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妃被夫人們圍繞著，李弘文想問的事也問不了，遂打算去趟楊府，看看富二代楊世誠有沒有什麽好東西可以用來送給傅學士做見麵禮。

  行至府門處，李弘文看見陳伯正在府門外牽著那匹肅王的北涼馬，於是上前問道：“陳伯，這是要去哪?”

  陳伯聞聲回過頭來，見是李弘文，和藹笑道：“王爺今日要出城打獵。”

  原來是父王要去打獵，秋天的時候動物經過一年的成長,膘肥肉多，確實是打獵的好時候，若是等到冬天冬眠，可就見不著了。

  想起上次在瀘州，因為不會騎馬，去東山的時候還是坐的馬車，看著憨貨石頭騎在馬上都有一股英雄好漢的氣質，李弘文還是有些羨慕的，正巧此時碰上肅王要去打獵，李弘文便有了些想法。

  “陳伯，能不能帶上我？我想學學騎馬。”李弘文問道。

  陳伯聞言一時語塞，飛馬澗之事乃是機密，可李弘文是肅王的親生兒子，他名義上隻是肅王府的管家，倒不太好拒絕李弘文的提議。

  就在此時，遠處有兩人騎馬而來，離得近了，李弘文才看清原來是之前去瀘州時曾負責護衛的徐言和陳五二人。

  徐言騎著馬來到府門外，見著陳伯和李弘文，翻身下馬，拱手道：“陳伯，世子。”

  李弘文見徐言二人來了，笑道：“徐大哥，陳兄，你們也去打獵？”

  陳五聞言微愣：“打獵？”

  還是徐言反應快，應聲道：“對，我和陳五護衛王爺打獵。”

  李弘文奇怪的看著陳五，一想倒也正常，可能護衛肅王出城打獵的命令隻傳到徐言手上，陳五隻是被徐言叫過來的吧。

  不疑有它，李弘文又對徐言道：“徐大哥，你看我，上次在瀘州還不會騎馬，添了好些麻煩，這次能不能帶上我？”

  徐言聞言暫且不答，看了一眼陳伯。

  陳伯背對著李弘文，朝徐言使了使眼色。

  看懂了陳伯的意思，徐言對著李弘文道：“世子如果想學騎馬，下次可以到城衛營中找我。”

  下次到城衛營找你？這什麽意思，下次一定？那就是這次不行唄？

  李弘文正欲再說些什麽，肅王李睿淵從王府中走了出來。

  “參見王爺。”徐言和陳五剛看見肅王，便拱手見禮。

  肅王微微頷首，示意不用多禮，又看向李弘文，問道：“你有何事？”

  跟肅王交談總是比較正經的，李弘文道：“父王，我也想去獵場玩玩，主要是想學騎馬。”

  聽見李弘文說想學馬術，肅王嘴角微揚，似是笑了一下，李弘文作為他的兒子卻不會騎馬，出門都要坐馬車，讓他說教過不少次，卻往往都是被肅王妃懟回來。

  頓了片刻，李睿淵還是道：“此次路程較遠，明日都未必能回來，你就不要去了。”

  明日都未必回得來，您這是要上哪打獵去啊？野營啊這是？

  不過既然幾人都不建議李弘文去，那李弘文也隻得放棄了騎馬的念頭：“既然如此，孩兒就不跟著了，祝父王滿載而歸。”

  肅王點點頭，沒說什麽，隻是輕輕拍了拍李弘文的肩膀，繼而翻身上馬。

  以肅王的性格，單單隻是拍李弘文肩膀的舉動都算得上難得了，倒是讓李弘文愣了愣。

  “駕。”肅王一蹬馬肚，絕塵而去，英姿颯爽，好不瀟灑。

  徐言三人向李弘文打了個招呼，也上馬跟上肅王。

  看著陳伯一把年紀了，騎在馬上還如履平地，李弘文是好生羨慕。

  李弘文暗暗下定決心，總有一天我要學會騎馬，不管大乾馬還是北涼馬又或是別的什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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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風鏢局之內，王連明坐在上午李弘文坐的位置，坐在他對麵的，依舊是程飛燕。

  程飛燕右手握拳，臉上有些不忿，有些責怪，還帶著一些同情。

  王連明默默替程飛燕倒上一杯茶，沒有說話。

  程飛燕一咬牙，道：“連明哥，為什麽這麽久從來沒和我們程家聯係過？甚至見了麵都裝不認識？”

  王連明拿起茶杯，放在嘴邊，淡淡道：“戴罪之身，還是不要和程家扯上關係為好。”

  王連明要喝茶，聽聞此話的程飛燕一下打飛王連明手上的茶杯，一拍桌子，怒道：“如果被我爺爺聽見這話，他肯定饒不了你！”

  看著茶杯打碎，茶水灑了一地，王連明站起身來，默默收拾著地上的瓷片，石頭站在一旁看著，沒有出聲。

  “還有你！你這個小和尚，也敢瞞我！”程飛燕指著石頭，憤憤不平道。

  石頭撓了撓他那光頭，表情頗為無辜。

  當年石頭被他娘送上山當和尚的往事，程飛燕也是知道的，當年石頭住進王家時年紀尚小，因為這事，常被大家叫做小和尚。

  拾起了碎瓷片，王連明眼裏帶著些愧疚之色，問道：“程老爺子...還好嗎。”

  程飛燕原本對著石頭怒目而視，聽見王連明的話，歎了口氣：“當年之事後，爺爺就憤而辭官了，如今年事已高，雙耳已經不大能聽聲了。”

  眼眶微紅，若是李弘文在此必驚訝，往日裏一向淡然的王連明竟也會紅了眼。

  猶豫了半天，程飛燕還是出聲問道：“連明哥，難道你沒想過替王家沉冤昭雪？”

  “怎麽可能！”王連明忽然麵紅耳赤，歇斯底裏喊道：“這麽多年，每天每夜，我都夢見父親！他對我說，讓我一定洗刷他的汙名！他說他就算死，也不該這樣死！”

  程飛燕看著突然情緒激動的王連明，默然無語。

  看著手裏的茶杯碎片，王連明慢慢平複了情緒，慢慢開口：“可如今我勢單力薄，如何沉冤昭雪？當年之事，即便想平反...”

  程飛燕也知其中艱難，當年她的爺爺連夜上表，次日天未亮便在宮門前等候，都沒能改變結局，如今王連明身邊僅剩燕子山上這些人，想犯案，的確是難如登天。

  程飛燕又道：”那為何你會帶大家來青州？“

  王連明走出正廳，向遠方望去。

  “青州，是父親的故鄉，父親在沙場拚殺了半輩子，他曾對我說，日後他西去之後，要將他葬回青州，可到了最後，終究是沒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