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記憶非常遙遠了，隨著時間的流逝有些東西已經淹沒在記憶長河之中。

  就像在沙灘上刻的字，隨著海浪的不斷衝刷記憶也開始修煉變的模糊，這想當於人體自我保護機製，避免一些過渡興奮或者過渡悲傷的事情持續刺激你的神經。

  所以說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

  當然如果你成為修士在進行修煉之後就不一樣了，就像葉天行現在的精神力強度，他都能把當年接生自己的護士小姐姐的臉回想起來。

  不過陳夭夭隻是一個沒有任何修為的普通人，顯然不具備這種能力，不過如今在這種強烈的刺激之下倒是激發了他的潛能，曾經那些埋藏在心底有些失去顏色的記憶漸漸浮上心頭。

  陳夭夭艱難的張開了嘴，開始一點一點訴說當年的往事，剛開始因為疼痛而斷斷續續，後來她的感情漸漸投入進去了，越說越流利，葉天行就在對麵安靜的旁聽。

  ……

  那是位於北域西北邊陲的一座小城，城市不大人口勉強隻有十萬人家，修為最強者甚至不到入道。

  所以這是一座安靜而貧瘠的小城，在整個北域億萬裏江河中如同沙粒一般隨處可見。

  這一日城中陰天，下著連綿小雨，好像昭示老天的心情不是太好。

  此時一個麵黃肌瘦衣服破破爛爛的少年正現在一個包子攤不遠處，乞丐少年看著不遠處包子攤臉色有些猶豫，以他的性格有些事終究是做不出來的，不過一想到還在饑餓中的妹妹，他咬著牙終於下定了決心走到包子鋪前麵。

  體型略顯臃腫的包子販看到有客人來了，剛要漏出笑容，可是一見到對麵站著的是一個麵黃肌瘦的乞丐少年，原本的笑容頓時化為了不耐煩，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一般，厭惡道：“去去去，一邊要飯去，本大爺沒東西施舍給你。”

  乞丐少年本來勉強要想開的嘴被這句話直接堵了回去，捏了捏拳頭，臉色臊得慌，少年雖然貧窮，但是自尊心極強，本來聽到這種話他已經打算轉身離開了，可是一想到家中還在挨餓的妹妹，他的拳頭又緩緩鬆開了。

  乞丐少年似是用生平最大的力氣張開了嘴，語氣沙啞道：“好心的老板，就一個包子，一個包子就好。”

  包子販聽到這話斜了乞丐少年一眼，陰陽怪氣道：“呦！咋滴！聽你這話一個包子聽少是不，一個包子也是錢，是你這種小乞丐一輩子也買不起的。”

  聽到對方的話乞丐少年徹底絕望了，雖然覺得很羞辱但是看到對方那營養良好而龐大的體型再看看自己因為營養不良而麵黃肌瘦的體型，他本來再次攥緊的拳頭終究還是再次選擇了放棄，倒不是他害怕了，而是他家裏還有一個妹妹需要他來養，他這條爛命不隻是自己的，還是他妹妹的。

  看到乞丐少年轉頭要離開，包子販眼珠轉了轉，要知道因為陰雨連綿的緣故，今天出門那包子的人很少，幾乎沒有什麽工作，他正閑的發慌呢！如今這樂子不是自己送上門來了嗎？

  “喂！小乞丐你等一下。”包子販喊住了少年。

  乞丐少年聞聲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包子販。

  包子販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道：“小乞丐，本來對於你這種人來說一個包子都是奢侈，不過今天本大爺心情好，可以給你一個包子。”

  聽到這話少年眼神一動，剛要張嘴，可是感激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對麵包子販又說話了。

  “不過包子不是白得的，得付出一些代價。”包子販說道。

  少年皺了皺眉，他不知道自己有什麽東西能夠付出的，他口袋裏可是一文錢都沒有，不然也不會想到來求人施舍。

  看到乞丐少年臉上的不解，包子販不由笑了起來，笑眯眯道：“隻要你從這裏過去，那包子就是你的。”說著他指著這裏的胯下。

  看到包子販手指的方向，少年的拳頭猛然攥緊，眼中浮現出一股怒火。

  讀懂少年臉上的神情，包子販不由大聲嘲笑道“怎麽？小乞丐你不服氣，莫非你想白吃包子不成，世間上哪有不勞而獲的東西。”

  看著少年眼中越來越強的怒火，包子販撇了撇嘴“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這包子我又不是非給你不可。”

  因為剛才包子販的大吵大嚷，吸引了周圍無數的人，有路人有包子販的狐朋狗友還有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煽風點火的家夥。

  雖然不過百人，但每個人的臉色卻不盡相同，指指點點，嬉笑好奇，神情不屑盡管每個人的表情都不盡相同，但相同的卻是做法，沒有人打算插手此事。

  路遇不平事，當有拔刀郎！

  這種事隻有在茶館說書的人中才會有，現實中沒有哪個人會輕易插手的，更何況仗義執言的對象還隻是一個小乞丐呢！

  不過這也怪不得別人，趨利避害這是人的天性。

  隨著周圍人眼光的矚目，包子販似乎越發得意，聲音也不由自主的大了一些，看著少年喝道：“喂！小乞丐你到底同不同意？給個準話。”

  乞丐少年有心上去和對方拚命，到最後還是選擇放棄了，不是因為就體型來說他不是包子販的對手，也不是他怕死，隻是因為他還有一個妹妹需要養活。

  所以眾目睽睽之下，少年走到包子販麵前，緩緩底下了頭顱。咬著牙，忍著辱，屈著骨。

  “撲通”一聲，少年跪下了，男兒膝下有黃金，為了妹妹今天少年失去了自己的尊嚴。

  看到這一幕在場人發出了轟然大笑。

  “哎！小乞丐真的跪下了。”一個肥胖大媽道。

  “呸！沒骨氣的玩意，把男人的臉都丟盡了！”一名即使為下頓飯發愁卻仍然堅持穿長衫的中年讀書人呸了一口痰不屑道。

  “包子李今天可是風光了，被這麽多人圍觀，真風光！”

  “是啊是啊！這麽好的點子竟然被他提前給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