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過後，娜塔莎趕緊轉移話題：“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娜塔莎，別駝著背！”梅麗娜瞪了她一眼。

  “我沒駝背！”

  “你有！”

  阿列克謝連忙道：“娜塔莎，聽你媽媽的，坐直點。”

  娜塔莎：“……”

  幾秒鍾後，娜塔莎坐直身體，認真道：“告訴我紅房子的位置。”

  “你還沒死心？”

  梅麗娜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很清楚，今天娜塔莎、葉蓮娜和阿列克謝同時出現，絕對不是來跟她敘舊的，特別是還帶了張易這個外人。

  梅麗娜知道張易的身份，盡管他不是複仇者聯盟的成員，但紅房子裏也有他的檔案。

  “從我得知德雷科夫沒死的那一刻起，紅房子就重新成為了我的目標。”

  聽到這話，梅麗娜搖搖頭：“娜塔莎，放棄吧，你根本無法打敗一個可以控製他人意誌的人，就算你有阿列克謝和葉蓮娜幫忙，也做不到。”

  說到這裏，梅麗娜又看了張易一眼：“哪怕是保護傘加入進來，也是同樣的結果，不過看現在的情況，好像隻有他自己來了。”

  “為什麽這麽說？”張易來了興趣。

  保護傘的武裝力量並不強大，或者說除了安保團隊沒有其他的武裝力量，但是保護傘掌握著EXO戰甲技術，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誰都沒法把保護傘當成一個普通的跨國集團。

  “德雷科夫可以控製別人的意誌，注意，他能控製的不僅僅是黑寡婦，而是所有人！你們根本拿他沒辦法。”

  梅麗娜歎了口氣：“娜塔莎，你們不知道當年在美國那件事情的後續，即使是阿列克謝，你也不知道。你們都以為偷取那些資料就是結局，但實際上根本不是那樣。”

  “說清楚點。”

  梅麗娜拿出平板電腦，給眾人演示了一下紅房子的研究成果——如何通過科技手段控製那頭名為阿列克謝的豬，並且讓它失去呼吸的能力。

  “你用我的名字，給一頭豬命名？？”阿列克謝一臉見鬼的表情。

  “你沒發現你們之間有許多相似之處嗎？”

  梅麗娜笑著調侃一句，繼續道：“當年，我們滲透了俄亥俄州的北方研究所，那個地方是神盾局科學家的研究中心，準確的說應該是九頭蛇的科學家，他們結合冬兵計劃，解剖並解構人腦，創造了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基底神經節的細胞藍圖……”

  “可以說人話嗎？”葉蓮娜一臉迷茫。

  梅麗娜略帶寵溺地揉了揉葉蓮娜的腦袋，解釋道：“簡單來說，跟認知和控製有關，隻要有了這個，就可以控製有大腦的生物，比如說阿列克謝。所以，當年我們偷取的是開啟自由意誌的鑰匙。”

  “所以，幾年後紅房子就研究出了控製別人的化合物？”葉蓮娜麵無表情的道，“而這裏麵，有你不可或缺的功勞？你現在的工作，就是幫著紅房子深入研究或者說是改良這種化合物？”

  梅麗娜沒有注意到葉蓮娜的眼圈開始泛紅，她繼續道：“後來，德雷科夫在全球範圍內部署了無數受到化合物控製的特工。”

  “你知道他把這些化合物都用在了誰的身上嗎？”

  “嗯……這個問題不是我所在的部門負責，但我知道，化合物的使用者很多，多到數不過來。”

  阿列克謝敲了敲桌子：“得了，梅麗娜，不要對她們撒謊。”

  “我沒有撒謊。”

  “你是德雷科夫的設計師吧？”

  “那你是什麽？”梅麗娜反問道，“如果說我是他的設計師，那你就是他的合夥人，他的生意夥伴！”

  “我不是合夥人，更不是生意夥伴，我被他拋棄了！他向我兜售意識形態，一直以來……”

  “噢，別講政治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來，這一幕像極了大型家庭倫理劇。

  “夠了！都住口！”

  娜塔莎實在是受夠了這種毫無意義的爭吵，拍著桌子道：“阿列克謝，你就是個白癡！梅麗娜，你是個膽小鬼，一個不敢反抗的膽小鬼！別再拿那個所謂的家庭說事了，我們的家庭從來都不是真實的，所以沒什麽理由繼續保持下去，別再扯沒用的了，我們繼續說正事！”

