

  讓你能夠平靜地麵對死亡。”

  元崢慢慢地說道。

  “如果我不能平靜地麵對死亡，

  你可不可以放了我？”那人問道。

  “不能！

  人要為以前做過的事負責。

  特別是在我麵前，

  無論你是什麽人，

  都要為曾經做過的事情負責。”元崢嚴肅地說道。

  “你不怕死？”那人突然問道。

  “我怕！怕得要死！”元崢老實地承認。

  “怕死你還不快些想辦法，

  他們已經把這個地下室的門關上了。

  至少一個月是不會打開的。

  這裏雖然溫度不高，

  你殺死我之後，

  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能夠堅持一段時間。

  但是我的肉也存放不到一個月的。”那人冷靜地分析。

  還幫著元崢找到了這個月的食物。

  元崢冷冷地說道：“如果那樣的話，

  今後我將再無一日安寧。

  我殺你，

  跟活下去無關。

  你難道不想說說你們的遭遇嗎？”

  那人用隨便的語氣說道：“有什麽好說的。

  不過是在學校裏，

  好好地讀著書，

  寫著作業，

  就這麽被人綁架了。

  賣給了這些人，

  他們不停地給我們身體裏麵注射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很多人死了，

  一批人死了，

  又一批人進來。

  我都不知道疼死了多少回，

  也不知道暈迷過去了多少天，

  最後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們能力這麽強，

  難道沒有想著反抗嗎？

  就像昨天，你們完全可以逃得遠遠的。”

  元崢耐心地提出自己的建議。

  那人冷笑起來：“逃跑？

  我們隻是人家試驗用的小白鼠。

  怎麽可能逃得了？

  跑得掉？

  我們身上都裝著控製器，

  隻要他們願意，

  可以隨意懲罰我們，

  讓我們頭疼欲裂。

  我們中間，

  有些反抗的人，

  直接在所有人麵前，

  活活地痛死。

  如果離開他們超過四十八小時。

  頭疼就會發作。

  用什麽藥都沒有用。

  就邊暈迷了，

  也會被疼醒，

  它就是要讓我們，

  清醒地感覺到頭疼，

  然後在疼痛中死去。

  並且他們還可以控製，

  讓我們隨時死亡。”

  元崢記著這個人說的話，思考著內容的真實性。

  “你們前些天，

  整個村莊、

  整個村莊的殺人，這是為什麽？”

  元崢終於問出這個問題。

  那個人不以為然地說道：

  “不過是為了完成他們的測試，

  他們想要知道我們的戰鬥力。

  本來這樣的測試，

  再有幾次我們就會進入到下一步的了。

  結果被你打斷了。”

  “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麽？”元崢問道。

  “進入城市。”躺在地下的那個人說道。

  一時之間，元崢突然無語。

  如果這樣的人進入城市，

  將會造成多大的破壞和多大的恐慌。

  元崢都不敢想像。

  “你們為什麽會選擇到對麵那個國家去？”元崢有些不明白。

  按照這些人的做法，

  隨意在什麽地方找村莊做測試，

  他們也是無所謂的。

  “具體原因不知道，

  有一次聽教授說，

  資助研究的一位出資人，

  提出要用對麵的村莊和城市做為研究對象。

  這樣的小事，

  教授當然不會得罪那些出資人的。”

  那人說道。

  “你們的形容成功了嗎？”元崢問道。

  躺在地上的那個人沉默了下：

  “應該不算是成功了，

  我們不是第一批達到這種力量的人。

  相信也不是最後一批。

  我們現在的力量，

  都是透支生命力獲得的。

  為什麽我會在這裏，

  還不是因為，

  我本來就隻有幾天的生命了。

  不過教授現在應該一心一意地想要用你做研究了。”

  躺在地上那人突然笑了起來。

  “你們的研究所在什麽地方？”

  “不知道！

  來這裏之前，

  我們一直生活在房間裏。”

  “你們的研究所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

  “你是哪裏人？”元崢問道。

  “我不能告訴你。

  你是一個危險的人，

  一個非常危險的人。

  雖然我恨那些綁架我的人。

  但是在我的家鄉還有愛我的，

  我愛的人。

  所以我不能告訴你。

  讓我死吧！

  我不喜歡這個黑暗的世界。”

  “好吧！

  看在你回答了這麽多問題的份上，

  滿足你的願望。”

  黑暗裏，元崢手裏的長槍猛地刺出。

  為了讓他少些痛苦，

  元崢刺的是他的額頭。

  房間裏麵，瞬間就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道。

  黑暗裏，元崢退出這個房間。

  從第五個基團改造人這裏，

  元崢了解到許多不同的信息。

  這人的智商絕對不止是三、四歲。

  那麽孟自達就是說了謊話，

  也許他說的話裏，

  有一部分是真話。

  這個組織到底是什麽組織，

  他們研究這些改造人的目的是什麽？

  元崢在黑暗裏，

  靜靜地思考。

  整個地下室，

  靜得連自己的心跳聲、血流的流動聲都能夠聽見。

  元崢按照記憶，

  往回走了一段距離。

  手裏的大刀狂揮，

  在這些房間的一麵牆壁上，砍出一段梯子。

  他站在這些梯子上麵，

  伸出長槍，

  試著敲打天花板。

  天花板上麵傳來濃重的聲音。

  元崢沒有灰心。

  又隔了一段距離，

  再次砍出一段梯子，

  再次測試了天花板。

  就這樣，當他第九次敲打天花板的時候。

  上麵傳來的聲音，明顯是空洞的。

  元崢站在自己砍出來的梯子上，

  手裏的大刀，

  朝天花板砍去。

  第一刀，

  就感覺到了已經砍出地麵。

  隨後的幾刀，

  一大塊天花板掉了下來。

  元崢用力跳上去。

  迅速打量一下四周，

  一個窗子裏透進來的陽光，

  讓元崢感到無比的親切。

  剛才他走進地下室的時候，

  確定了這幢大樓裏麵沒有人。

  元崢再次搜索了整個大樓，

  還是沒人。

  當他再次來到地下室門口的時候，

  發現這裏跟自己進去時候，

  沒有什麽變化，

  隻是門被關上了。

  元崢沒有打開這個門。

  隻是轉向離開，

  來到自己的吉普車上。

  朝著邊境開去。

  這個晚上，元崢把車停在一處空曠的平地上。

  自己坐在一個石柱子上麵。

  靜靜地等待著天明。

  突然他聽到遠處有低沉的發動機轟鳴聲。

  仔細地聽了一會兒。

  元崢悄悄地回到車上，取出狙擊槍。

  背上裝好小方塊的背包。

  靜靜地向著不遠處摸過去。

  借著夜色的掩護，

  元崢慢慢地接近那些摸過來的人群。

  相距還有五十米的時候，

  那些人動作更加小心，

  每一步都輕輕地提起，

  輕輕地放下。

  元崢不再猶豫，

  手裏的方塊，

  猛地朝那群人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