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的境界……”

  萬宗華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道：“其實並沒有明確的說法，武林中也沒有嚴格的境界劃分，倒是由個人總結了一些出來，當不得真，用這個衡量實力也不準確，因為決定實力的因素有很多種。”

  “呃……這樣啊……”

  萬宗華笑道：“我就簡單跟你說一下吧，我覺得可以分為三個境界，分別是明勁、暗勁和宗師，你聽一下就好，不必較真。”

  “師父請說。”

  “首先是明勁，這個很好理解，隨便打出去一拳就是明勁，大部分習武之人都是這個境界，因為他們沒有掌握特殊的發力技巧，隻能依靠身體的力量，許多外家功夫練的就是明勁。不過你可別小瞧明勁，同為明勁境界，外家拳高手的破壞力是非常恐怖的。”

  “再就是暗勁，我教你的發力技巧打的就是暗勁，這個境界要難很多，許多高明的武師練了一輩子都沒有多大成就。像羅師傅這些人，就是剛觸摸到暗勁的門檻，還沒有完全跨進去，蔣師傅和雷師傅倒是有一定成就，卻也沒能達到極限。如果說明勁打的是破壞力，那麽暗勁打的就是穿透力，這樣說就容易理解了。”

  張易點點頭，這樣的劃分方式太籠統了一些，不過也不能算錯，隻是參考作用不大。就像當初的阿瑞斯，他打的是明勁，卻能碾壓羅師傅這些暗勁境界的人，很大程度上是仗著強悍的身體素質，這個境界劃分並沒有把這些因素考慮進去。

  “師父，那我現在也是暗勁境界了？”

  “你？”萬宗華嗤笑道，“你也就是剛入門而已，這個境界劃分本就不嚴格，別以為能打出暗勁就了不起了。”

  “那倒不至於。”張易笑道。

  “接下來說說宗師。”

  萬宗華緩緩道：“按照我的劃分，宗師可以遊刃有餘地駕馭明勁和暗勁，明暗勁相結合，出拳的時候可以打出聲音……千金難買一聲響，聽過吧？”

  “聽過。”

  萬宗華解釋道：“這個‘響’可不是一般的響聲，江湖上有些坑蒙拐騙的人，可以借助環境、衣物等外界因素，通過一定的發力技巧，出拳的時候也能打出響聲，不過那都是投機取巧，騙人的。”

  萬宗華站起身來，整理了下衣袖，隨後打出幾招大開大合的招式，房間裏頓時響起一陣略顯沉悶的聲音。

  “這就是江湖騙子打出來的聲音，如果換個空曠的房間，聲音更響，更唬人。”

  “師父，真正的‘響’是什麽樣的呢？”

  萬宗華笑了笑：“好，我就讓你聽聽真正的響！”

  說完，萬宗華閉上眼睛，凝神屏息，幾秒種後緩緩打起太極拳，剛開始看似綿軟無力，越往後速度越快，帶給張易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十幾招後，萬宗華使出經典的野馬分鬃，然而這看似普通的一招，隨著萬宗華肩肘發力卻傳來“啪”的一聲炸裂般的脆響，與之前的聲音截然不同。

  萬宗華還在繼續，房間裏的聲音不斷響起，張易可以明顯感受到那聲響出來之後，他的氣勢產生了不同的變化。

  如果說之前的萬宗華帶給人的是壓力，那麽此刻帶來的則是讓人頭皮發麻的殺氣！

  太極拳練到極致，殺人如同探囊取物！

  一套拳打完，萬宗華緩緩收功，房間裏的殺氣不再，張易微微鬆了口氣，他發現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這便是真正的千金難買一聲響，我們習武之人比試講究點到為止，沒人會打出這聲響，除非遇到生死仇敵。”

  萬宗華喘了幾口氣，可見這樣的打法對他來說也不是件輕鬆的事情。

  “我現在也是剛接觸到這個境界不久，還沒有完全融會貫通，不過你的資質很高，隻要勤加練習，很快便能進入這個境界。”

  “是，師父，我一定用心練習，爭取早日成為宗師！”

  萬宗華忍不住笑了一聲，不過也沒有打擊張易的積極性。

  “萬會長！”

  這時候，外麵傳來羅師傅咋咋呼呼的喊聲，沒多久他便帶著唐人街的其他師傅來到了二樓。

  看這些人的架勢，萬宗華微微一愣：“出什麽事了？”

  “倒是沒出大事，不過有件事確實需要萬會長你拿主意。”

  “什麽事？”

  羅師傅道：“萬會長，你還記得前些天剛開業的那家振藩國術館嗎？”

  “記得，怎麽了？”

  羅師傅怒道：“那個李小龍，在唐人街開武館不來拜碼頭不說，你猜怎麽著？他竟然教外國人練拳！”

  聽到這話，萬宗華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在意的不是李小龍拜不拜碼頭的事情，他沒那麽小心眼，他真正在意的是李小龍竟然教外國人練拳！

  華人在這個國家處處遭受欺壓，所以唐人街這些武館有個約定成俗的規矩，那就是不教外國人練拳，免得他們學去了反過來欺壓華人，同時也是為了讓華人遭受欺壓的時候能有自保能力。

  本來大家都好好的，也都支持這個規矩，可李小龍倒好，開武館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而且公然破壞唐人街的規矩，他把中華總會當成什麽了？難道在他眼裏，唐人街這麽多習武的前輩都跟空氣一樣？

  年輕氣盛，這可以理解，但是這種做法已經可以稱之為狂妄了。

  “他真的在教外國人？”萬宗華皺眉道。

  “千真萬確！而且他的十幾個學生大部分都是外國人，隻有兩三個華人。”

  “那你們有什麽看法？”

  羅師傅道：“萬會長，這種事情堅決不能忍！我的意思是趁著李小龍在唐人街立足未穩，直接把他趕走！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出麵不合適，但我們這些人的徒弟都不頂事，不如叫張易出麵挑了李小龍的場子，給他漲漲教訓！”

  “噗——咳咳咳……”

  正在喝茶的張易聞言被嗆了個半死。

  羅師傅，我謝謝您嘞，竟然這麽看得起我！

  李小龍可是名聲跨越了位麵的武術家啊，當初在141特遣隊，就有不少人將其視作偶像，而且布萊恩也提到過他，在洛聖都也有他的故事流傳。

  讓我去挑他的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