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裏麵不停播放著各個航班的消息，其中一條引起了吳名的注意：“前往幽州的370航班已經進港，請要登機的乘客前往……”

  推了推身邊的賈不珍：“我們應該登機了。”賈珍看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都是你，非要這麽突然地回國，事先一點準備都沒有。好好地做著自己的研究，突然就辭職了，真不明白是怎麽想的。”

  吳名陪笑說道：“等回國後，我一定好好補償你。蘇州的園林到時候是一定要去好好看看的。”兩個人起身朝著通告的那條道上走去。

  一邊走一邊還能聽到賈珍輕聲的嘀咕：“等到專利搞好後再回來不好嗎？”

  跟在他們身後的陳誌軍小聲對著身邊的李英說道：“賈珍說的也對，我們確實是可以再等幾個月的。”

  李英也小聲地說道：“專利權每人百分之二十，隻能專利局公布了，這個根本沒有問題也沒有爭議的，等待這幾個月，又可以尋找新的方向了。”

  走在最後的王培性笑著說：“你跟工作狂談專利，不是自找的嗎？”

  這幾個人就是一夥的，聽他們的談話，就是他們幾個應該是搞了一個什麽發明，已經申請了專利，不過還沒有批複下來。

  奚夢蝶拖著箱子對李諾說道：“又是讓我們頂班，這個月都頂第三回了。”李諾笑著說：“像我們這樣，天天飛來飛去的，加班不斷，錢多呀！想買啥就買啥。”

  “你有時間嗎？”一句話就打斷了李諾的幻想。

  她想了想：“沒時間花錢，是一個問題。”

  奚夢蝶氣得笑起來：“是花錢這個問題嗎？是我們工作的時候太多了。前些天才頂了158航班，今天又是370航班，真不知道是怎麽在排班了。長期這麽加班，掙錢再多有什麽用，現在我們用健康換錢，等幾年用錢換健康，也許還換不回來。”

  走在她們後麵的桑安娜笑著接話道：“夢蝶！你是怕熬夜讓你那漂亮的眼睛出現黑眼圈吧？”

  奚夢蝶歎口氣說道：“不是怕，是已經有了。”

  這群空姐們一路說著話，一路跟著同事們進入飛機做著起飛前的準備工作，十二名機組成員都是成熟的老員工，對這些工作做起來駕輕就熟。

  機長查哈裏亞跟往常一樣，認真地查看著儀表盤上的各項數據，再次翻看了二周前的維修報告，這些日子他總是對上次的維修服務有一些疑問，可是這麽多次正常的飛行下來，飛機還是一如既往的正常。

  對著身邊二十七歲的副手說道：“法利克，對這份維修報告你怎麽看？”

  法利克看了一眼機長手裏的那本厚厚的報告手冊：“頭兒，都是正常的維修，一切正常。”

  奚夢蝶和李諾站在艙門前迎接著登機的乘客，每一個才登上飛機的乘客都會在奚夢蝶身上多停留一下目光，對於這種情況她們兩人都已經習慣了。

  李諾就調侃過奚夢蝶，明明可以靠臉蛋吃飯的人，偏偏要靠當空姐來賺錢。奚夢蝶反駁說：“我還可以靠身材吃飯的。”李諾當時就無言以對。

  淩晨十二點三十八分，飛機準時離開跑道，衝入漆黑的夜空。

  飛機平穩在天空中飛行，機長查哈裏亞把飛機設定為自動駕駛，現在可以稍微放鬆一下了。

  按鈴請空乘送兩杯咖啡進來，一邊喝著飲料，一邊看著儀表盤上的各種數字和指標。一切正常，這是幾十年飛行以來一直都這樣的。

  飛機猛地朝上空竄升，一直升到了極限，又突然下降，看著儀表盤上所有的指示數字完全正常。查哈裏亞立刻想轉回手動駕駛，可是每一次的操作都被提示，沒有權限。

  法利克吃驚地說道：“我們被劫持了嗎？”

  兩分鍾後飛機又開始平穩地飛行了，機長一直不停的呼叫沒有收到一個回複的信號。看著外邊的高山，這不是飛機正常飛行的高度。

  法利克臉色蒼白地說道：“這怎麽可能？怎麽做得到？”

  查哈裏亞滿頭大汗，一心想要奪回控製權，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機艙裏的乘客們已經安穩下來，剛才突然竄高伏低，讓沒有準備的乘客們狼狽不堪，他們不停地喊叫著空姐們，試圖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複。

  機長一直沒有出聲，乘務長帕克在廣播裏不停地播出：“剛才飛機突遇空中氣流，現在已經離開那一團氣流了，各位乘客不用緊張。”

