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馮昆的說詞
作者:壞血      更新:2021-04-07 10:29      字數:3403
  第八章 馮昆的說詞

  韓白覺得馬祿年紀雖小,城府不小,來到這裏吹了半天也沒說到正題。第二杯下肚後,馬祿終於開始上路:

  “前幾日韓兄在興源酒樓,對馮掌櫃說的那番話,我聽到後大為佩服。的確是山朝水朝不如人朝,酒再香,要是那個巷子沒人,誰能聞到你的酒香?韓兄有如此高見,現在雖做的小本生意,它日一定能立足於商界。”

  韓白謙虛一笑:“我哪有什麽高見,不過是說了些實話。迎客酒樓的酒香,又不在巷子裏,以後定能力壓同行。”

  兩小開始還放不開,邊聽邊夾菜。現在他們說的話有些聽不懂,懶得去琢磨,加快行動的步伐。馬祿歎聲說:

  “我迎客酒樓雖不在巷子裏,一時也難聚到太多的人。要是韓兄願意助我們一肩之力,我們再不用擔心我迎客酒樓的酒,不能飄香紹興城了。”

  前兩杯都是人家敬的,韓白已經吃了幾大口菜,提起杯敬了馬祿一杯,一時沒答話。馬祿以為他還在為難,將話挑明:

  “我得到消息,馮掌櫃這次被抓,是關於夏福厚被害一事。看這樣子,他很難脫得了幹係。你們現在在他家酒樓門口擺攤,你們的生意也會受到影響。我父親昨天說的話,我們可以立下字據,每日兩餐,一應茶水供應。我知道你們做的是小本生意,若是我們以後生意好了,還有其它好處。”

  這樣的條件對於兩小來說,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連菜也一時忘了吃,盯著韓白,很想替他答應下來。韓白早就有打算,這次跳槽是個很好的機會,沒再考慮:

  “既然貴酒樓如此有誠意,我們再推辭就說不過去了,明天我們就搬過來。”

  ……

  紹興府衙在紹興城南方,位置比較居中,離興源酒樓也不遠,馮昆以前來過十多次。除一次是因事打官司,其它全是來這裏看熱鬧。

  紹興府衙外麵被方形圍牆圍著,一進衙門,裏麵是一個較大的空場地。場地前方有一個很大的方形建築,這裏就是紹興府衙公堂。

  一般的案子都不禁人觀看,今天在公堂外麵圍的人很多。平時的看客成了被告,馮昆臉色很差,心裏十分不安。

  他們開酒樓的人,都是老板一級的人物,這些衙役當著那麽多人不好明說,半路上已經給馮昆說出原由。這些消息,比馮昆想像的還要嚴重。

  馮昆進入大堂,見堂下跪了十餘人,全朝他看來。一個年青少婦悲呼一聲,起身就要向他撲來,被幾個衙役架住:

  “馮昆,你這該死的畜生,你害死我家相公,你不得好死。”

  “啪,”一聲驚堂木響起,知府林仲麟瞪了眼年青少婦,說出一些沒水平的話:

  “劉氏,公堂之上,不可胡來。將馮昆帶上來,本官要問話。”

  馮昆被帶到眾人前方,朝林仲麟跪下,還算鎮靜:

  “大人傳我來有何事?”

  林仲麟看了眼押馮昆來的幾個衙役,可能還覺得這些手下不錯,沒忘了規矩:

  “本官問你,你是不是與洪彪夏福厚幾人有勾結,逼韓白為你造彈球箱?事後將韓白趕出紹興。”

  來的時候馮昆就想過,要是不承認逼韓白,一旦被證實,殺人的帽子可能會扣在他頭上。但承認此事,罰款事小,名聲搞臭了無法挽回,他已想到一個說詞。

  “大人,小人一時糊塗。見韓白在我酒樓搞彈球的買賣,擋了我家酒樓的生意,小人給他說過好多次,他就是不願搬。隻好讓洪彪幾人出麵,去勸勸韓白,沒讓他們逼韓白造什麽彈球箱。”

  “大人,他撒謊。”一個壯年男子剛喊出,被林仲麟雙眼一瞪,嚇得趕緊閉上嘴。林仲麟轉向馮昆:

  “昨天晚上,夏福厚有沒有去找過你?”

  馮昆暗自慶幸,他年青時很喜歡看審案,反審訊能力不錯,這些審問他已想到說詞:

  “昨天快到戌時,夏福厚的確去找過小人。”

  “他給你說了些什麽?”

