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允注視著顧長寧的目光絲毫不加掩飾，就那樣直直的看了過去。

  靜香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後，在顧長寧耳邊低聲道，“小姐，昭王殿下在看你呢。”

  顧長寧嗯了一聲，麵上不見絲毫的情緒波動，依舊淡定自若地看著杯中地茶水。

  她一早就注意到了南宮允的目光，反正嫁於他的事兒別人早晚都會知道，在她看來，或早或晚也沒什麽區別。

  隻是南宮允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也太久了些，已經惹了許多人注意了。

  比如坐在顧長寧旁邊位置上的榮嫣，她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南宮允目光的落點。

  她心中妒忌不已，說出來的話卻是對顧長寧的辱罵，“小小年紀就學了嫵媚的妖術，當真是小戶裏出來的下賤貨色！”

  這話說出口讓人聽到了可是會被人說粗鄙的，所以榮嫣並沒有向上次一樣讓周圍的人都聽到，而是壓低了聲音，隻有顧長寧和靜香聽得到。

  此話進了靜香的耳朵裏，饒是平日裏的性子如何沉穩，此時也是有些沒忍住，正要站起身與榮嫣理論，卻被顧長寧拉住了，以眼神示意靜香坐下。

  靜香深知自家小姐不是個吃虧的主，也就順從地坐下了，等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顧長寧確實是有動作了，她拿起了桌上的杯子，對著南宮允的方向舉了一下，表情並未有什麽變化，卻在將杯子放下的時候朝著榮嫣掃了一眼。

  南宮允和萬向距離顧長寧並不遠，其他人聽不到剛剛榮嫣說的話，他們二人卻是聽到了的。

  所以南宮允此時嘴角是揚起了弧度的，雖看不出笑意，但也不是平日那般麵無表情。

  萬向眼角餘光瞥到了南宮允唇角勾出的弧度，在心中默默地為榮嫣點了根蠟燭，剛剛才被丟到荒殿裏的南宮瑤就是最好的例子。

  對於萬向的耳力如何，顧長寧從趙剛的表現來看，便可見一斑，手下之人的耳力便如此出眾，更何況是貼身跟著南宮允的萬向。

  所以她知道剛剛榮嫣所說的話，萬向定然是聽到了的，至於南宮允本身是否能聽到，她並不知曉。

  今日的宴會是太上皇要考察她行為的幌子，跟榮嫣當麵掐起來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雖然她本人不能動這個手，但是南宮允可以，既然是他要求她來參加宴會的，總不能讓她受人欺負卻連替她出手都不能。

  在顧長寧心中，南宮允從來都不是心地善良之人。

  不過是一個榮嫣而已，他若是真的想要動手，便是將榮嫣殺了又如何，誰還能追究他的不是！

  顧長寧對著南宮允舉杯之後便再沒了動作，靜香和萬向都沒看懂她的意思，南宮允卻是看懂了的。

  她這是要他動手？

  憑什麽？

  她憑什麽認為他會替她動這個手？

  南宮允當然知道顧長寧不會任由他人辱罵而不還手，隻是如今的場合她不能動手而已，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

  即便是顧長寧不做剛剛舉杯的動作，他也是要動手的——

  他的王妃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