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馬要相撞的時候，那個男人的馬頭輕輕一偏，竟然轉了一個九十度的彎，離斯諾克遠遠的，超過了兩把兵器相交的長度，這一回合，他主動避戰了。

  圍觀的人群裏立刻爆發出一陣憤怒的喊聲，叫罵聲，大家每天這樣跟著，就是為了看熱鬧來的，他這樣的避戰，一下子就冷了所有人的熱情。

  青牛眼前沒有有了對手後，它又低下頭開始尋找自己喜歡的嫩草了。

  中年人再次走到青牛正前方的時候，圍觀的人才慢慢停下了喊叫。他能夠不從牛屁股後麵衝鋒，這樣的勇氣比上次那個特意從後麵衝鋒的人有勇氣得多，人們立刻原諒了他剛才的懦夫行為，再次為他加油的聲音響徹了這片草地。

  馬兒加速朝斯諾克衝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認為他會再次逃跑。

  牛、馬並沒有撞上，馬兒靈活地讓了一下，很輕巧的一個動作，就避開了頂牛的局麵，兩個人在錯身而過的瞬間，互相交手了幾次，奚夢蝶看得清楚，斯諾克刺了三下，對方刺了四次。

  對麵那些激動的人們，再一次看到了牛魔王出手，他們中間好幾個神射手，看清楚了自己這邊的勇士比牛魔王多刺出去了一槍，他們興奮地對邊上那些眼神差些的勇士們講解：牛魔王的第一槍刺向勇士的咽喉，勇士後發先至，不但格開了牛魔王的長槍，還刺向他的胸膛；牛魔王慌忙地格擋，並且順勢刺還刺勇士的胸膛；勇士的長槍沒有收回來，也沒有格擋，順手刺向牛魔王的咽喉；牛魔王不得不回槍再擋了一下；勇士隻是虛晃了一槍，再次變換了位置刺向牛魔王的下腹；牛魔王的槍再次格住，並且斜上刺了一槍，勇士還是沒有格擋，順勢刺向牛魔王的頭顱。

  短暫的相遇後，雙方錯身而過，這一次牛魔王再沒有倒騎青牛了，那些早就熟悉了他套路的人們，更加興奮地互相喊叫著，仿佛牛魔王真的已經去見魔王了。

  那個中年人在錯身而過後，騎著馬跑出去十幾米遠，就慢慢地倒了下去，在他倒下去之前，奚夢蝶看見他的額頭上有一個大洞，正汩汩地流淌著鮮血。

  哆蒙又一次帶著看熱鬧的人們，查看了這個中年人的死因，這一次看到他不再是咽喉處的傷口，圍觀的人們才明白，牛魔王不是隻會刺一個位置的。

  那幾個看清楚了雙方交手的神射手們，沒有明白，明明占了上風的勇士為什麽會倒下，明明手忙腳亂的牛魔王為什麽連傷都沒有？

  他們用了兩枝槍，慢慢地回演著剛才雙方交手的情況，一時之間人們都不再去看牛魔王，而是集中觀看這幾個神射手們還原剛才交手時的場景。

  他們騎在馬上，停住不動，互相之刺來刺去，邊上還有其他的射手們不時的糾正著他們的動作，慢慢地交手時的情形真的還原出來了。

  哆蒙當過放多次的裁判，對高手對決時的高低能夠很清楚地判斷，牛魔王以前的交手，往往隻有一招，根本讓人沒有分析的機會。這一次這個中年男人能夠跟牛魔王互換這幾槍，他看到還原後的戰鬥後，立刻說道：“第一槍的時候，我們的勇士就已經敗了，或者說他已經知道自己不是牛魔王的對手，所以後麵牛魔王刺出的每一槍他都不再格擋，他隻想拚命。每一槍他都是想要同歸於盡的，隻不過還是沒有牛魔王的槍快。如果他能夠及時停手，一定能夠保住性命的。”

  人群中一個年輕問道：“牛魔王真的隻是槍快，不是妖法嗎？”

  哆蒙看著他說道：“孩子！從剛才的交戰來看，他真的隻是槍快一些。前些天那些勇士擋不住牛魔王的一槍，那時候就有人說那是妖法，今天已經有人能夠刺出四槍了，那有什麽妖法，不過是技不如人，不願意承認。”

  他的話立刻被人們記下來，牛魔王隻是槍快一些，並不是妖法，因此並不可怕，隻要一個比他更快的勇士，就能夠殺死他的。

  終於清靜了，中年人倒地後，斯諾克再次離開就不再有人阻攔，其實他們也走不了多遠，青牛行走的速度一直都是懶懶的。那些跟在他們身後有一段時間的人們都清楚地知道青牛的這個得性，他們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牛魔王會那麽寵著它。

  哆蒙追上來，把中年人用的槍和他的馬匹交給了喀拉朵。喀拉朵雖然生育了七個孩子，其實她現在的年齡還不到四十，前些天才見到的時候她老態龍鍾的動作和滿是皺紋的臉龐、花白的頭發都讓斯諾克和奚夢蝶以為她有五十以上了。

