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再遠的約，總有趕到的時候。

  一個多月的等待，昨天已經有消息傳來，牛魔王今天就要到達仙女湖畔了。聚集在湖畔的人們，有的在這裏已經呆了四十多天，他們早就習慣了周圍的一切，這個地方從最初的三百多人，到現在有了一千多頂帳篷，到底有多少人，沒有人能數得清。

  仙女湖邊察汗首領特別劃出來的一片草地上，四十天前開始挖了一個大坑，這個坑足足挖下去了二十多米，這個圓坑直徑五百步，一層層地築起了許多層台階，那些挖出來的土全都築在圓坑周圍，讓它更多了幾層台階。

  圓坑的底部就是這次使用的比武台，那些台階就是看客們的坐位，所有為修建這個比武場出力三天的人，可以進入比武場裏麵看一次比賽，那些牧民們全都願意出力。

  沒有參與建設比武場的人，想要觀念看比武，就得花錢進場了，不同的位置有不同的價格。

  挨著比武場，留下了一小塊草場，那裏已經有一百頭羊和一個帳篷，這是察汗為牛魔王準備的。

  今天情況有些特殊，早晨出發的時候，沿途就有不少人跟著自己三人一起前進，好像他們是跟自己一樣前來旅遊一樣。

  陪著自己一起前進的人越來越多，以至於竟然例成了兩排，仿佛現代社會裏領導出行時的夾道歡迎，嗯！隻差魚花和紅毯。

  青牛很不高興，這些天它進食的精細程度一降再降，前些日子那些鮮嫩小草，總被跑在自己前麵的家夥吃掉了，自己隻能吃些口感粗糙，硬硬的每了好幾個月的老草莖，這一點兒也好。

  它加快了卡子，最後一蹶蹄子開始跑起來，它跑得快，三人隊伍就走得快，不到中午的時候，哆蒙微笑著在前麵迎接他們。

  斯諾克看著他的手勢，知道這是代表大人物前來的，三人跟在他身後，沿途是連綿不斷的帳篷，斯諾克騎在牛背上，心裏估計了這一路挨著的帳篷，至少已經上千頂。

  哆蒙指著一座孤零零的帳篷，示意斯諾克他們進去。周圍現在的人很多，但是到少三百米外才有帳篷，看來這種特別劃出來給自己三個人的。

  那些特意放下手頭事情的牧民們，親眼看見傳說中的牛魔王，心裏非常失望，除了那頭牛確實大一些，那個人其實很普通，還沒有草原上大多數勇士台壯。

  那特意前來看看傳說中的仙女的年輕勇士們，看到奚夢蝶第一眼的時候，就淪陷了。這是什麽樣的一個女人呀！陽光下騎著一匹高大的白馬，使她本來就很高挑的身材，更加的挺撥，她那烏黑的頭發隨著馬兒的步伐，有節奏地向腦後飄揚，比草原上最美的音樂還要好聽。

  她那光潔的麵頰，在陽光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白晰得像天上的雲朵一樣，她那水注注的眼睛，比草原上的天空更加湛藍，風吹拂過她的發，帶著她的味，陶醉了身後一大片的年輕人。

  這群年輕人看著坐在青牛上的那個瘦弱的人，個個心裏都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第一個進場挑戰他，否則仙女就會被別人搶走了。

  至於後麵趕著馬車的喀拉朵，今天每一個前來圍觀的人，都沒有注意到還有這樣的一個婦女。

  所有人都是來看牛魔王的，最終所有的目光都被奚夢蝶吸引。哆蒙微笑著把三人引進帳篷，帳篷裏麵生活用具一應具全，草地上的那一百頭羊也安靜地吃草。

  不用吩咐，喀拉朵捉了一頭羊，獨自宰殺切塊丟進鍋裏煮起來。斯諾克見到哆蒙離開，也不明白剛才他說了些什麽。

  現在他要出門去逛一逛，吩咐了幾下，帶著奚夢蝶、喀拉朵一起出門。這次他已經比劃好了，要去找到交易的地方。

  喀拉朵跟在他們後麵，小聲地問過還在圍觀的牧民，朝著他們指引的方向走去。

  穿過一層層的帳篷，在一片圍成一圈的帳篷前麵，斯諾克看到了熟悉的集市，

  草地上鋪著獸皮，獸皮上擺放著鐵鍋、鐵刀、各種各樣的胭脂水粉、茶葉、布匹、絲綢、食鹽、還有鏡子這些都是他們需要的。

  奚夢蝶眼睛發著光，大步走上去，指著那些東西，挨樣點了一遍，說道：“這些都包起來。”她又回到了以前掃貨狀態了。

  那個剛才還熱情招呼他們的夥計，聽不懂她的語言，看不明白她的手勢，但是他能夠看得出來她的氣勢，這樣的氣勢每年在各個部落巡回販賣貨物的時候，總會遇到幾個這樣的人，他們都是些大人物。

