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警長一踏進大隊的時候，杜警官就興奮地對他說，這家夥終於招了，已經交待了，但是，他不承認分屍。

  “他怎麽殺的？”

  “掐死的。”

  “那頭怎麽沒有了？”

  “他也不知道。”

  “怎麽今天突然招供了？”

  經過小杜警員的講述，何警長明白了事情的緣由，也不免感慨：人性是強大的，同時也是脆弱的。

  今天杜警員與另外一名民警去提審方姓男子，他像往常一樣，什麽情況也沒打算說。正當警察準備結束訊問時，杜警員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她還有別的男人？”

  “別的男人？她難道還有別人的人嗎？這一年她都是與我交往的呀？”

  “這麽說你不知道她肚子裏懷的是別人的孩子？”

  當聽到杜警員的這句話，方姓男子如遭受了當著一棍，當時就被打懵了。

  然後，如夢囈地問：“你說孩子是別人的？”

  杜警員點了點頭。

  “不可能，不可能”，方姓男子突然情緒失控地大聲叫道，然後又禿然地低下頭，哭了起來，“那她為什麽說是我的，為什麽呀？”

  兩個警察一看這情形不對，這裏麵肯定有情況。

  他們一直等他哭夠了。

  “為什麽你聽到孩子不是你的，這麽激動？”

  “她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

  “如果不騙你呢？”

  “不騙我，她就不會死，不會死呀！”

  兩個警察想到看了一眼，有眉目了，就剩下最後一點就可以突破。

  “為什麽這麽說呢？”

  “早知道這個孩子不是我的，我根本不用殺她。”

  當方姓男子說出這句話後，已經打算把一切都和盤托出，他太後悔了，他後悔自己的衝動和不細心，怎麽沒有發現她還有別人？他後悔自己的軟弱，怎麽一被她威脅就六神無主？他也憤恨，憤恨自己這麽容易被欺騙，憤恨女人為什麽這麽狡詐，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卻要拿來要挾？

  在這樣心態的作用下，他把一切都供認了。

  原來，他與這個女認識之後，發生了關係，本來說好在一起就是玩玩，他也明確告訴這個女的，不會跟她結婚，起先她同意了。但是，時間一長，女的又提了好多次，要他離婚兩人結婚。但是，這個姓方的堅決不同意。

  後來，有一天，女的告訴他自己懷孕了。

  他說，那去打掉呀！女的說，不行，我要生下去，我們倆結婚，這就是我們的頭胎。姓方的頭翁地一下大了。兩個人在爭吵了，女的說不同意就到他單位去鬧。

  我怎麽能讓她去單位呢？一鬧那我的事業就全完了，家也全完了！

  因此，他感到走投無路，就掐住女的脖子不放手，當場就把她掐死了。

  然後在夜裏拋屍長江。

  拋屍之後，他抱著僥幸的心理，希望她屍體沉入江底，或衝到下遊流入大海，也就萬事大吉。沒想到，屍體被問到江灘上，他也不知道怎麽就沒有頭了，屍體也裸體了。

  他哭著說，如果早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也就不會做這樣的蠢事，去做了一件完全不必要的事。如果早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孩子，我就不會被逼到這種地步？我壓根兒沒有想到，她還有別的男人，我還是太老實。

  說完，他又把頭低下去，哭得像一個無意之中犯了大錯的孩子。

  小杜警員還詳細描述了他作案的細節，這個男子看來很有些反偵查能力，雖然說作案時有情緒衝動，但作案後的處理卻又冷靜細致，使警察雖然懷疑他，但一直沒有取獲確鑿的證據。

  至於女人小腹部的那個“強”字，方姓男子說，他隻知道是女子初戀的男人名字，女子不願意多說，大約是受過初戀的傷害。

  聽了小杜警員這麽一說，何警長鬆了一口氣，這個案件的瓶頸終於突破了，但還是留下了一個懸念：女屍的頭到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