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對於上台演講這種事情，王治並不怯場。

  曾經的學霸，從小到大參加過各種大大小小的經驗分享的講座。

  大學後給學弟學妹們分享高考經驗，研究生之後又分享出國留學經驗。

  雖說這些講座大部分都是無形裝逼，分享人總是“謙虛”的說一下自己多麽多麽菜，學習也不是像很多學霸那樣刻苦，但就是運氣不錯，最後的升學“勉強”考入了自己心儀的院校。

  但最後結果還是皆大歡喜，底下的聽眾幹了碗雞湯，台上的分享者鍛煉了口才。

  在這百行集會，台下雖說人數不少而且還有那些當官的，但在王治眼中和蘿卜白菜沒什麽區別。

  “咳咳，不才王治，忝為崇文醫館的一名小醫師，今天代表我們醫學工作者給諸位展示下最新的醫學成果。”

  王治理了理衣衫，自如地走上了台子。

  做完自我介紹之後，他用餘光觀察了下趙總督。

  可惜，後者麵部神情沒有絲毫波動，也有可能是因為距離有些遠的緣故。

  一見是學術方麵的研究，不遠處那些個紈絝登時沒了興趣，有的還吹了幾聲口哨，想要王治快點下台的意思。

  首先，王治還是依照慣例，先吹捧一下大乾王朝，然後再讚揚下那英明神武，器宇軒昂，但自己從沒見過的皇帝陛下。

  在偉大的皇帝陛下的天佑之下，才能有如此成就雲雲。

  “我們目前在刻苦鑽研一項新的醫學技術，如果成功，它將是顛覆性的，幸運的是，目前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展！”

  台下，很多人自顧自地吃著，除了幾名同行捧場之外，其他人都是興致缺缺。

  “這項技術，他能夠改變人的性別，以下我們簡稱‘變性’。”

  話音落下，王治特意停頓了幾秒。

  全場寂靜，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不少人看王治的目光像看傻子一樣。

  和王治同來的崇文醫館的幾人也都陷入了呆滯，李建峰連葫蘆倒了酒水灑出都沒注意。

  這“變性”是什麽鬼，我們怎麽不知道？

  傅當時懊悔不已，當初還不如自己去上去隨便說兩句呢，派個愛出風頭的年輕人上去……

  至於王治突然提起這個，自然也不是閑來無事想要出風頭，他這麽做，自然是有自己的原因。

  “一派胡言，陰陽乃天地之初，道本之始，男陽，此乃上天所定，豈能被世間凡人隨意更改！”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立馬有一個身著道袍，紅光滿麵的中年道人站出來駁斥道。

  看到他，王治才想起這道士也算一職業，這幫人整天陰陽陰陽的聽不下去也在情理之中。

  當然，附和他的人自然也不少。

  “非也非也，這位道爺想一下，在人剛生下來到青春期……不對，到舞勺豆蔻之年的這段時間裏，除了身上某些器官不太一樣，還有什麽其它太大的分別嗎？”

  “尤其是生下來之時，本無分別。”

  “所以依照王醫師的意思，隻要生下來的男童把某個部位割下便和女童沒有分別，難道你們醫館研究的是閹割之術？”

  那道士倒也牙尖嘴利，立刻反駁道，帶起一片笑聲。

  台上那幾位二代看到這裏也來了不小興致，這般辯駁看得倒也有趣。

  不過王治不知道的是，在總督不遠處的那珠簾背後，一道目光正灼灼地看著他。

  “當然不會那麽簡單，我們研究發現，人體內存在兩種不同的氣促進人的成長，其中男童體內的姑且命名為陽氣，女童體內的叫陰氣，因為陽氣和陰氣的存在，男子便會成長的陽剛，女子則變得陰柔。”

  “試想一下，如果把男童體內的陽氣導出，引入陰氣，會是如何。”

  王治所說的，自然是現代的雌雄激素，變形手術和泰國人妖基本就是這個道理，隻不過換了種更能讓修煉之人接受的說法。

  聽完王治的話後，不少人暗暗點頭。

  他們中間不少人都沒什麽文化，聽王治說得有理有據，在結合實際一想，好像確實有那麽點道理。

  而醫館同來的人，聽到這些說辭之後，也同樣如此。醫學之中本來就有一套關於陰陽的說法，此時兩者剛好加以印證。

  “一派胡言，你說得這種做法分明是逆天而行，違背世間倫常，必遭天譴！”那道士明顯有些說不過了，立刻站在了天道的角度痛批王治。

  然而王治此刻卻對搭理這貨沒有半點興趣，一個醫學工作者可不搞封建迷信這一套、

  他現在更關注的事情在別處，可惜，那裏卻遲遲沒有動靜，難道是自己猜測錯了？

  “總督大人，此子妖言惑眾，貧道建議立刻緝拿，當街斬首示眾。”

  聞言，王治暗暗鄙夷，說不過了就告狀，不嫌丟人啊。

  “這位道長稍安勿躁，聖上舉辦這百行集會的初衷本就是自由交流，本府也沒有因言論而將人定罪的權利！”

  趙總督搖了搖頭，武人隻相信實力，可不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就是嘛，好好的抓什麽人，牛鼻子你說不過人家就別丟人現眼了！對了，本公子府上有不少童子，如果這位醫師需要的話，就給你做實驗，看看能不能培養出幾個美人，哈哈哈哈。”

  那坐在上麵的公子哥們更是無法無天的主，什麽佛道之類的見鬼去吧，換著花樣玩才是最重要的。

  王治心中鄙夷，但麵上還是報以微笑。

  “這位王醫師所言，雖然石破天驚，但是妾身卻覺得有些意思，但尚還有些疑惑，不知可否請王醫師解惑。”

  突然，一道女聲自珠簾後麵傳來，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一直垂簾坐在席間。之前一直沉默著的總督夫人。

  聽到她主動找王治搭話，不少人都好奇不已，那些紈絝們覺得好玩也就罷了，這總督夫人怎麽也會對這東西感興趣？

  而坐在首位的趙總督也露出了一絲詫異。

  “終於忍不住了，看來我猜對了。”王治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令人尋味的笑容，在心中暗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