  奚夢蝶和其她一些空姐們，不住地回答乘客們的問題。剛才本來已經睡著了的那些乘客們也被飛機突然出現的狀況驚醒，呼叫服務的人此起彼伏。微笑著服務的李諾抽空對奚夢蝶說道：“今天這加班費太難了。”

  “才知道難呀！難的還在後頭呢。”

  悄悄說了兩句話，兩個人又趕緊端著飼料給乘客們送去。賈珍哭著埋怨吳名：“我們要死了，都是你一心想要回國，害死了我們，我才二十八歲，我不想死。”

  吳名緊緊握住她的手說道：“不怕不怕，這隻是遇到一股氣流，沒事的。現在已經平穩下來了。別怕，別怕了。”

  此時的370客機已經從民航的航空管製係統裏消失了，好幾個國家已經開始用軍用雷達來尋找它。

  查哈裏亞終於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他再一次拿起那個維修報告，試圖從那裏麵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法利克看著那些高大的山峰從飛機旁邊掠過，悄悄地問道：“頭兒！這是誰做的？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查哈裏亞說道：“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想要做到這種程度，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飛機的自動駕駛係統，根本不是我們能夠修改的，能夠修改的隻能是來自地麵。像我們現在這樣，關閉了我們所有的通信應答，飛機現在的飛行高度已經遠遠低於民航規定的極限，可是這儀表盤上顯示的數字還是在二萬八千上麵。我們的飛機被人完全控製了，我一直懷疑是上次維修的時候，被人做了手腳。”

  “我們現在怎麽辦？需要告訴乘客嗎？”

  查哈裏亞看了機艙裏麵的情境，小聲道：“暫時不用，現在告訴他們，隻會引起更大的恐慌。把乘務長叫進來。”

  裏克走進來後問道：“剛才是怎麽回事？”

  查哈裏亞看著裏克說道：“你要鎮靜！我們被劫持了。”

  裏克看了看機長與副駕駛，立刻做出一副防範的樣子。

  “不是我和法利克。”機長說道。

  裏克再次看了看這裏，駕駛室裏隻有機長、副駕駛和自己三個人，劫持飛機的人呢？看著四周滿是指示燈在閃爍的空間，他不解地問道：“人呢？”

  機長說道：“我也不知道。”

  “乘客們情緒有些激動，但是沒有人表明想要劫機的，他們都是正常的乘客。”

  “不是他們！”

  “那是誰？”

  “我也不知道”機長說道。

  “飛機被人遠程控製了。”機長繼續說道。

  裏克鬆了一口氣：“你是機長，切換到手動駕駛就行了。”

  查哈裏亞鬱悶地說道：“係統被鎖定，我已經無法進入了。”

  “這是怎麽回事？”

  查哈裏亞解釋道：“這是為了防止飛機出現意外時，所有的駕駛員不能完成任務或者被人劫掛後，地麵能夠完全控製飛機進入自動駕駛和降落的。而且我們現在對外的聯絡也全部中斷，裏克你好好觀察下乘客們，看看裏麵有沒有可疑人員。一切以乘客的安全為重。”

  裏克點了點頭，拉開駕駛室的門，平靜地走了出去。

  他慢慢地從經濟艙走過，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人員。倒是發現了好幾個男乘客的目光一直盯著奚夢蝶，目光隨著她的走動在移動。

  大部分的乘客又開始睡覺了，這讓他的排查進行得很是迅速。商務艙裏麵更加平靜，有些乘客看到他的到來，還微笑著點了點頭。

  認真地走完一圈，裏克回到駕駛室，對機長匯報道：“乘客中沒有發現可疑分子。”

  停了停他又說道：“機長！會不會是係統故障？”

  查哈裏亞麵色陰沉地說道：“係統故障是不會造成現在這種情況的，這隻能是有人有意為之，而且我看了現在飛行的操作，感覺飛機是在躲避什麽，一直在超低空飛行。不過也有一個好消息，這麽小心地駕駛著這架飛機，說明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劫機者沒有想著讓這架飛機墜毀。”

  說完他還故做輕鬆地笑了起來。隻笑了幾聲，就再也笑不下去了。

  看著他的這個樣子，裏克再也沒法說話，陰沉著臉走了出去。才出了駕駛室的艙門，他的臉上就浮現出標準化培訓出來的微笑。

  奚夢蝶看著乘務長短時間裏連續兩次進入駕駛室，不動聲色地走了過來，輕輕地問道：“乘務長，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裏克微笑著說道：“沒什麽事，我隻是進去問問剛才是怎麽回事。”

  “剛才是怎麽回事呀？”

  “隻是飛機突然遇到一股亂流，現在已經安全渡過了，不是什麽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