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兩人便不急不緩地往山上登去。

  幾個小時後，白虹宗山門已經在望。

  此時，時間來到下午。

  聶長空心中越來越激動。

  一來，時隔六十年，他總算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

  二來，在他的計算之中，不久之後，他就要見到那個心心念念六十年的人了。

  秦瑤看了看聶長空，不由偷笑。

  雖然她年齡不大，但對感情之事也是略知一二。

  這都怪賀慶那糟老頭，總是禁不住她磨，把自己年輕時的情史跟秦瑤說。

  久而久之，秦瑤就變得人小鬼大起來。

  “師尊，準備要見到師娘了，是不是很興奮？”

  聶長空微微回神，臉色漲紅，一時間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去，小小年紀懂什麽。”

  說罷，直接走向山門。

  秦瑤笑著撇了撇嘴，連忙跟上。

  看見聶長空二人，守山門的白虹宗弟子立即阻攔，“兩位是何人？此處乃是白虹宗地界，不得擅闖！”

  聶長空已經離開六十年，白虹宗的弟子也已經換了一批，他們自然不認得。

  況且，這六十年來，聶長空也變了樣。

  若不是因為他是修煉者，駐顏有術，恐怕此時已經是白發蒼蒼的老者了。

  即便是當初的弟子在，恐怕一下子也很難認出這個昔日的大師兄來。

  聶長空沒有在意，隻是微笑道：“你們或許不認識，我其實也是白虹宗的弟子。”

  “什麽？你也是我宗弟子？”兩名弟子立即懵了。

  “可我們從未見過你，你不會是找借口欺騙我們吧？”

  “自然不會，你們就進去通報，說白虹宗弟子聶長空，回來了！”聶長空腰背筆挺，目光堅定，這句話，他憋了整整六十年！

  一聽這話，兩名弟子更懵了。

  因為自從聶長空被趕出山門之後，白虹宗主劉震就下令，從今往後，白虹宗不準再提起這個名字，所以後來入宗的弟子，根本不知道聶長空的存在。

  但看聶長空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其中一名弟子隻能點頭，“那好，你稍等，我這就去通報宗主。”

  …

  此時，白虹宗大殿內，宗主劉震正招待著兩個人。

  正是大劍宗的宗主於度和其子於文翰。

  看著他們，劉震皮笑肉不笑道：“於兄，於公子，不知今天是什麽風，把你們給吹來了？”

  其實他心裏很明白兩人是來幹嘛的，隻是在裝傻。

  因為這六十年來，他已經改變了注意。

  曾經，他的確想通過聯姻，來壯大白虹宗。

  但自從見到自己徒弟聶長空和女兒劉婉那至死不渝的感情之後，他作為師尊，作為父親，動搖了。

  當初之所以把聶長空趕出山門，其實並不是因為遷怒於他。

  而是擔心他待在青城內，於度父子會想辦法坑害他。

  畢竟大劍宗向來霸道，而且實力也是青城第一，白虹宗根本惹不起。

  劉震能保他一時，卻難保他一世！

  如今六十年過去，劉震一直擔心於度父子會舊事重提，沒想到這天始終逃不過。

  於度自然是心知肚明，不過他也不拆穿，解釋道：“劉兄真是貴人多忘事，六十年前，我兒文翰與劉婉那丫頭一見傾心，原本我們欲要成全他們，順便讓兩宗聯手製霸青城，可後來卻因為一點意外，導致事情擱置了一個甲子，不知劉兄可還記得？”

  聽完，劉震臉色一僵，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隻能點頭。

  “自然是記得，不過於兄也知道，我那女兒性子剛烈，對婚姻之事不願將就，連我這做父親的也管不了…”

  劉震還沒說完，於文翰立即打斷，“劉宗主，婉兒當初之所以不願，主要還是因為年紀尚小，受聶長空誘騙。如今她在秘境中度過六十載，想必心性已經得到磨煉，再加上等她出來後，定會明白我苦等一甲子的真情，屆時，我相信她不會再拒絕我的！”

  劉震眉頭一皺，他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反駁。

  正在他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殿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宗主，弟子有事稟報！”

  若是按照平時，劉震肯定會讓他稍後再稟，畢竟還有客人在場，不好怠慢。

  但如今，他正需要一個時間緩衝，思考對策，所以直接同意，“什麽事？”

  “回宗主，山門外有一男一女求見，其中一個中年男子還自稱是我們白虹宗的弟子，可是弟子從未見過他，所以特來向宗主請示！”

  “白虹宗的弟子？”劉震滿臉疑惑，“他可說叫什麽？”

  “他說他叫，聶長空！”

  聶長空三字一出，劉震、於度、於文翰三人，同時吃了一驚。

  這個名字，實在太熟悉了。

  但同時，他們也已經快六十年沒有聽到這個名字。

  一時間，三人都直接沉默下來。

  劉震腦子裏不斷快速接受著這件事。

  是啊，六十年了。

  連於度他們都來了，聶長空怎麽會不回來？

  隨即，劉震立即對於度父子道：“兩位稍待，我出去看看。”

  “哎，既然都是熟人，不如一起吧！”於文翰冷笑道。

  他當年就想幹掉聶長空，若不是看在劉震的麵子上，聶長空豈能活到今日？

  今天，他竟然還敢回來！

  於文翰絕不允許六十年前的意外再次發生。

  今天，新賬舊賬一起算！

  聽完，劉震臉色瞬間有些發白，但他拒絕不了。

  隻能讓兩人跟著。

  不過他心裏已經做好了打算，無論如何，也要保聶長空一命。

  …

  聶長空不斷在山門前踱步，掩飾自己的緊張。

  六十年未回來，他已經沒有當初那麽坦然了。

  突然，聽到腳步聲，聶長空立即抬頭望去。

  隻見一張熟悉地麵孔出現在他眼前。

  雖然劉震當年十分絕情，但聶長空始終念及他的恩情，沒真正怪過他。

  “師…”

  還沒叫出口，聶長空立即閉嘴。

  因為他突然想起，自己當初是被逐出師門的，如今再叫劉震為師尊，還合適嗎？

  但還沒等他想明白，便立即看到了劉震身後一臉冷漠的於度，和滿臉冷笑的於文翰。

  看到他們，聶長空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他倒是緊張得忘了。

  既然他都回來了，這罪魁禍首，怎麽可能不來呢？

  “長…聶長空，我不是將你逐出師門了嗎？你為何還要回來！”劉震走近，一臉複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