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兩名禦史也不問話了，趕忙站起身來和肅王見禮。

  “嗯，”李睿淵淡淡點頭，行至主位上坐下，兩名禦史麵麵相覷，也隻好坐了回去。

  “這是何人，為何帶到王府來？”李睿淵坐下之後，似乎才看見那差役和楊世誠，又好像不認識楊世誠一般。

  廳中那差役拱手道：“啟稟王爺，卑職是府衙的差役陳武，這位是青州城楊氏商行的少掌櫃楊世誠！”

  原來，這差役就是黑麒軍徐言的副手，陳武，李弘文在去瀘州時，他還曾隨行，還和石頭比試過腕力，先前的黑麒軍，搖身一變變成了青州府衙的差役。

  兩名禦史對視一眼，心中奇怪，這差役怎麽會把一名賤商帶到王府中來？

  坐在主位的肅王也問道：“楊氏商行？你帶他來所為何事？”

  陳武拱手道：“王爺，卑職今日在楊氏客棧入住時，偶然間聽見樓上有爭執之聲，維護城中治安，是卑職的責任，卑職便上去查看，不成想，居然撞見了欽察大人，正在脅迫這位楊氏客棧的掌櫃！”

  “啊？！”兩名禦史驚呼一聲，汪大人脅迫此人？

  其中一名禦史看著陳武，嗬斥道：“陳武！陛下欽點的欽察大人，豈容你汙蔑，本官勸你小心說話！”

  陳武側過身子，看著這名禦史，拱手道：“這位大人，欽察大人脅迫楊掌櫃，乃是卑職和幾位同僚親眼所見，大人如果不信，也可以問問楊掌櫃！”

  兩名禦史見陳武如此有底氣，心中起了疑問，汪大人不會真的做了蠢事吧？

  兩人一同看向上首的李睿淵，此間之事，還要先看肅王的態度，肅王不在意，那什麽事都不算事，如果肅王要管，那就...

  而肅王肯定是會管的，這整件事本就是他讓楊世誠配合做的，汪止荃既然想陷害肅王府，那他就替汪止荃找個由頭。

  肅王看向楊世誠，道：“到底何事，速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來！”

  楊世誠似乎不習慣這樣的大場麵，麵色緊張，聞聽肅王之言，楊世誠身子一抖，一下跪在地上，結巴道：“小人、小人...”眼看著是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肅王瞥了那兩名禦史一眼，繼而道：“你且莫怕，好好想想，慢慢說，除了本王，還有兩位禦史在這，如果你當真受到脅迫，他們也會為你伸冤！”

  兩名禦史正看著楊世誠，想看看他會說些什麽出來，沒想到肅王卻先把他們給圈進來了。

  兩人對視一樣，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如果此是誤會還好，如果汪止荃真的做了什麽的話，那他們該怎麽辦呢...

  朝堂之上有汪相，他們要是彈劾汪止荃，肯定是得罪了汪相，但現在是在肅王眼皮子底下碰上了這事，如果他們不如實向陛下稟報的話，那就不是得罪的問題的，肅王和皇上一說，恐怕他們的官帽都要不保...

  楊世誠深吸一口氣，整理一番情緒，頓了頓後，顫聲道：“王、王爺，兩位大人，小人知道欽察大人身份尊貴，能入住客棧，是客棧的榮幸，於是，於是小人前日便送了一壇美酒，到大人房中...”

  一名禦史打斷道：“大膽，你這是行賄！你是想往汪大人身上潑髒水是嗎！”

  楊世誠趕忙擺手道：“沒有！沒有！小人不敢！欽察大人付了錢，小人也收了！”

  “你...”

  “周大人，”那禦史還待說話，卻被肅王打斷：“切莫著急，先聽聽此人怎麽說的，若是他汙蔑朝廷命官，本王也不會聽他一人之言。”

  肅王發了話，此間乃至青州、安陽，最大的就是肅王，那禦史隻能重新坐了下來。

  肅王看著楊世誠，道：“你繼續說，不用害怕。”

  “是...”楊世誠慌忙答應一聲，繼續道：“小人在之後，和欽察大人閑聊過，世子殿下的鏢局生意，小人也有入股，欽察大人聽聞此事，便命小人與他細說，說著說著，欽察大人便說，此事不妥，違反了大乾律法，說要擬一份陳情書，呈給皇上，小人沒敢多問，可是，今日欽察大人命小人前去確認那陳情書的時候，小人隻看一眼，便、便嚇壞了！”

  兩名禦史聽到這，神色就開始難看起來了，先不說此人和世子殿下合夥做生意的事情是真是假，那陳情書，怎能由他人代筆，汪大人，您這是...唉！如果肅王隻抓住這一點，說到皇上麵前，都夠汪大人喝一壺了！

  楊世誠繼續道：“小人隻是說，世子殿下的生意利潤高，賺的多，每次分賬，小人都會按利潤給世子殿下巨額的銀兩，可是、可是欽察大人卻要小人說，說...”

  楊世誠說到這又猶豫起來，兩名禦史大急，也顧不上等肅王開口了，催道：“說啊！”

  看了那兩名差役一眼，楊世誠趕忙接著道：“欽察大人，欽察大人卻要小人指認，肅王府侵占我家家財、世子殿下憑勢欺淩我楊氏商行，致我楊氏商行損失巨額銀兩，敢怒不敢言，這、這都是不曾有過的事，小人當然不敢汙蔑肅王府，隻能拒絕，誰知欽察大人卻強行要讓小人在陳情書上畫押，小人拚命掙紮，再、再後來，就遇到了這位差役大人！”

  這！這！汪大人這是在做什麽！

  兩名禦史大驚失色，汪止荃這是企圖汙蔑肅王府，構陷皇室宗親啊！這罪說小可小，說大，那也真的大！砍頭都不嫌大！

  這兩名禦史其中姓周的那位平日裏和汪止荃走的本來就近，心中大急，他不知道汪止荃哪來的膽量在肅王的地盤做這種事，但是，千萬不能讓這事坐實了，不然，汪大人可就要倒大黴了！

  周禦史站起身來，手指楊世誠，怒聲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誣陷朝廷命官，可是死罪！本官再給你一次機會...”

  “小人不敢！”楊世誠慌忙擺手，接著將一直放在懷中的陳情書掏了出來，激動道：“這是欽察大人要小人畫押的陳情書，大人可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