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途對他擺了擺手，示意趙剛引路，他要向顧長寧匯報顧家長老們如今的境況。

  跟著趙剛，一路走到了顧長寧的屋子門口，由守在門外的綠水領著他進去了。

  靜香見綠水身後跟著的那人麵生，待走進了些，她便認出了那人是昭王府的人。

  在顧長寧住在昭王府養傷期間，她見過他幾次。

  不動聲色地朝顧長寧靠近了些，恰逢顧長寧擱下了筆，她便將桌案上畫了一半的畫卷收了起來，轉身走進了內室。

  看著逐漸靠近的綠水和風途，顧長寧麵色平靜，待二人在她身前不遠處站定，她開口對綠水吩咐道，“去裏麵找靜香吧。”

  綠水進入內室後，顧長寧麵前便隻剩下風途一人了。

  言簡意賅地把主要的事件都說了一遍，風途便閉了嘴，等著顧長寧的意思。

  “他們最終會是什麽結果？”

  “滅門。”風途恭敬他回道。

  滅門？是不是重了些。

  她想要的隻是作惡的人償命，從未想過要牽連無辜者。

  奇妙的是，南宮允對她的想法異常了解，以至於在顧長寧將這些話問出口後，風途給的回答都是南宮允提前告訴他的。

  “殿下想到您會這麽問，便讓屬下轉告您，刻意作惡的一定是惡人，從未作惡的卻未必是無辜者，殿下想說的是，不要因為一時心軟，而為以後留下隱患，要知道，斬草還須除根。”

  聽了這麽多，顧長寧從中聽出了南宮允想說的話——

  她還是心太軟。

  而且手段不夠狠。

  這兩點，若是在關鍵時刻犯上其中一點，就足夠丟命了。

  別看她平日裏嚇唬這個打那個，偶爾也會殺幾個人，但她內心還是善良的，否則遇到事情，直接帶著趙剛他們殺上門就好了。

  以他們的身手和做事的嚴謹程度，也不會留下什麽把柄，她又何必讓他們費勁去嚇唬那些人，得到的效果哪有直接動手砍人來的好。

  即便後來她讓趙剛帶人去殺長老，也隻是命他們殺了長老一人而已，其家中的仆從親屬一律都未牽扯。

  可見她內心十分善良。

  這可能也是因為她前世的特工身份，那時候她接觸到的都是罪犯，麵對那些人當然不會有絲毫的同情，更不會對他們心軟。

  如今她麵對的人，不過是與她有些利益衝突，便要直接取人性命，一時接受不了也能理解。

  顧長寧自己也早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她之前還覺得不會影響到什麽，畢竟她隻是經商而已，牽扯不到太多打打殺殺的事情。

  從她決定要奪回顧府的那天起，便已經代替原主走上了報仇這條道路。

  仇人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再不能優柔寡斷地做事，否則不隻會害了她自己，還會害了跟著她的所有人。

  看來，心軟還真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在這裏不是。

  顧長寧心中自嘲地笑了，麵上卻還是沒什麽表情道，“替我謝過你家殿下。”

  說罷便不再言語。

  她沒說自己謝的是什麽，便是什麽都謝了。

  風途見她不欲再說什麽，便行禮告辭了。

  回到王府，把顧長寧的話回稟給了南宮允後，他就看到自家殿下唇邊綻放的那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