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兵如潮水般退去，石泰大喊道：“西涼人退了，大家停止射箭，節省箭支！”

  肖勁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心髒還是砰砰砰砰疾跳不停，鬆馳下來才發覺肩酸背疼，虎口破裂，也不知誰的鮮血沾滿了衣衫。

  胡將軍一瘸一拐來到他們身邊：“肖大人，石將軍，你們沒事兒吧？”

  “哦，沒事兒，你怎麽了？”肖勁驚問。

  “未將腿上挨了一下，不過不要緊，這點傷我還受得了！”胡將軍豪邁一笑。

  “胡將軍天生神力，神勇非凡，未將很是佩服啊！”石泰親眼目睹胡將軍一手一個抓起敵軍扔出城外，故而由衷讚道。

  “石將軍更是箭法精絕，武藝高強，未將也是羨慕之至啊！”胡將軍亦是惺惺相惜。

  石泰連連擺手道：“我等隻是匹夫之勇，哪兒比得了肖大人危急時刻不顧安危，以一城統帥之身身先士卒，帶領眾將士反敗為勝來的神勇！”

  “對對對！”胡將軍亦道：“此次擊退敵軍，肖大人當領首功，來日大破西涼，複土開疆，肖大人封候拜將不在話下呀！”

  周圍人紛紛恭維，肖勁連連搖頭，道：“我哪兒有那麽厲害？再說，正所謂勸君莫話封候事，一將功成萬枯骨！我之所求，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罷了！”

  石泰拱手道：“肖督事誌向高遠，我等自愧不如啊！”眾將又是一陣恭維。遠處，江刺史正指揮民夫壯丁搬運屍體，清理戰場。胡將軍告了個罪，也去指揮士卒一體清理。肖勁拉了石泰的手感激道：“石將軍救命之恩，肖勁沒齒難忘！”

  石泰慌忙行禮：“保護大人乃未將份內之職，大人不必如此！”

  “不管怎樣，你這個兄弟我是認下了，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決不反悔！”肖勁真情切意地說道。

  石泰亦鄭重行禮：“承蒙大人厚待，石泰...石泰...”

  肖勁更加用力地握住他的手：“什麽都別說了，石大哥，你我以後便是生死兄弟，榮辱與共了！”

  “石泰何德何能，能得大人如此厚愛？日後必為大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石泰動情地說道。

  肖勁點點頭，將目光轉向城下那一片無辜的百姓屍體，除了深深的歎息，還有心中的五味雜陳。

  天色漸黑，再不見西涼大軍的蹤跡。石泰命人在城外燃起三個巨大的火堆，百十米內一覽無餘。

  拚搏一天，刺史府內推杯換盞，文武官員共聚一桌，享受著豐盛的晚餐。

  肖勁怕死，反複詢問胡將軍夜間安排，免得學了李雲龍兵敗趙家峪。聽他詳細報告後，肖勁又加上了外防敵人，內防漢奸，增加明哨暗哨等超前措施，這才放下心來。

  江刺史還想弄幾個女人來喝酒助興，見肖勁三句不離城防，遂知趣作罷。吃飽喝足之際，肖勁叨著牙簽問江刺史：“江刺史，不知城中糧草可支撐幾日？民眾傷亡幾何，房屋損毀多少？明日又可集合多少民夫壯丁協守城池？”

  “這個？”江刺史一問三不知，豆大的汗珠淌滿額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甚是難堪。

  桌上眾人不知肖勁有此一問，皆停箸屏息，看向江刺史，一時間竟鴉雀無聲。

  “回大人的話，城中糧草可支撐月餘，百姓傷亡一千多戶，四千多人，房屋損毀約五六百間，明日能上城牆的壯丁隻有千把人了。”旁邊的吳長史出來打圓場。

  江刺史鬆了口氣：“正是，正是！”

  “那求援文書可曾發出，周邊郡縣可有響應？”肖勁又問。

  江刺史看向吳長史，吳長史道：“求援文書已經發出，響應暫時還沒有。”

  “那就是說未來一段時間隻能靠我們自已了？”肖勁說道。

  江刺史抹了把汗道：“我們還好，背後倘有退路。聽說遠在厲城的肖督都四麵受敵，被趙國八萬鐵騎圍了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