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齊遠侯上門到底是因為什麽事。”

  汪懷山沒有在上一個話題上多說，轉而問起了齊遠侯的事情。

  雖然齊遠侯上門的事是由下人通報給了汪懷山，但汪止荃和齊遠侯談話時是驅退了下人的，因此汪懷山也沒辦法知道齊遠侯上門來具體是為了什麽事情。

  汪止荃這才抬起頭來，道：“齊遠侯的兒子在青州遊覽時不小心衝撞了肅王府世子李弘文，因此被捉了去，齊遠侯上門，是希望由汪府出麵，向世子殿下求情。”

  汪懷山本來坐到了書桌後，捧起了茶杯準備喝茶，但聽聞“肅王”二字，又將茶杯放了下來，沉聲問道：“肅王府世子？”

  汪止荃點頭道：“是，是肅王府世子。”

  汪懷山追問道：“那你是怎麽回複他的，為何沒有通報於我？”

  汪止荃也沒多想，當時是怎麽想的現在便怎麽說了：“孩兒想著這不過是年輕人之間的矛盾打鬧，不算什麽大事，因此也沒打擾父親休息...”

  汪止荃自以為自己考慮地很全麵，哪知父親汪懷山放下茶杯，一拍書桌，怒道：“你還以為是年輕人之間的小打小鬧？如果不是齊遠侯自己辦不成這事，會上門來求助？蠢貨！”

  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的汪止荃內心十分憋屈，道：“我看齊遠侯麵色急切，不像有所隱瞞，所以...”

  汪止荃話還沒說完，汪懷山更是生氣：“不像？什麽時候我教過你用像不像來判斷一件事？你以為齊遠侯白活了這麽多年？！”

  書桌前的汪止荃不敢回嘴，隻能站著挨罵，汪懷山接著說道：“從小到大我怎麽教的你？嗯？”

  汪懷山越說越是激動，從書桌後走到了汪止荃麵前，接著怒罵：“每做一個動作，就要看後三步的吳結果！你呢？胡作非為，自以為很聰明？！”

  饒是以汪懷山的修養，還是受不住眼前親兒子的所作所為，氣血上湧，之前豐州城貪墨稅銀一事汪止荃的表現已經讓他很失望了，沒想到，他訓斥了之後，這大兒子還是這樣死性不改！

  其實汪懷山很明白，大兒子汪止荃，沒有壞心思，隻是很想表現自己，展現自己的能力，但是，奈何汪止荃的能力，實在是有限...

  汪止荃忍氣吞聲，臉上青筋畢現，慢慢道：“孩兒自知入不了肅王法眼，但此事肅王並不知情，若不是因為肅王不知情，孩兒也不會應承此事！”

  汪懷山恨其不爭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歎氣道：“肅王不知？你以為，安陽府有什麽事情能瞞過肅王？！更別說，還是他自己兒子的事！”

  “你以為，全天下就你最聰明，那齊遠侯上門來求助，就要把事情全部告訴你？！”越看汪止荃，汪懷山心裏就越是生氣，當年就不該留下這孽障！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汪止荃仍不覺得自己做錯，倔強道：“但是此舉，起碼將齊遠侯拉了過來，他平日風吹兩邊倒，這一次之後...”

  汪懷山聽聞汪止荃竟然還不知錯，大怒道：“齊遠侯？齊遠侯算什麽！十個齊遠侯也抵不了一個肅王！”

  似乎是罵累了，汪懷山搖了搖頭，轉過身子，留給汪止荃的隻有背影。

  “此事，我不知情，是你和齊遠侯之間的事。”

  汪懷山這話，無疑是給本就沒有自信的汪止荃又潑了一盆冷水，雖然內心憤恨，卻不敢說話，這相府，終究還是他父親汪懷山說的算。

  “孩兒知曉了。”汪止荃恭敬地行了一禮，慢慢退出了書房。

  書房門關上的聲音傳來，汪懷山雖年老但挺拔的身軀，突然佝僂了幾分，如果不是如今的局麵容不得一點意外，他也不想如此對待自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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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前的吳京城不管是什麽樣子，都與今日的青州無關，李弘文雖然將信交給了父王李睿淵，卻沒回自己的院子，他可不想又跑回院子裏去讓傅吳二老圍著問東問西。

  李弘文一溜煙出了王府，找楊世誠去了。

  楊氏誠從父親手上接過的酒樓，自書院招生一事後，辦的紅紅火火，如今他的心思放在另一項生意上，那就是和李弘文合夥的蠟筆生意。

  李弘文做這個生意前，製定的目標客戶就是研習書畫之道的書生，還有望子/女成龍的有錢財主。

  本身有些見識的書生聽聞吳元柏傾情推薦的廣告，自然會買那蠟筆，而家中有些閑錢的，自然也慕名而來，此世的大乾，還沒有那麽多無良奸商，廣告的效果還是很顯而易見的，畫聖吳元柏推薦的筆，那還能差了不成？

  而且李弘文在打廣告時，還另外加了一句：蠟筆畫有成者，可至鴻鵠書院考試，水平達標者，有機會拜入吳元柏門下！

  吳元柏當時看到這廣告詞時，攔著李弘文不讓他寫，李弘文力勸道：吳老的蠟筆畫確實比我畫的好，您自己也說蠟筆畫有不同的意境，這廣告，很合理！

  吳元柏覺得李弘文這分明是歪理正講，但要挑又挑不出什麽毛病，隻能由著李弘文用他的名字“招搖撞騙”。

  楊世誠此時比起忙酒樓的生意時要好了太多，蠟筆擺在那，自有人來購買，吳元柏的名號擺在這，根本用不著他費心，客似雲來。

  悠閑地品著茗茶的楊世誠剛倒了一杯茶，李弘文就走了進來，道：“呼～胖子，還是你快活！”

  李弘文突然來訪，給楊世誠嚇了一跳，趕忙吩咐下人換水，重新泡上一壺茶，起身迎李弘文：“李兄，怎麽突然就來了，也不讓人打個招呼。”

  李弘文擺了擺手，坐下道：“又不是剛認識，還什麽招呼不招呼的，你要上肅王府也不用招呼。”

  楊世誠笑道：“是，是，李兄想來，我隨時恭候。”

  說話間，楊世誠給李弘文倒上了茶水，李弘文捧起茶杯，如同喝下一口美酒，回味了半晌，這就是自由的味道！

  仰頭品味了半天，李弘文突然出聲道：“胖子，要不咱們去京城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