  “他給小人說,他們找過韓白,但韓白說,我興源酒樓風水好,生意很不錯。願給他們造些彈球箱,就讓他在那裏經營。為此來找小人,希望小人能答應。小人想到大家都是紹興人,便答應了夏福厚。”

  有些事早知道和晚知道絕對不一樣,所以衙門才有規定,不準向疑犯泄漏消息。這番話說得十分有道理,林仲麟也沒辦法了,看向左邊。

  在林仲麟左右,有兩個正在記錄的手下。一個比較年青,另一個是矮壯的中年男子,長著一綴小黑須。林仲麟現在看的人,正是這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唰唰幾筆,將一張紙立起,上麵有個洪字。

  林仲麟得到授意,看向低著腦袋的洪彪:

  “洪彪,你將剛才說的再重述一遍。”

  林仲麟審案的水平真不怎麽樣,還好江彪知道讓他重述什麽,瞪了眼馮昆:

  “大人,兩天前馮昆找到小人,讓小人幫個忙,逼韓白造十個彈球箱。事後再將韓白趕出紹興府。他還承認辦完此事,給小人五十兩銀子。小人找到韓白,韓白承認造十個彈球箱,說九天才能做好三個,九天後先給三個。

  昨天晚上,小人派夏福厚去向馮昆回話。當時小人已知道彈球箱的生意不錯,讓馮昆多出一倍的價,並隻給他五個。定是馮昆心生不滿,暗中跟隨夏福厚,將他殺死在柳家巷。”

  “我……”

  “啪”一聲將馮昆的話打斷,林仲麟指著馮昆:

  “我們已對夏福厚驗傷,他的咽喉為利器所傷,一擊致命。當時是晚上,凶手行凶後匆匆離去。沒想到夏福厚還未完全斷氣,在牆壁上寫了個“馮”字,馮昆,你還有何話可說?”

  馮昆有些急了,這些他都知道。他殺沒殺人,自己當然知道。不知夏福厚在臨死時,為何要寫那個馮字。

  “大人,天下姓馮的何其多,大人為何懷疑是小人所為?小人根本沒殺他的理由。就算依洪彪所言,他們想要一百兩銀子。一百兩銀子對小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小人會為了那一百兩銀子,冒著殺頭的風險去殺人嗎?”

  這話也有理由,林仲麟認識馮昆,還在興源酒樓吃過幾頓。一百兩銀子雖不算少,馮昆這樣的人,真沒必要為此殺人。沒辦法了,又轉頭看向左邊的中年男子。

  左邊的中年男子叫向望,是林仲麟的師爺。不知是向望也沒想到辦法,還是認為天色已晚,又寫了兩字遙控指揮:

  “退堂,將馮昆、洪彪等人押入大牢,明日再提審。”

  ……

  鬼院中升起幾盞燈火,可能在這裏住久了,兩小這方麵的膽子很大。心裏一點沒怕的感覺,剛點上油燈,端著盆出跑出去。沒過一會,打來兩盆涼爽的冷水。

  “爺爺,哥哥,這水真不熱一熱嗎?”

  “不用熱,我們喝了不少酒,冷水醒酒快。”今天大家都高興,韓白第一次喝這麽多酒。他的酒量不錯,隻是頭有些暈。陳順難得大吃大喝一頓,喝得有些高了。

  二丫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直直躺在上麵,摸著肚皮:

  “我感覺迎客酒樓的菜飯,要比興源酒樓的好吃。姐姐,你說是不是?”

  大丫笑了笑,她也吃到不能再吃的地步。其實她很想嚐嚐酒的味道,一是怕醉,二是怕醉了給韓白丟臉。

  “要是興源酒樓也辦這麽多好吃的菜,吃起來也差不多。”

  “他們哪會為我們辦那麽多菜?”二丫說:

  “還是迎客酒樓大方些,先請我們吃一頓。你看看興源酒樓,我們第一天買的那些東西,他們也收了一兩銀子。今天在迎客酒樓吃的那些菜,怕要好幾兩銀子才能吃到。”

  兩小在這裏吹了一會,陳順從床塌上翻起:

  “你們早點去休息,明天還要早點起來。”

  兩小本來住在樓上,韓白到來後,搬到左邊廂房住。她們走後,陳順坐到桌邊喝了杯水,問看著他的韓白:

  “你老實告訴我,那夏福厚的死,你是不是事先知道?”

  陳順雖朝那方麵想了,沒敢相信。他認為韓白提前囑咐他們那樣說,已經知道夏福厚的死,怕被人誤會。

  韓白已經想通了,既然現在成為一家人,沒必要再瞞他們。要是兩小還大些,韓白也會給她們說。

  “我不是先知道夏福厚的死,夏福厚就是我殺的。”

  “什麽?”陳順一下子站起,很快又一屁股坐下:

  “你怎麽這麽糊塗?這可是掉腦袋的事。要是實在無法擺脫那些人,大不了我們去別的地方,去京城也可以,總比殺人冒險要強得多。”

  韓白沒考慮陳順會出賣他,笑著說:

  “陳伯不用擔心,這事我做得天衣無縫。我已從夏福厚嘴裏知道,原來是馮昆指使的洪彪,讓洪彪逼我們造十個彈珠箱,再將我們趕出紹興。昨天我殺夏福厚時,用夏福厚的手指,在現場寫了個“馮”字。夏福厚又是才從酒樓出來,去向馮昆匯報此事。我又與洪彪那些人談和,你說官府會懷疑誰?”

  這種計劃陳順聽都沒聽過,想了好一會才想通。又驚又喜打量著韓白:

  “你要是想去京城,我們陪你去。憑你的頭腦,在京城混無憂了。”

  韓白還沒說出他先前的計劃,要是說出來,保證讓陳順更加刮目相看:

  “暫時不去京城了,經過這一鬧,相信暫時沒人會再打我們的主意,先在這裏賺一年半載的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