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贏了，先前的承諾照辦，李睿瀚準許李弘文重查當年舊案，但是如果輸了，李弘文需要答應他一個條件。

  六項大比，大乾已經贏下三項，如果贏了，便能接手南越的兩座邊關城池，但是輸了的話，便隻能打成平局，難免要生額外枝節。

  當時賀紫山提出的大比，一共五項，是必定能分出勝負的，但是李睿瀚為了搭一個讓李弘文登上朝堂、站穩身子的台階，提出了加上一項棋弈，這樣一來，才有了可能打成平局的局麵。

  當然，如果王連明贏了，一切都好說，李睿瀚提的條件，也是在王連明輸的前提之下。

  但是李睿瀚提出的這個條件，還是讓李弘文愣住了。

  李睿瀚的要求是，如果王連明輸了，不僅不能重查王家舊案，在那之後，李弘文還要像他的外公蘇老學士一樣，給太子李景洛上課。

  確認沒聽錯的李弘文當時訝然道：“上課？我能教太子什麽？教詩？那外公真的比我合適！”

  “非也，”李睿瀚搖頭道：“蘇學士胸有經論，朕知道，工、刑、兵、禮、戶、吏，六部也各有人選給景洛上課，但是，朕要你教景洛的，不是這些。”

  “那是什麽？”李弘文疑惑道，他覺得作為李景洛的年紀來說，他這個太子，已經很合格了。

  李睿瀚看著李弘文，笑道：“不用你特意教什麽，你隻需，每日向景洛說一說，你對朝堂，對為官之道的看法即可。”

  李睿瀚看重的是李弘文的政治敏銳度，因此才不惜大費周章地讓他進入朝堂，其它的詩、棋，雖有才，但對於治國來說，絲毫用處都沒有，李睿瀚不需要李弘文教太子這些。

  “這...”那些看法，都是他從小說、電視電影裏學來的，套著用可以，教人要怎麽教，寫一本小說出來教他？現在哪有那時間啊！

  李睿瀚道：“朕，每日忙於朝政，甚少有時間能陪伴洛兒，那些朝政策論，有人能夠教他，蘇學士，經論有餘，但是朝堂上的勾心鬥角，他還欠缺一些，外人教景洛，朕不放心，隻有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想做一個好皇帝，完整把握朝政的皇帝，隻是人好是不行的，如果皇帝沒有能力使這些各所所思的臣服，不能拿住他們的話，臣子勢大欺君，不過是時間問題。

  做皇帝，該平和的時候要和風細雨，該威嚴的時候，要雷厲風行，李景洛性子太過平和，還不懂朝堂上的黑暗麵，李睿瀚自己沒有時間能教他，隻能讓李弘文來了。

  李弘文思忖片刻，最終答應了下來，若是王連明輸了，他便按李睿瀚說的，每隔一日進宮和李景洛聊聊朝堂，反正就算不上課，他也要去戶部坐衙，沒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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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之後，李弘文再次去了將軍府。

  “連哥，定下了，明日，你與飛燕同去圍場吧。”李弘文找到了王連明，告訴他事情已經定下了。

  明麵上，王連明是程長青的遠房表親，做戲做全套，讓程飛燕和王連明一起去更好。

  王連明點了點頭，神色嚴肅，拱手道：“連明，多謝世子！”

  李弘文搖了搖頭，道：“不用謝我，我想，你心中的執念，一定比我的要深，讓你自己來，也許是最好的決定。”

  程飛燕站在一旁，道：“連明哥，南越那人身手高強，你要小心些！”

  羅釗的身手，程飛燕也是見識過的，著實不凡。

  “我知道，”王連明點頭道：“此戰，我必勝，若失利，他日就算我死了，也無顏麵對父親！”

  坐在那的程長青歎了口氣，站起身子來，看著王連明，想說什麽，最終又沒說出口，最後隻是轉向李弘文，語重心長地道：“明日，注意安全。”

  而後程長青便雙手別在身後，歎著氣離開了，王連明看著程長青的背影，微微動容。

  一句話說的李弘文滿頭霧水，明日是連哥上場，我注意什麽安全？讓連哥小心才是。

  沒等李弘文想明白，王連明拱手道：“世子，我先去準備了。”

  想必王連明是要去準備掩飾自己的麵容了，也不知道他學了什麽本事，到現在，李弘文還沒聽說過什麽易容術之類的功夫。

  李弘文回過頭來，道：“好，去吧，明日圍場再見。”

  王連明點點頭，轉身離開了院子，回去程長青給他準備的廂房。

  程飛燕看著王連明離開，臉上有股難言之色，李弘文道：“怎麽，擔心連哥？”

  程飛燕搖了搖頭，看向李弘文道：“連明哥會贏的！”

  回到房間的王連明，從裏衣中，撈出一個玉佩，玉佩光澤通透，是一個虎形玉佩。

  這枚價值不菲的玉佩，就算在最艱難的時候，王連明也不曾想過將他出售或者當掉，一直戴在身上，每日如此。

  王連明將玉佩取下，放在手中，凝視了良久。

  “父親，孩兒無能，沒辦法重整王家門楣，但明日之戰，孩兒一定贏下！”

  王連明的眼神從憂傷化為堅毅，將玉佩收好，放在抽屜之中，隨即，王連明又從抽屜中，取出一柄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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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至，相府之中一片安寧，汪懷山坐在中庭，喝著上好的貢茶，此乃李睿瀚禦賜給他的。

  “大人，不好了！”

  朱五臉色焦急地跑了進來，急聲道。

  汪懷山並不著急，他在朝堂之上，清楚朝廷的一舉一動，眼下並沒有什麽事情能影響到他的大局。

  朱五著急道：“大公子，大公子回京了！”

  還真是個壞消息，汪懷山微淡然道：“回京便回京，有何好大驚小怪？”

  朱五頓了頓，麵色難看，拱手道：“大人，大公子，是被押送回京的！”

  “什麽？”汪懷中這回是真的吃了一驚，道：“他再不濟也是朝廷欽察，誰能押他？”

  “大概，是肅王，”朱五沉聲道：“肅王派出了一支百人隊，名為護衛，實為押送，咱們的人根本接近不得！據兄弟們回報，他們看見大公子的麵色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