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請安
作者:名塵      更新:2021-05-21 05:54      字數:2231
  “路成九....”

  程顯重複念叨著這個名字,片刻之後,程顯麵露震驚之色,驚聲道:“你是當年王大哥的副將,路成九?!”

  莫容看了程顯一眼,不做回應,低下頭去,依然是一句話也不說。

  程顯看向田寧,沉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當年王武陽出事之後,路成九就沒露過麵,程顯還以為,路成九也是護王家眾人離開京城的一員,卻沒想到,他居然毀了容,改了名字,加入了邊軍,一直到現在!

  田寧拱手道:“我隻知道他和王家的案子脫不開關係,少帥也很重視此人,具體的原因,尚不清楚。”

  和王家的案子有關係,隱姓埋名加入邊軍,行刺於他,拒不交代...

  種種原因,已能讓程顯猜出幾分了。

  思緒通達,程顯怒聲道:“當年,是你陷害王大哥!”

  而這一句話仿佛戳中了路成九的痛點,他突然抬起頭來反駁:“不是我陷害王將軍!”

  說完這句,路成九又麵帶愧疚地低下頭去,微聲道:“我隻是想活命...”

  躺在床上的程顯雙拳緊握,路成九此言與承認何異?

  “畜生!”

  程顯怒罵一聲,雙手撐著床榻,想要爬起來,現在他就和之前的邊關部將一樣,想結果了路成九!

  但是後背的傷口因為程顯的動作猛地傳來一陣巨痛,程顯一咬牙,動作一頓,田寧趕緊上前兩步,阻攔道:“報仇總有機會,重要的是為王家翻案,還王家清白!”

  程顯咬著牙,鼻尖呼出粗重的呼吸,怒視著路成九,最終雙拳緊握,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良久之後,擺了擺手,示意田寧不用再攔著了。

  田寧讓開了身子,程顯看著跪在地上的路成九,沉聲道:“枉我當你是忠義之士,沒想到,你竟早就是個奸詐小人!”

  在田寧說出路成九的身份之前,程顯還想過,路成九是不是受人脅迫,有所苦衷,迫不得已,因為實在是以往路成九的偽裝太好,讓程顯真的以為他是自己的兄弟。

  路成九身子一抖,依舊不做回應。

  程顯怒哼一聲,轉而向田寧問道:“李弘文想要怎麽做?”

  田寧道:“少帥已擒住汪止荃,待將路成九帶回京城,有兩人作證,即可翻案。”

  “擒了汪止荃?!”程顯此時更加驚訝,汪止荃雖然自己算不上個什麽了不得的人物,但是他的父親汪懷山可是兩朝宰相,在大乾的影響力巨大,李弘文居然敢擒了汪止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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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顯驚訝於李弘文敢抓汪止荃,而汪懷山卻不驚訝,若是汪止荃犯在了李弘文手裏,李弘文絕對敢抓他。

  連續兩天沒有汪止荃的消息,此時的汪懷山幾乎認定,汪止荃已被人所擒,而那人,大概率就是李弘文。

  因為已經有消息來報,汪止荃失蹤當天,他的馬車曾出現在楊氏酒樓附近,隨後出了城去,再然後,便失去了蹤跡。

  汪懷山坐在書房中,閉著雙眼,看似平靜,實則心中惱怒。

  汪懷山並不擔心汪止荃的安全,他隻感到自己造孽,居然生了這麽個兒子!

  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他添堵,現在,甚至威脅到了他的計劃!

  汪懷山原本還想等,等南越起兵進攻大乾,但現在看來,是等不了了。

  他的兒子是一個高傲自負的人,卻不是一個寧死不屈的人,知子莫若父,汪懷山很了解汪止荃的性格。

  再拖下去,等汪止荃把他知道的都交待了,那到時情況隻會更糟!

  正好肅王來了京城...

  片刻之後,汪懷山喚來手下,發布了一道又一道命令,當夜,數十人離開京城,攜密信或口令,前往大乾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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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之中,肅王一家人正在慈寧殿中,向太後請安。

  比起李弘文來時更甚,幾年未見的李睿淵如今站在眼前,柳太後頓時便熱淚盈眶,說不出話來。

  肅王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低頭道:“兒臣不孝,數年來不曾向母後請安,請母後責罰。”

  肅王這一跪,肅王妃當然要跟著跪,而父母都跪了,李弘文當然不能看著,一家三口,跪在柳太後麵前。

  柳太後淚眼婆娑地從鳳椅上站起來,連忙去扶李睿淵,責怪道:“你這是做什麽!你已是分封的王爺,怎能再跪!”

  肅王低聲道:“睿淵自感不孝,這一跪,母後受得。”

  “你這孩子,”柳太後用絹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帶著些許哭腔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起來!”

  伸手扶起李睿淵,柳太後又道:“樂瑤也快起來吧,弘兒也是。”

  待肅王站直了身子,李弘文才起身,上前兩步,攙著肅王妃站了起來,柳太後看著李弘文懂事的模樣,欣慰道:“你有個好兒子,哀家,也有個好孫子。”

  肅王妃福身道:“是母後教導有方,弘兒才能如此懂事。”

  當年肅王領兵征戰四方,李弘文小時候在太後身邊待的時間也不少,甚至比李睿淵這父親都多。

  柳太後牽過肅王妃的雙手,輕聲道:“當年苦了你們母子了。”

  提起當年,肅王妃一直都有怨言,此時太後提起,肅王妃自然是一肚子委屈,無論是她坐月子,還是李弘文周歲宴,李睿淵都不在身邊,雖識得大體,卻難免有怨言。

  肅王一下被批鬥起來,又是多年不見母親的不孝子,又是不體貼妻子的失職丈夫,又是疏於陪伴的壞父親,一身罪狀。

  良久之後,柳太後才看向李睿淵,望著眼前麵龐已經不似少年時的兒子,柳太後的眼淚又有泛濫的跡象。

  當年離開京城時,還是個二十餘歲的青年,再見麵,卻已人至中年,而她,更是步入老年。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最終柳太後隻說了這麽一句話,隨後又道:“你去見過陛下了嗎?近來陛下染上風寒,你多年未歸,該去探望。”

  肅王聞言默然,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李睿瀚已經病入膏肓,柳太後隻以為是太醫說的風寒,說來殘忍,柳太後的病好了,但李睿瀚的病,卻很難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