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靜靜觀察著這一戰的結果。

  “哢嚓……”

  隨著一聲輕微的裂響聲，原本如同湖水漣漪的虛空，突然變成了咆哮的巨浪，以兩人交鋒處為中心，驚世無比的風暴頓時爆發出來。

  “轟……”

  一聲巨響，一個人影猛然倒飛出去砸在了廣場邊緣的金色護罩上，身上血液狂噴，金色光罩徹底崩裂，狠狠砸進了牆裏。

  很多人看著倒飛出去的身影，每一個人都屏住呼吸。那是楚羽，這個少年至尊級別的人物，終於還是敗了。

  葉天行沒有乘勝追擊，因為剛剛楚羽哪一擊是真的引動了天地法則，生和死兩種規則之下即使是他也不好受。所以他沒有選擇動作。

  很快，楚羽搖搖晃晃的從廢墟中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周圍弟子再次發生了驚呼，他們以為事情又有了轉機。

  可是那些明眼人看的出來，楚羽是真的油盡燈枯了。

  高台上燕血衣和蘇青搖了搖頭頭，歎了口氣，他們知道楚羽廢了！

  全身破破爛爛，這還隻是外傷，其實他身體裏早就被葉天行那一掌把所有經脈摧毀殆盡，甚至丹田幾乎都已經毀滅。那一雙天生天養的生死瞳此時也已經失去了傲人的光彩，隻剩下兩趟血淚。身上沒有一絲靈力波動，此時的楚羽和普通人無異，或者說還不如普通人。

  現在雖然他僥幸過了下來，但對於一個未來有望巨頭的少年至尊來說，生不如死。

  不過楚羽對這些倒沒什麽計較，沒有了霸道的靈力，沒有了傲視群雄的生死瞳，這些他都不在乎。

  他的眼神再不複之前的淩厲，而是變得十分柔和，似乎在追憶過往。這一刻往事如走馬觀花一一而過，成就少年至尊時的春風得意、坐鎮霸王殿引四方來朝的心神蕩漾、鎮壓無數天驕的酣暢淋漓、不得聖子位的憤怒不幹所有的一切如書籍一般，一翻而過，畫麵最終停止到了那一頁。

  古鎮中，少年一襲黑衣挺拔在姻緣樹下，重瞳之內罕見的閃爍著點溫柔，那雙修長的手指中纏繞著一根紅線，紅線的另一端有著一位一身藍所的少女，唇紅齒白，精致的眉眼如同一渦清泉般潔淨，還帶著一絲戲溺和玩味。

  少女開口了，聲音如泉水般清澈“喂！呆子，聽說這個紅線可是很靈的，如果兩人紅線綁在一起後，性命就會連在一起，其中一人死了，另一人也活不久。”

  剛剛下山曆練，遇到了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兩人一路搭伴曆練，聽說這個青山鎮有個很靈的姻緣樹，就算為此放棄了一處秘境她也要過來，沒辦法那處秘境隻憑他一人之力十分勉強，所以無奈之下隻能陪她來到了這裏。

  這少女讓楚羽十分頭疼，聽著對方稱呼頓時滿頭黑線“齊禍水！都說了多少遍了我不叫呆子，我叫楚羽。”

  “知道了知道了！楚羽是吧！”少女滿不在意的揮了揮手。突然轉頭認真道：“可是你真的是個呆子唉！”

  看到這樣楚羽不止頭，肝都有點疼了。不過沒等他說話。

  隻聽對麵少女轉過身，雙手背後，忽然發出一句輕輕呢喃，順著清風融入楚羽耳中。

  “呆子，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嗎？”

  生怕楚羽忘了，心中揣滿忐忑的齊禍水，連忙接上了一句話，“你以前答應過——”

  “這次是我欠了你一條命，是我欠你一份人情，隻要是不違背立場原則的事我都可以答應你一次……”打斷了她的話，挺拔而立的楚羽，淡淡道，“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輕輕低垂了眼眸，齊禍水小聲說道。

  “那我現在可以提那個要求嗎？”

  “當然可以，你說吧。”

  “我想你成為我的道侶。”

  空氣陷入了沉默。

  少年心神似乎有些飄忽，飛到了剛下山時遇到這個嘰嘰喳喳的少女，遇到這個讓她不厭其煩的少女為她抵擋赤魔獸致命一擊的時候，他被對手重創少女哭的像淚人的時候。

  這麽一想，她也不算太壞！

  看似若無其事的少女臉上很快爬上了縷縷落寞。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吐露心聲的她，臉上掛起了一絲勉強的笑意。

  “沒關係，其實我是開玩笑的…”

  沒等少女把話說完，少年正色道：“可以！”

  “哎哎！”

  本來都已經做好失敗打算的少女頓時瞪大了那雙美眸，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少年忍不住皺眉道：“什麽，你說你是開玩笑的！”

  “不不不，我不是，我沒有…”

  少女話還沒說話，看著少年臉上促狹的笑意，忍不住叉腰嗔怒道：“好你個呆子，竟然敢騙我！”

  少年有些鬱悶，道：“齊禍水都這樣了，能換個稱呼嗎？”

  “你還不是直接叫我名字嘛？”少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這種情況下就算再遲鈍的神經也反應過來了，少年張開嘴，微微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道：“水，水兒！”

  聽到這稱呼，一向活潑開朗的少女也不禁紅了臉頰，輕輕呢喃道：“楚哥！”

  四目相對，兩人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些別的東西，這是從前兩人並肩作戰時所沒有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色彩。

  夕陽西下，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身影被越拉越長，最後兩道身影融為一體。

  少女靠在心上人的肩膀上，俏皮道：“呆子，綁上了這紅線，咱倆得性命可栓在一起了，你真的願意嗎？”

  少年本來懷用佳人，正是心神思動之際，聽到這番話後不禁有些鬱悶“怎麽又叫我呆子了，不都說好了嗎？”

  懷中佳人從肩膀處轉過頭，正好少年同樣側目而來，望著心上人鬱悶的眼神，不禁噗嗤一笑“好了，是我錯了！”

  言罷，紅著臉似是鼓起今生最大的勇氣，踮起腳尖在少年嘴上輕輕一琢。

  那一刻，少年從前認知中的女子如畫，紅袖添香，如何比得在錦繡江山中獨占鼇頭的心態轟然倒塌。

  最後少女在兩人手腕上綁上了手腕，還怕不牢靠，最後狠狠打了個死結。

  少女滿意道：“這樣它就不會開了！”

  少年隻是在傻笑，說不出話來。

  那一年少年十六歲，少女十五歲，這對少年少女還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少年是未來天元聖地少年至尊楚羽，少女是道宗乃至整個北域都有數的女少年至尊。

  兩宗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