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和老漢被眼前的情景嚇壞了，哆哆嗦嗦道：“好漢饒命！”

  藩靜紫道：“你們怎麽會任他這樣一個外族強盜如此欺負？”

  “他不是強盜，他是這兒的主人，你們闖禍事了！”老漢急道。

  “什麽？”藩靜紫大跌眼鏡：“你們不是這兒的主人嗎？”

  “我們以前是，現在不是了。”老漢哭了。

  “怎麽回事兒？”藩靜紫愣了。

  “我們交不起朝廷的捐稅，官府就沒收了房屋田地，分給了內附的胡人，如今我們一家指著給他們放牧活命。現在你打傷了他，且不說被官府抓到會施以重刑，就是被他們族人發現也免不了一頓毒打，切莫耽擱，快快逃命去吧！”

  李榮浩一聽，連忙拉了藩靜紫：“哎呀，我們快走吧！”

  “怎麽會這樣？”藩靜紫腦子翁翁疼，一時轉不過彎來。

  “別想那麽多了，”李榮浩急道：“那邊有許多跟我們一樣的人，我們快去跟他們擠一起！”

  藩靜紫餘光瞥到兩隊巡邏的軍士走來，連忙跟李榮浩一起蹲在了乞丐堆裏。

  等軍士走過，藩靜紫才愕然發覺這大道兩邊或倚或靠或蹲或躺擠滿了穿著破爛，瘦骨嶙峋的貧民乞丐。

  很多人充滿羨慕地望著他們二人，甚至有些哀怨嫉妒。一個乞丐湊近李榮浩露出大黃牙嗬嗬一笑：“兄弟，你也來賣媳婦兒啊？”

  李榮浩差點被他熏暈過去，連忙捂住鼻子往旁邊躲了躲。

  黃牙乞丐嗬嗬一笑：“看你細皮嫩肉的，原來是個大家公子吧？我這眼可毒著呢！你那媳婦兒洗吧洗吧絕對是個上等貨，別一會兒讓人兩小袋米蒙了去。不如你統統交給我，我保準給你賣四袋米，而你隻需給我一袋就行，還能落三袋，怎麽樣？”

  “滾開！誰說要賣媳婦兒了！”李榮浩喝斥道。

  “哎呦，還挺橫！”黃牙乞丐鄙視道：“不賣媳婦兒你蹲這邊幹什麽？要飯上哪邊去！他們想賣還沒有呢？”

  李榮浩和潘靜紫細一看，果然。這邊尚有幾十個頭插稻草的女人，那邊卻盡是各式各樣的男人。

  李榮浩和潘靜紫移了過去，黃牙乞丐嘰笑道：“哼，遲早得過來，我等著你！”

  不時有胡人去那邊挑選女人，跟挑選牲口一樣，卻鮮有人來這邊施舍乞丐。李榮浩餓的前心貼後背忍不住說道：“難道我們就這樣一直等著？”

  “怎麽，你還想把我給賣了？”藩靜紫氣道。

  “不敢！”李榮浩道：“我還怕你把我賣了呢？可是我實在餓的受不了了。”

  “忍著點，”藩靜紫湊過來小聲說道：“等天黑了我帶你到一個胡人那劫富濟貧去！”

  “好啊好啊！”李榮浩喜道。

  “說實話，我知道粱國有很多外族胡人，卻萬萬沒有想到他們欺負我們漢人到如此地步！”藩靜紫恨恨說道。

  李榮浩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緩緩說道：“你們粱國胡人還不是很多，我們西涼胡人早已過半。雖然朝堂之上沒有多少，但是軍隊行伍之間，市井百姓之中，胡人數量已經遠超漢人。這些南遷內附的胡人，除了放羊牧馬什麽也不會，生性野蠻又懶於種田生產，終日滋事生非，欺壓良善，與漢人積怨甚深。”

  “想不到你了解如此之深！”藩靜紫讚許地望著他：“胡人既然如此不堪，你們為什麽不把他們趕出去？”

  李榮浩尷尬一笑：“這些都是我西涼禦使大夫與我夂王所言，你所提疑問我也問過。這就說來話長了，自漢與匈奴大戰，匈奴大敗，一部分投降南下依附。後來漢未天下大亂，三國爭雄，死傷無數，以至千裏無人四海空虛，無數外族胡人趁虛而入建國立邦，發展至此他們已經勢大根深，動不得了。隻寄希望他們能夠逐步漢化，天長地久與我漢民融合，一般無二就好了。”

  正說著，忽然見很多難民樣子的人扶老攜幼大包小包蹣跚而來，眾乞丐麵麵相噓，有人不禁上前打聽，不多時一個驚天的消息爆了出來。

  趙國人攻打冀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