  這些天跟著他們一起流浪，她的腰慢慢直了，臉上的皺紋慢慢地平了，新生長的頭發竟然也是烏黑的人，現在她的頭發緊挨著頭皮那一段是烏黑發亮的，其餘的頭發是花白的。

  奚夢蝶不止一次疑惑地問斯諾克：“她怎麽返老還童了？”

  斯諾克笑著說：“她這些日子跟著我們，享受到了平等，自由和尊重，心情應該很放鬆吧，每天三餐的萬年參湯也許也是一個原因吧！”

  奚夢蝶問道：“我怎麽沒有變年輕？”

  斯諾克直直地看著她，悄悄地吞咽了一下，笑著說：“你還想怎麽變？回到兒童時期嗎？”

  奚夢蝶得意地挺了挺胸說道：“人家現在又看不清自己，用河水當鏡子，根本看不清細節。”

  斯諾克說道：“現在的人，估計在那些人眼裏已經是仙女一樣的存在了。雖然我怕你驕傲，但是也不得不說，你說我見過最好看的女人。”

  奚夢蝶突然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一時之間臉突然就紅了，輕聲地說道：“你就是一個土著，能見過多少女人？”心裏美滋滋的。

  喀拉朵把哆蒙送來的刀放到馬車上，那匹馬暫時拴在馬車後麵，讓它跟著走。到現在他們身後的馬隊已經有八匹，八匹馬了。

  她已經習慣當三人集團裏的管家，就連奚夢蝶也覺得那個羊皮袋子放在身上有些喀人，也丟給她，讓她保管著，除了兩人手裏的武器，其它物資現在都由她保管。

  那些觀戰的人們開始有人猜測牛魔王也許是離不開青牛，或者青牛能夠給予他力量吧！

  那樣一頭不聽話，又不會戰鬥的青牛，為什麽牛魔王還要騎著它？那些死在牛魔王手下的勇士們，騎的可都是些好馬，牛魔王手裏現在不缺好馬。所以他還騎著青牛，就有些讓人覺得青牛一定有些問題的。

  這些天後麵跟著的那群人離得更遠了一些，他們不接觸，也不散去，每天都有人前來，又有人離開，無論是離開還是前進的人們，都把這裏的消息傳遞出去。

  斯諾克和奚夢蝶發現身後跟著的尾巴越來越大了，奚夢蝶早晨遛馬的時候，都隻能朝著前麵去，斯諾克總是怕那些人什麽時候設下陷阱，會把她抓走。

  那匹白馬，如果每天不遛它一下，它總是不停地拱著奚夢蝶，圍著她打圈，像極了撒嬌，對它的這種做法，奚夢蝶沒有一點點的抵抗力。

  後麵的那些人常備三匹馬，仿佛不需要補給一樣，每天就是跟在自己的後麵，日子過得說不出來的逍遙。

  好好地尋找城市的旅途，後麵跟著一大堆人，壓力真的不小。而且還沒法跟他們講道理，雞同鴨講，誰也不明白誰說的什麽。

  草原上像旋風一起傳遞著許多個不同的版本：“從聖湖裏麵出來一頭牛，它帶著一個人，沿途不斷地殺人，見到男人就殺，見到女人就搶。”說出這個消息的人信誓旦旦地說自己親自趕到聖湖禁區外，親眼看到帳篷外麵的屍體，全是男人的，女人被那牛魔王帶走了。

  還有一個版本：“牛魔王逼著聖湖的仙女給他當夫人，草原上的勇士們正在前赴後繼地向他挑戰，希望能夠把那個仙女救出苦海。”

  草原上掀起的一股風潮，許多有名的，無名的，想要出名的勇士們都朝著風暴中心跑去。他們都得到一個確實的消息，這片草原部落的首領察汗將會在仙女湖等待著牛魔王，到時候所有的勇士們都可以前去挑戰牛魔王，勝者不但能夠得到察汗首領的賞賜和重用，還能夠得到牛魔王身邊的那個仙女。

  後麵更多的消息傳來，跟隨那個仙女的仆婦，正在一天天地變得年青，這個消息震撼了許多人，傳出消息的人非常確定地說，那個仆婦的頭發正在慢慢地變黑，那些一直跟蹤著牛魔王的人們都可以作證。

  許多的勇士都呼朋喚友，成群結隊前去，普通的牧民們也慢慢地趕著牛羊朝著那個方向去，他們都是想要去看看熱鬧，哪個地方人多得會像草原上的青草一樣，也就一定會有吸引那些狡猾的商人們前來擺設集市的，家裏的牛羊也就能夠換些急用的物資了。

  到仙女湖去，迎娶仙女！

  草原上許多勇士們口口想傳的秘密，牛魔王和他與頭倔強的青牛也慢慢流傳開來，特別是那頭隻會跑直路，隻會頂牛的牛，讓每一個聽到故事的人都能夠笑起來。

  故事的主角牛魔王和青牛正在進行計劃中的條件反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