  娜塔莎說的是氣話，但也確實挺傷人的，尤其是大家都把當年的家當成了真正的家。

  “不是真正的家？”阿列克謝語氣低沉道，“我是一個很簡單的人，而且我認為對於深度潛伏的俄羅斯特工來說，我和梅麗娜作為父母的工作做得很好。”

  梅麗娜道：“是的，我們背負著命令，同時我們將自己的角色發揮到了極致。”

  “誰在乎呢？”娜塔莎噙著淚水道，略帶嘲諷的笑道，“那又不是真的。”

  “你不要那樣說！”

  葉蓮娜強忍著淚水，委屈道：“求你不要那樣說，那是真的！對我來說就是真的！我的媽媽、爸爸、姐姐，我曾經擁有的最溫馨的那部分記憶，都是真的！現在你竟然說，我生命中最美好的那部分是假的？你不覺得很殘忍嗎？當年我什麽都不懂，而你們誰都沒告訴我真相！”

  葉蓮娜努力仰著頭不讓眼淚流出來，許久後看向梅麗娜：“你知道嗎，你們在全球範圍內部署的特工，其中就有我！是的，我的媽媽製造出了讓德雷科夫控製我的化合物！娜塔莎的運氣比我好，她在紅房子使用化合物之前就逃出去了。前不久，我被那位年長的黑寡婦使用中和劑解除了控製，現在，我隻想幹掉德雷科夫，救出其他的黑寡婦！”

  說完，葉蓮娜猛地拍了下桌子，提起桌子上的伏特加就離開了餐桌。

  在她轉身的瞬間，淚水再也控製不住，順著臉頰滑落，那副委屈的樣子，讓人看了揪心。

  “葉蓮娜……”

  “別理我。”

  葉蓮娜搖搖頭，進了臥室。

  梅麗娜歎了口氣，自責道：“我真不知道這件事……”

  “我去看看她吧。”阿列克謝也離開了餐桌。

  餐桌上隻剩下了梅麗娜和娜塔莎這對相互置氣的母女，外加一個小心翼翼喝著飲料，如同透明人般的張易。

  沉默了幾秒鍾後，娜塔莎推開椅子就準備離開，梅麗娜問道：“你要去哪？”

  “既然你不肯幫忙，這件事我就自己做。”

  “別傻了，你會死的。”

  “我真希望你是真的關心我，但你已經不是第一個拋棄我的母親了。”

  “你不是被生母拋棄的！”梅麗娜道，“你是被一個評估嬰兒潛力的程序選中，然後被紅房子帶走的！”

  聽到這話，娜塔莎頓時愣在原地，難以置信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他們之間達成了協議，你的家人獲得了豐厚的回報，但是你的親生母親從來沒有放棄尋找你的下落，在這方麵，她跟你很像，一樣不懂得放棄。”

  “後來發生了什麽？”

  “德雷科夫殺了她，如果任由她調查下去，紅房子可能會有暴露的風險，德雷科夫不會讓這種風險存在。”

  “我以為是她拋棄我的，我很恨她，雖然不想承認，但我也經常想她，想象她到底是什麽樣子……”

  娜塔莎吸了吸鼻子，同樣仰著頭，卻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淚水。

  梅麗娜安慰道：“娜塔莎，我一直覺得人應該活在當下，不要去回顧以前發生的事情。”

  娜塔莎指了指書架上那個放在顯眼位置的相冊：“那你為什麽會留著這本相冊？這裏麵記錄了我和葉蓮娜那三年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梅麗娜，你明明沒被控製，為什麽不反抗紅房子？”

  “我出生在紅房子裏，我沒得選。”

  “不，你有得選！”

  梅麗娜沉默了一會兒，疑惑道：“娜塔莎，能告訴我你這些年是怎樣堅守本心的嗎？”

  “痛苦隻會讓我們更加堅強，你教給我的東西讓我活到了現在。”

  “娜塔莎……”

  “咳！煽情時間結束了！”

  見娜塔莎差不多解開了心結，這場大型家庭倫理劇也即將落幕，張易直接出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關鍵是他有些無法理解外國人的腦回路，這種場麵看似感人，但其實對他這個亞洲人來說也沒那麽感人，反而有些雲裏霧裏的意思。

  直到這時候，兩人才反應過來，家裏其還有個外人。

  “還是那個問題，紅房子在哪？”張易道，“德雷科夫不止得罪了娜塔莎，還得罪了我，他的命我要定了。”

  “勇氣可嘉，但你們真的無法對抗德雷科夫，你們知道信息素嗎？”梅麗娜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