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查出來，楚墨淵可以想辦法，安排二師父去京兆衙門檢查李丞相的屍體。

  不過，如何把這件事情公布出來，倒是需要費心想想。

  隻是，二師父卻搖了搖頭。

  “沒用，蠱蟲可不是那麽好查的，驗屍找不出什麽證據。”

  林夢綰不免失望，卻見二師父神秘一笑。

  “別急著失望啊，驗屍找不到什麽證據，但是可以找活人啊。”

  “活人？”林夢綰不解的看著二師父，“可是李丞相已經死了啊。”

  “小綰兒，你還真是一孕傻三年？”

  江離雲非常適時地抓住了吐槽林夢綰的機會，成功的接受了楚墨淵的白眼。

  江離雲不以為意的笑道：“李丞相雖然死了，可你忘了，京郊別院還有一個人。”

  “你們說的是那個蠱師！”

  林夢綰瞬間激動了。

  江離雲正是因為發現了那位苗疆蠱師，才洞察了四皇子殿下的計劃。

  隻是……

  “先前師父不是已經拷問過他了嗎？若是他真的對李丞相動了手，應該早就坦白了吧？”

  “他先前沒說，豈不是證明李丞相不是死於蠱術……”

  林夢綰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已然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測，不免有些失望。

  按照仵作的驗屍結果，李丞相應該是單純的病死了。

  倒不是說李丞相“病死”，就沒有事情可查了。

  畢竟李丞相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倒在大街上，護送他的錦衣衛也不可能突然失蹤。

  即便是“病死”，也有可能李丞相是看到了什麽，或者經曆了什麽，才會在情緒激動之中去世。

  但是，這樣一來，線索就斷了。

  再查起來，便是大海撈針。

  二師父頗有幾分尷尬的輕咳了幾聲，“其實，也不能這麽輕易的下結論……”

  林夢綰跟楚墨淵不解又期待的看著他。

  二師父臉頰隱隱有些發熱，“他之前確實是沒說過對李丞相下蠱，主要是這事兒……我也沒問啊。”

  “其實按照正常情況，蠱師在接觸到必須有密切聯係的陌生人時，都會先給對方下蠱，以求自保。”

  剛說完這句話，二師父就發現，江離雲跟楚墨淵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

  甚至是林夢綰看他的眼神都變得怪怪的。

  二師父頓時急了，一拍大腿，直接站了起來。

  “這麽看著我作甚！我是這種人嗎？”

  “不是……你們是陌生人嗎？！”

  二師父氣呼呼，這些人明擺著是在懷疑他嘛。

  其他人就算了，怎麽連他的好徒弟，都用那種懷疑的眼神看著他呢？

  二師父覺得自己很受傷，也很委屈。

  林夢綰連忙替二師父斟茶道歉，“二師父誤會了，我們隻是覺得驚訝，絕對沒有別的心思！”

  “對不對啊？！”

  林夢綰看著楚墨淵跟江離雲，對著他們頻頻使眼色。

  楚墨淵順從的點頭，“沒錯，隻是震驚。”

  江離雲卻渾不在意道：“我看你挺像那種人的。”

  “好家夥！我現在就給你下一個！”

  二師父氣惱的瞪著江離雲，直接抬手。

  江離雲飛身而起，迅速的避開，伸手就朝著自己的懷中掏去，顯然是想要還擊。

  “住手！”

  林夢綰暴喝出聲，瞪著江離雲，“你能不能消停點！”

  真是個熊孩子啊！

  她以前隻覺得江離雲有點兒不著調，可是沒想到江離雲還有點人來瘋。

  以前江離雲就隻是自己躲在屋子裏風騷，怎麽現在見的人多了，就整天惹事兒呢？

  林夢綰無奈的扶著肚子，心道自己肚子裏的這兩個孩子，可千萬別跟鳳夜邪一樣氣人。

  否則，她真的是會折壽的。

  不過話說回來，據說懷孕的時候，看什麽東西看的多了，孩子就會跟那東西有點兒像。

  正是有這樣的說法，很多女子懷孕之後，會買一些可愛的福娃娃或者畫作來看，就是希望孩子長得好看些。

  她最近頻頻見到江離雲……

  雖然江離雲確實是長得好看，可是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實在是不行。

  還有鳳夜邪！

  也是一個能惹事兒的。

  這倆人，該不會是失散多年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吧！

  看來，自己以後要少見這兩個人才行。

  林夢綰在心裏默默地把鳳夜邪跟江離雲拉入了黑名單，眾人去被她這扶著肚子沉思，半晌不說話的樣子給嚇到了，立刻圍了過來。

  “夢綰，你怎麽了？”

  “沒事吧？不舒服嗎？”

  古月寒更是直接握住了林夢綰的手腕，要給她診脈。

  林夢綰回神，連忙道：“沒事，就是鬧得慌。”

  “別鬧了，說正事兒！”

  古月寒確認林夢綰的脈象沒有問題，轉頭看向江離雲跟二師父嚴肅的斥責了一句。

  江離雲跟二師父老老實實的入了座，倒是沒有任何人敢再多言。

  林夢綰倒是沒有忘記之前的事情，看著二師父道：“二師父，您繼續說。蠱師遇到必須接觸的陌生人，一般都會先給對方下蠱，然後呢？”

  二師父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後就是正常接觸。”

  “這個情況其實是特定的，蠱師的蠱蟲也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所以不可能見這個人就下蠱。像是這種給必須接觸的陌生人下蠱，其實是為了自保。”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蠱師給人下蠱，卻不一定會害人。

  但是如果對方起了歹意，那蠱師手裏就能有保命符。

  二師父繼續道：“這事兒我沒想著問，是因為比較正常，再加上我也沒有想到李丞相會死，所以之前審問他的時候，就隻是單純的想知道，他接觸李丞相究竟有什麽目的罷了。”

  “但是現在你們說查不出李丞相的死因，那他確實是有可能死於蠱術。”

  “這事兒不用急，我現在就去京郊別院，肯定一問就能問個清清楚楚。”

  “那就有勞二師父了。”林夢綰激動地開口，轉頭看向楚墨淵。

  楚墨淵會意，起身道：“本王陪您一起去。”

  “我陪他去吧。”

  江離雲起了身，收斂了先前玩笑的態度，倒是少有的認真。

  “你太引人注目了，還是留在這兒陪小綰兒吧。”

  楚墨淵承認鳳夜邪說的有道理，但是他猶豫一瞬，還是開口道：“本王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