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衝聽到沐清雨說，慕容城此次去打仗，是去送死，聽到這句話，簡直是讓他怒火攻心，還會不會說點好聽的了？

  到底還會不會說人話了，他怒不可遏的怒瞪著沐清雨說道。

  “你這嘴巴，能不能說點吉利話？什麽叫城兒此次去打仗，就是去送死，你這安的什麽心？有你這麽當母後的嗎，你就不能盼點好？還是你希望，朕的皇位異主，然後你也想跟著陪葬是吧？”

  沐清雨剛剛也是一時心急，說錯了話，這時才想起來，看到慕容衝如此動怒，她百口莫辯，隨後不顧帝威，掩麵哭泣。

  “皇上，臣妾不是這個意思，你應該懂的，臣妾剛剛隻是太著急了，一時心急說錯了話，還請皇上別往心裏去，本宮心疼城兒還來不及，怎麽可能盼著他去死？”

  “更何況，現在北燕這種情況，妾身不是害怕發生這樣的事嘛，也不知道攝政王有沒有十足的把握，就要把城兒帶上，也不知道他安的什麽心，健身害怕呀，從早上知道趙國要來宣戰後，心裏一直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沒想到轉頭就聽到城兒要去邊疆打戰，皇上你讓妾身如何自處？這件事情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咱們可以割讓幾處城池出來，就不相信趙國他不接受？”

  沐清雨還是不依不饒地抹著淚說道，慕容衝簡直是氣急敗壞，女人果然是頭發長見識短，他憤憤道。

  “你懂什麽？你也跟大殿上的那些老臣一樣，對朝政了解嗎，以為真的朕割讓幾塊城池出來，趙國就會乖乖就範嗎，你當趙國的皇帝是吃素的不成？”

  “現在，趙國應該已經知道，咱們北燕已經空虛了，至於空到什麽程度？他們應該還沒什麽把握，如果了解十足，那麽現在趙國可不是跟我們宣戰那麽簡單了，直接就攻打，你以為你割讓幾塊城池出去，大家就能皆大歡喜，握手言和了嗎？”

  “可能你提出這個要求後，過不了幾天，人家的軍隊，就能殺到京城來你信不？”

  慕容衝真的是氣死了，這句話幾乎是怒吼著說完的，隨後，他胸口劇烈起伏，拿起桌上的茶水，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才勉強加了一些下去。

  沐清雨根本就沒想那麽多，現在被慕容衝一說，才想到裏麵的權衡利弊，確實是如此，那說來說去，真的就隻剩出征這一項了。

  但是，慕容泗把他兒子一起叫去，這一點她無論如何心裏都不好受，為什麽就光叫他兒子？那不是還有一個慕容複嗎，怎麽不把他一起叫上？

  “更何況，城兒是朕欽點的太子人選，老六不帶他去，難道還帶複兒去？不是朕說你，一到關鍵的時候，你這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老六要豈會像你所說的那樣，如果沒有老六，北燕還不知道會怎樣呢，事情已經定下，多說無益，趕緊回吧。”

  慕容衝不想再跟她說什麽，看到她心裏就不得勁，隨後便趕人，沐清雨怎麽肯走？她來這裏的正事還沒有辦呢。

  “皇上你就別生氣了，妾身過來，就是為了城兒的性命來的，此次前去，凶多吉少，若是皇上派太醫院那幾個老太醫去，恐怕是不妥的，可能人都到不了地方，就已經不行了，就算真的到了，人那麽老了，每天軍營裏傷患那麽多，來來回回折騰，能頂幾日？”

  “皇上若是安排那些年紀輕一點的，可是醫術又不到家，如果城兒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還有攝政王，這不是添亂嗎？所以妾身懇求皇上，就派若萱一起去吧。”

  她的聲音中帶著祈求，但是慕容衝怎會聽她的，一意孤行？他冷冷一甩袖子，冷哼一聲說道。

  “你都說了，戰場那麽凶險，你當若萱是什麽？人家那也是老六的心肝寵，人家的性命也是性命，你覺得老六都把性命豁出去，給朕跑前線去了，他會答應，他的未婚妻也跟著去前線嗎？你當他是蠢還是腦子進水？”

  這個道理沐清雨又何嚐不知？隻是現在她兒子性命攸關，誰還管的了人家的性命？隨後不管不顧道。

  “可是皇上你想想，如果城兒或者是攝政王有什麽事？若萱在那裏的話，肯定有法子醫治了，傷口還好的快，妾身相信，皇上舍不得失去城兒對不對？而且皇上開了金口，妾身還不信，攝政王他敢抗旨不尊？若萱肯定也會乖乖就範的。”