  當下夥計就有些不知所措，回頭朝帳篷裏麵喊了一聲，說了幾句話。從裏麵走出來一中年男人，看得出來，他應該是一個有些權威的，夥計滿臉堆笑地給中年人說了幾句話。

  奚夢蝶見到換人了，又把剛才的動作和語言再次說了一遍。中年人笑著回了一句什麽，同時讓夥計開始給她把指點過的東西搬過來。

  在夥計搬東西的時候，奚夢蝶指著鐵鍋說道：“隻要一個！”，“鹽巴十斤、茶葉還有沒有更好的，來三斤。”嘴裏不斷地說著自己需要的東西。那個中年人換了一種口音說了句話。

  雙方還是聽不懂。奚夢蝶也開始秀自己會的八種語言，八種不同的語言說完，對方也是換了不知道多少種語言，還是互不相通。

  在奚夢蝶麵前比外語，斯諾克想都沒有想過。這時候他走到男人麵前，用標準的家鄉話說了一句：“你好！”

  對方愣了愣，又換了一種語言。奚夢蝶不得不佩服這個人真是一個語言天才，剛才他已經說過不下十種不同的語言了吧。

  中年男人說出來的是：“你好！客官從哪裏來。”他說的是粵語，斯諾克雖然不能完全聽懂，但是也能夠理解一些。

  克製住激動的心情，指了指走來的方向：“從東邊來。”

  徐有財從十六歲跟著老掌櫃一起走南闖北做客商，到現在已經足足二十個年頭了。前些天才察汗部落這片草原來的時候，知道他們在仙女湖畔會有一場大的比武會，於是就把帶著貨物到這裏來跟牧民們交換來了。

  今天他知道是那個傳說中的牛魔王到達的時候，因此前來交換商品的人就沒有，他也可以在帳篷裏麵休息一天。

  聽到跟了自己三年的夥計得財在外麵請自己出去，這一定是遇到什麽難事了。

  徐有財才走出帳篷，一眼就看到挑選商品的那個女人的不同，她不是這草原上出生的，她的那種氣質，連自己東家的東家家族裏的小姐都比上，那是一種高貴的不可言說的自信。

  她的頭上，耳朵上，身上都沒有一件飾物，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就是她背著的那把發光的弓，和插在箭筒裏的箭，還有手裏握著的那一把同樣閃爍著光芒的長槍。

  這些男人們使用的武器，散發出來的光芒讓她整個人變得不可侵犯。看到這裏的時候，他才發現，這個女子身後還跟著一個同樣背著弓、拿著槍的男人，仿佛像她的跟班一樣，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牛魔王和那個仙女了。

  她確實稱得上仙女這個稱呼，以過了第一輪驚豔後，仔細看看，這個女子真的漂亮，臉蛋，身材，站姿無一個地方不好，無一個地方不美，自己也是走南闖北二十年的人物了，天下間的英雄美女不知道見過多少，美女當以她為第一。

  心裏轉過無數的念頭，腳下去沒有絲毫停留。聽著她嘴裏說出來的語言，這是一種從沒有聽說過的，於是徐有財沒有用這片草原上的方言問話，直接換了另一片草原上的方言問道：“小姐需要些什麽？”

  對麵那個仙女看來還是聽不懂，又換了一種口音，雙方連續換了七、八種語言。徐有財明白了，她說的是極西那邊的語言，曾經在海邊聽到過那邊過來的海商有過這樣的口音，可惜那一次交易的時間太短，自己還沒有學會。

  這個時候跟班一樣的牛魔王說了一句話，仿佛是南邊夷人的語言，這個自己還是不會。但是官話自己還是會的，徐有財試著問道：“客官從哪裏來？”

  “從東邊來。”終於接上頭了。雙方都鬆了一口氣，其實四處遊商，語言不通是常事，那樣交易起來雖然有些障礙，不過並不會妨礙交易的進行。

  能夠交流之後，就聽見那個跟班說道：“茶葉還有沒有更好的？粗布來三匹、絲綢還有沒有別的色彩？”

  徐有財伸手延客：“都有更好的，客官請進去說話。”斯諾克走在第一個進了另一個帳篷，幾個進入之後，奚夢蝶看著兩邊立著的那些綢緞，現代大都市見過了許多的時裝，都不及這帳篷裏的材料。

  帳篷裏麵環列著許多光華內斂的絲綢，也有光彩照人的，各種各樣想到過，沒有想到過的麵料這裏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