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飛燕的這句王叔，指的是今日出戰的王坤，程長青身為大乾傳奇將軍，和軍中大部分將領的關係都很好，李弘文不認識王坤，程飛燕卻認識，除了拜訪程長青外，王坤偶爾還會和她的父親程顯較量弓術，一來二去，程飛燕也認識了這位王坤將軍。

  “唉，”袁衡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不會吧？王叔弓術超群，居然輸了？南越派的人是誰？”程飛燕似是有些驚訝，她可是親眼見識過王坤的弓術的。

  “是賀紫山。”李弘文替袁衡說了出來，南越的人選，昨日在禦花園中，李睿瀚已經和她說過了。

  程飛燕小嘴微張，訝然道：“賀紫山，不是南越的二皇子？竟然能贏王叔？”

  唉，李弘文微微扶額，小程的情商還是有待提升，袁衡都已經說出了結果，現在還問這種話，更是戳了王坤一刀啊！看袁衡的反應，他和王坤應當也是朋友，程飛燕這樣紮心的話，實在是...

  袁衡麵色有些奇怪，程飛燕反應過來，才知失言，忙道：“袁叔，我不是那意思...”

  “無妨，”還好袁衡也知道程家小女性子直，擺了擺手，也沒往心裏去，繼而歎氣道：“那賀紫山定然練弓已久，三箭齊發竟能正中靶心，當真不凡，王兄會輸，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啊！”

  賀紫山那副笑麵虎的模樣，贏了之後肯定沒少陰陽怪氣，能把袁衡都氣成這樣，那跟他正麵比試的王坤，肯定更是被氣的不輕。

  事已至此，再去問過程已經沒有意義了，大乾本就先輸一場，李弘文“借取”華夏前輩名作，才將局麵扳平，如今一場弓術，又是讓大乾落入了被動的局麵。

  難怪賀紫山要將弓術調換到前麵比試，原來是胸有成竹，他不是為了讓孟青易歇上兩天，根本就是為了讓南越掌握主動，又或是兩者皆有之。

  “那王將軍呢？”李弘文問道，雖不認識王坤，但是他作為大乾的將領，在引以為豪的弓術上輸給一個年輕人，這年輕人，還是敵國的皇子，王坤心裏肯定不好受。

  袁衡歎氣道：“還在圍場，說是今日要射一千支箭才回京。”

  李弘文點了點頭，這樣倒還好，若是因為被賀紫山打敗，心中不平，難以跨過這道坎，那才是最壞的結果。

  袁衡沒有多留，拱手道：“世子殿下，我還要進宮，和諸位同僚與陛下議事，先走一步！”

  ”袁將軍且去。“李弘文拱手還禮，武比上又是馬失前蹄，接下來的棋藝之比就成了天王山之戰，而後的刀法、馬術更是不容有失，不知朝廷還會不會用原先定下的人選。

  李弘文回應之後，袁衡再不多留，一拉韁繩，縱馬而去，程飛燕一夾馬肚，行上前來，問道：“我們還去香山嗎？”

  她是知道李弘文要參與棋鬥的，雖然“看不起”李弘文，但茲事體大，程飛燕還是分得清輕重。

  李弘文看向程飛燕，這姑娘的眼睛分明在告訴李弘文“去，去！”，回頭一看，徐凝玉和兩個丫鬟臉上也帶著差不多的意味。

  來了京城這麽久，除了進宮和程府，徐凝玉還有兩個丫鬟幾乎全天都在蘇府待著，難得出來一趟，都走到半路了，總不能半途而廢。

  李弘文笑道：“去，幹嘛不去，來都來了，我回去多下兩盤棋，就能一天成棋聖不成？”

  話剛出口，程飛燕立馬展現笑顏，一夾馬肚，上前去了，車室裏，徐凝玉還好，小蝶和蓮兒兩個妮子，更是一陣歡呼。

  李弘文微微一笑，回到車室中去，一行人繼續踏上去往香山的路。

  馬車繼續出發之後，徐凝玉問道：“如此情形下，棋鬥不容有失，不知陛下還會不會讓夫君上場？”

  “會的，”李弘文並未猶豫，刀法上，或許會有變動，但他覺得，棋藝上，皇帝伯伯不會換人。

  “為什麽？”徐凝玉不知夫君為何如此篤定，疑惑問道。

  “我覺得，皇帝伯伯是想讓我在朝堂立起名聲，現在員外郎的官銜已經定下，贏了，我的名聲更進一步，輸了，於我的朝堂之路而言，也不會有太大影響，畢竟我先前已經贏過一場，就看皇帝伯伯，更看重哪一樣了。”

  徐凝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雖是才女，但朝堂上的道道，可不是看詩書能學會的。

  昨日進宮，皇上借著論錦鯉，實則就是在和李弘文分析朝堂局勢，還說李弘文也許會“讓時機提前到來”，所以李弘文才覺得，皇帝伯伯可能不會輕易放過讓他李弘文站穩腳跟的大好機會。

  不過若是輸了，大乾將徹底落入下風，若是輸了整場比試，邊關的三座城池，就要拱手讓人，因此李弘文說，不知在李睿瀚心中，是讓李弘文加速進入朝堂重要，還是那三座城池重要。

  片刻後，徐凝玉麵帶些擔憂道：“雖不會影響夫君的官銜，但下一戰已是關鍵之戰，若是輸了，恐怕夫君在朝堂上...”

  員外郎是定下了，但李弘文若是輸了，那些牆頭草官員，少不得要說些閑言碎語，李弘文的棋藝徐凝玉是見識過的，在青州肅王府中，李弘文偶爾也會和傅吳二老、肅王下棋，別說傅如南了，吳元柏都能贏李弘文，所以徐凝玉心中有些不解，為什麽皇上會欽點李弘文。

  “嗨，”李弘文握住徐凝玉的手，不在意道：“我這個創始人，還能輸給後來者？在青州我是尊老愛幼，故意讓他們的！”

  在華夏，象棋不是李弘文發明的，但在大乾，李弘文確是創造者，隻不過這一點，甚少有人知道罷了。

  李弘文在青州被傅如南的棋招逼得頭皮發麻的模樣，徐凝玉還曆曆在目，不過李弘文是他的相公，他說什麽話，徐凝玉都願意相信。

  將頭靠在李弘文肩膀上，徐凝玉柔聲道：“不論夫君是勝是敗，在妾身心裏，夫君永遠都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