  現在的情況，對於沐清雨來說，已經沒有什麽母儀天下了，這些她都可以拋開不談，她的兒子性命都要有危險了，她就算坐在這個皇後的位置，兒子如果真的沒了的話，又有何意思？

  她的話雖然很難聽，但是慕容衝還是聽了進去，沒有在發怒，而是擰著眉頭，坐在椅子上，想思考這個問題。

  反正這個難題，沐清雨拋出去後，還不相信慕容衝會不接著，他隻不過是嘴巴上豪橫而已，自己的兒子的性命，他不可能不管的。

  果然，時間靜止了片刻，慕容衝就朝她揮了揮手，語氣裏帶著濃濃的疲憊道。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那妾身先行告退，如果攝政王那裏有消息，還請皇上找人通報妾身一聲，也好讓妾身安心。”

  沐清雨鬆了一口氣，隨後走錯了禦書房，然而，慕容衝卻感覺呼吸都沉重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著老六活著，一直都是他幫襯著。

  把這個皇帝做的窩囊呀，自己沒本事不說，連兒子也不急慕容泗的一半，沒有一個是如此，而且個個還都想著爭太子之位，他這皇上當的心累啊。

  而自己又已經年邁，想當年自己年輕的時候，雖說沒有老六那麽厲害，但是還是有人家一半多了功夫在身的，怎麽到了後輩這一代，一個比一個還要落後，都沒一個能成氣候的。

  而他現在，又要讓老六最在乎的女人，去哪刀口上舔血的地方，他覺得自己都沒臉去跟老六說這事啊。

  為了自己兒子的性命，卻要拿老六女人的性命去斷送，畢竟去了那個地方，等於是把人都送上了斷頭台，是好是壞，那都是說不清的。

  如果命好一點，但願祈求能夠打勝仗，如果戰敗，也許就被敵軍的長刀，頭身分家了。

  李公公從外麵走進來，就看到皇上一臉愁容，感覺就這麽一會兒功夫，皇上又老了幾歲？

  世人都說，當皇上好啊！全天下任何東西都是皇上的，包括女人財務，但是又有誰能理解，當皇帝的心酸？

  當皇帝確實好啊！徘徊在女人堆裏的時候，那確實是最美好的時刻，但是那樣的皇上，怎麽能夠治理好一個國家？

  那麽北燕早就不是現在這個北燕了，早就生靈塗炭，怎會管百姓死活？這樣的皇帝，曆代還少嗎？

  皇上為了管製好這一代，廢了多少心血，雖然不是他親自出手，功勞都在攝政王，但是沒有一個好君王，又怎會有一個好國度？

  這一路以來，他是見證了這北燕的興衰的，看得出來，因為這件事情，皇上累了，這次是真真正正的累了，但是他卻又不能倒下，他還得支撐著，讓大皇子早日繼承皇位。

  “皇上，若是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吧，身體垮了的話，北燕該怎麽辦？”

  他急步來到跟前，不忍說道，慕容衝笑了笑，語氣裏滿滿的都是疲憊。

  “你說！朕如果真的讓若萱去邊疆，老六會怎麽想朕？他會恨朕的吧。”

  李公公垂眸想了片刻，隨後搖了搖頭。

  “皇上您還是太過多慮了，以攝政王的秉性，斷然不會恨，因為現在是北燕最需要鬼醫的時候，而且以老奴對鬼醫的認知，如果鬼醫知道了這件事，定然不會放任不管，肯定會一馬當先，跟著去的，皇上還是想太多，不管如何，還是先找攝政王商討此事要緊。”

  慕容衝點了點頭，他有些頭疼的，伸手捏了捏眉心，長歎一口濁氣。

  “去備轎子吧！還是朕親自跑一趟為好。”

  “皇上，您身子骨不好，還是老奴待皇上跑一趟吧？”

  李公公焦急的上前說道，慕容衝擺了擺手，這件事情必須由他出麵。

  “去吧。”

  李公公無可奈何，隻能點頭。

  “嗻！”

  他帶著沉重的心，下去準備去了，那邊沐清雨聽到，慕容衝親自出宮去了，也是很意外，但是皇上是聽進去了她的話，心裏自然是放心了不少。

  秦若萱今天早上也是起的很早，天亮的時候就已經起床，蘇柔依舊早早的過來給她梳妝打扮，今日她穿的到是得體用心。

  一身紫色軟煙羅，衣擺繡著大朵的曼陀羅，清麗脫俗，嬌而不媚。

  “柔兒，冷風可在外麵？”

  她看著為自己梳妝打扮的蘇柔問道，蘇柔一邊給小姐帶發簪，一邊點頭應道。

  “嗯，他早就起來了，就在外麵候著呢，小姐可是有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