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弘文被老夫人問呆了，古代的老人也這樣的嗎？見麵就問有沒有對象？

  “等等！！！”

  李弘文正準備說話，卻遠遠聽見一道高呼聲傳來，回頭一看，便看見程飛燕正甩開兩條長腿朝這邊飛奔。

  李弘文便先沒回話，等著程飛燕過來，看看她想說什麽。

  可是在李弘文看向程飛燕那邊的時候，老夫人卻輕輕拍了拍李弘文的手臂，等李弘文回過頭來，老夫人又問道：“你見過我家燕兒了嗎？”

  李弘文大概明白老夫人是想說什麽了，隻能尷尬道：“見、見過了！”

  “哦！”老夫人好像很是高興，道：“那你們成親吧！”

  ....................

  李弘文被老夫人一番話驚地呆若木雞。

  他不是沒經曆過被人介紹相親，之前在青州那會，一首《嫦娥》讓他成為了安陽許多大家閨秀心中的如意郎君，多金才子，那一段時間，不停的有各家的夫人上門來找肅王妃，意在安排李弘文和自家的女兒相親，但是，像老夫人這麽直接的，李弘文還真是第一次碰上！

  就在李弘文懵逼的時候，程飛燕終於到了，一把拉住李弘文，急切問道：“奶奶跟你說什麽了？！”

  “說、說、說...”李弘文卡殼了半天，本來他在程飛燕眼裏就是“登徒子”了，再說那句“說讓我和你成親”出來，估計就要挨揍了，雖然那真的是老夫人說的。

  但是程飛燕好像已經碰上過這種情況了，雙手按在李弘文的肩膀上，堅定道：“不管奶奶跟你說了什麽，都忘掉！”

  藤椅上的老夫人看見程飛燕，一下就笑了起來，喚道：“燕兒~”

  而聽見這聲呼喚，原本臉色嚴肅且還帶著一絲焦急的程飛燕，馬上就換上了一副笑臉，笑意盈盈地湊到了老夫人身邊，蹲下.身子，嬌聲道：“奶奶，睡醒了呀？”

  本就搞不清楚情況的李弘文這下更加懵逼，這嬌俏的女子，是程飛燕？是那個灑脫像男子的程飛燕？？？

  “醒咯，醒咯。”老夫咯咯笑著，握著外孫女的手，開心道：“奶奶呀，替你相中了一個如意郎君，他是....他是...他是誰來著？”

  老夫人雙眼迷茫地看向李弘文，又看看石頭，最後又問李弘文：“你是誰家的孩子呀？”

  在李弘文看不見的角度，背對著他的程飛燕，眼眶微紅，臉上有藏不住的難過。

  李弘文現在知道了，老夫人，應該是得了阿爾茨海默病，通俗點說，就是老年癡呆症。

  程長青，貧苦出身，為大乾立下汗馬功勞，官至大乾虎威大將軍，雖然現在的程家，衣食無憂，但在程長青剛剛參軍的那個年代，可沒有這樣的條件。

  老夫人有很多年都是節衣縮食，飽一頓餓一頓地過來的，直到程長青衣錦還鄉，才過上好日子，而年輕時吃的苦，卻埋下了老年時的禍根。

  這樣的情況總是讓人感到難過的，李弘文蹲**子，讓坐在藤椅上的老夫人可以不用抬頭看他。

  李弘文微笑道：“老夫人，我是肅王府世子李弘文，也是您的孫女程飛燕的朋友。”

  “哦！”老夫人點了點頭，又問道：“你成親了嗎？”

  一旁的程飛燕聽見這話，俏臉微紅，卻並沒有阻止老夫人說話。

  李弘文如實道：“老夫人，我成親了。”

  “哦！”老夫人再度點了點頭，似是有些遺憾，道：“那可惜了！”

  程飛燕趁老夫人走神的時候，靠近李弘文，輕聲道：“奶奶年紀大了，除了自家常見的這些人，其它人和事情她都記不太清了，她說的話你別當真！”

  自家孫女陪在旁邊，還有一個看著很不錯的年輕俊傑也在，老夫人似乎很歡喜，招手道：“來，都過來坐。”

  李弘文和程飛燕都按老夫人的意思，在丫鬟搬來的椅子上坐下，老人家表情欣慰，命那丫鬟不停地端來一盤盤的精致果點，像對待小孩子一樣，分給程飛燕和李弘文，自己在一旁看著，笑得極是開心。

  不過盡管心情愉悅，但老夫人畢竟已是高齡，李弘文和程飛燕陪著沒說上幾句話，便見老夫人精神倦怠，屋外微微起風，程飛燕連哄帶騙，終於哄得老夫人同意，回房休息。

  “老夫人她，應當很重視你。”待程飛燕回來後，李弘文淡淡開口。

  “嗯，”程飛燕望著廂房方向，聲音有些柔軟，道：“奶奶從小到大一直都對我很好。”

  程飛燕的小女兒模樣，還真是難得一見，隻是老夫人的情況，卻讓人歎息，李弘文不是神醫，也沒辦法醫治這種在現代都難治的病。

  “忘了和你說了，爺爺出門釣魚去了，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你....先去花園坐著吧。”程飛燕又恢複了平常那副不拘一格，灑脫的模樣，哼道：“我可警告你，別把奶奶的話當真，她見誰都那麽說，本姑娘是不可能看上你這個登徒子的，哼！”

  說完這句話，程飛燕也不等李弘文，甩開長腿走了，身後的李弘文搖了搖頭，還是這樣的程飛燕他比較習慣一點。

  想起程飛燕剛才在老夫人麵前撒嬌的樣子，再看她現在灑脫而去的背影，李弘文實在是很難想象這是同一個人，小姑娘，怎麽還有兩副麵孔呢？

  老夫人歇息去了，程長青又不在，李弘文自然不會待在這院子裏不走，按照程飛燕說的，去花園小坐。

  在去花園的路上，石頭有些沉默，剛才老夫人一直沒問他的名字，讓他有些傷心，小時候，他們幾個要麽在王家玩鬧，要麽在程家玩鬧，每當來到程家的時候，老夫人都會像剛才那樣，拿果點分給他們這些人吃，如今，卻...

  “老夫人，是很好的人！”跟在李弘文身後的石頭忽然冒出了一句話來。

  李弘文聽見這話，停下腳步，回頭看向石頭，仔細觀察之下，能看見石頭微低的眼瞼上帶著些紅色。

  “嗯，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