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火、於飛、王戰、秦忠幾人繞著這個小壩子跑了一個五公裏。

  這才停下來。

  到小溪邊去洗漱。

  幾個人看見老申從山上走下來。

  笑眯眯地問：“早操鍛煉完了？

  你們的精神真好，

  我在山頂都聽見你們的口號聲。”

  秦忠看著老申的空手：“早晨我們吃什麽？”

  老申攤開手：“我跟你們吃，

  你們吃啥我吃啥。

  如果實在沒有吃的，樹皮我也可以吃的。”

  冷火問道：“今天我們的任務是什麽？”

  老申指了指身後：“翻過兩座山。”

  “我們可以馬上出發嗎？”

  “可以，反正我都是跟著你們走的。”

  冷火命令道：“五分鍾活動。十分鍾後出發。”

  四個人立刻加快了洗漱的動作。

  老申的動作最快。

  立刻跑回去。

  打好背包，坐在門口等著他們。

  冷火幾個飛快地跑進屋裏。

  各自收拾好背包。

  到外麵列隊。

  冷火命令道：“於飛最前探路，秦忠斷後，老申走在中間。出發！”

  五個人幹脆利落地走出這屋子。

  一路上鳥兒的叫聲不絕於耳。

  隻是他們都沒有把它們弄下來。

  老申倒是一路上，不斷指著樹上果實解釋：“這種可以吃，這種不可以吃。”

  秦忠有些不解：“你怎麽判斷可不可以吃。”

  老申笑著說：“鳥兒吃得，我就吃得。

  看到鳥兒在樹上吃，

  我們就可以去吃了。

  不過水果不能多吃，

  小心拉肚子。”

  又走了沒有多遠。

  看見地上一個一米高，由樹葉堆起來的圓包包。

  老申笑著說：“早飯有了。”

  “在哪兒呢？”於飛四處張望。

  老申指著哪個大包說道：“就是它。

  我們離開一點點，點一小堆火，劃道界。”

  等到火線點起後。

  他說道：“這是螞蟻窩。

  可以直接生吃的。”

  說完，用手裏的棍子把那個螞蟻窩挑開。

  棍子上麵立刻爬了不少的螞蟻上來。

  他一隻一隻地捉起，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整個螞蟻群炸了窩。

  它們四處亂跑。

  跑到老申燃起的火線前，再也過不來了。

  冷火幾個學著他的樣子。

  看著螞蟻搬著一顆顆白色的米粒一樣的東西。

  老申笑著說：“這東西很好吃的。

  不能放過。”

  秦忠一邊吃一邊說：“這個就是米粒嘛。螞蟻也種植水稻？”

  於飛附和：“它們還會把稻穀加工成米粒。”

  王戰也不落後：“還可以做成飯的。”

  冷火補了一句：“這不是米，這是它們的大便。”

  老申不加入他們的討論。

  隻顧自己吃自己的。

  秦忠笑了笑：“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它們的卵。”

  突然他指著一個手指長的白色蛹蟲：“這個拿來烤了。應該香。”

  他伸出去的木棍被老申打開：“這是蟻後。

  我們吃點螞蟻沒有什麽，它們很快就會補充起來。

  蟻後如果弄死了，這窩螞蟻也就散了。

  不能菏澤而漁。”

  秦忠放過那個蟻後：“你的命好！”

  他們在這裏就算是吃過早餐了。

  繼續前進的時候，行動都在有力量一些。

  途中老申不停地指著路上植物，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

  他停下來，整個隊伍就得全部停下來。

  看到有些果實就讓他們幾個年青人去摘些下來。

  對有些植物又讓挖一些根莖出來。

  這樣走走停停。

  一天實際上走的路並不多。

  看看天黑，今天的目標任務是完不成的了。

  老申也不在意：“反正你們的任務就是活下去。

  在哪裏活下去，都沒有區別。”

  這麽不負責的話，讓冷火無言以對。

  叢林裏麵的路非常不好找。

  高大的喬木，大多數時候都把人的視線給阻擋了。

  人能夠看得出去的距離隻有一、二百米。

  最遠的時候，也隻能看到對麵的山坡。

  到了這個時候，秦忠無限懷念起了野獸。

  有元崢在的時候，管它前麵是懸崖峭壁，還是山穀深澗。

  都是一條繩子的事。

  現在呢？

  少則是兩個小時。

  多就是一天，甚至幾天。

  這是老申說的。

  野獸哇！你快些回來吧。

  不止是秦忠有這樣的想法。

  就是做為隊長的冷火也有這樣的想法。

  老申對叢林無疑是熟悉的。

  他今天說的一切，都是書本上沒有。

  也是以往訓練場上沒有說過的。

  秦忠問過老申，為什麽會請他來當教官。

  老申也不知道。

  他說自己也沒有當過兵。

  一輩子就在這片林子裏麵。

  也沒有成家。

  如果真要說有什麽特長。

  也就是餓不死。

  於飛當時就笑了：“那有餓不死的人。”

  老申說道：“林場改製。

  人心惶惶的。

  自己這個從來沒有到過林場總部的人。

  就這麽被大家遺忘了。

  因為那些日子裏，

  每個人都對自己的未來迷惑。

  一直等到改製的一切塵埃落定。

  開始移交的時候。

  才從職工花名冊上找到了一個多餘的人。

  這個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三年了。”

  於飛有些吃驚：“你一個人在這裏麵守了三年。”

  老申笑著更正：“我已經守了五二五年了。

  我從十六歲進場。現在七十一歲。”

  於飛急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三年都沒有給你送過補給。”

  老申點點頭。

  “那你真的是餓不死的人了。”於飛也服氣。

  秦忠更是服氣：“你就在這林子裏麵，沒有想過出去嗎？”

  “想過。像我這樣的人，出去能夠做什麽呢？”老申黯然地說道。

  秦忠看著老申不到一米五的個頭。

  也無話可說。

  “你怎麽不種點地什麽的？”王戰問道。

  “那不是看林子，那是開荒來了。”老申說道。

  “那倒是，人心不足。

  你能開一分，別人就可以開一畝。”王戰做為一個農村來的孩子。

  對這事有感觸。

  “林子裏麵還有什麽是你沒有吃過的。”冷火問。

  “吃過的確實不少。沒有吃過的更多。

  林子太大了。

  一個人吃不過呀。”老申的語氣裏有些淡淡的遺憾。

  秦忠馬上表態：“這回我們幫你吃。”

  老申笑了笑：“不行的。上麵說了。

  隻能教你們活下去，試吃有風險。

  你們吃出個好歹。

  我怎麽交差？”

  還有這麽一出。

  “我們不是成了溫室裏麵的花朵？”於飛立刻找到了重點。

  “也不算吧！至少也算是見到了外麵的風雨飄搖。”

  他們在叢林裏的日子還長。

  這才第二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