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零平靜地看了她一眼，就移開了目光。她後麵那句，恐怕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單純為了反駁而反駁，是不值得王零動怒的。

  “我們要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麽？是打贏這場仗嗎？”

  “不，是去救一個人。”王零說完後，覺得有失偏頗，又加了句，“至少東線方麵這個是主要目的。”

  “所以我做的一切布置都是在牽製。西線忻州方向，並州的軍隊，這不是主力，但是人數仍數倍於我們，但是他們還要應對匈奴和鮮卑，雙方並不會下狠手，但是彼此的試探是不會停止的。你趙叔在那邊還要兼顧經濟建設，現在抽不出身，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而東線正麵戰場，你父親不是主力！現在他們應該已經進入幽州地界，並且將身後的追兵解決了，這樣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隻是回來的時間要晚一點，主要看袁紹什麽時候攻打易京。”王零平靜地講著，似乎在講一件完全與他無關的事，大致情況就是這樣，具體的細節告訴他們也無用，隻有張方有能力接觸到這些，而張方一直都是在朝著文官方向培養的，軍事上其實也不太懂。

  至於以前就布下的暗子，就更沒有說了，王零習慣將一切都考慮進去，但是沒有將一切都和盤托出的習慣。

  “如果非要有個期限，”王零想了想，才說道，“七月底，三個月時間足夠撤回來了！”

  他這次隻是隨意地講著，沒有像去上課那樣備課，所以說話的方式比較跳，他們其實都沒怎麽聽懂，隻是聽到了部分的安排。

  但是關鍵的運輸，物資，奇兵，謀劃，製衡跟他們講又怎麽能講清楚呢，王零一張嘴就覺得自己這次又隻能講個大概了，對這些比他小半輩的人，他不可能像數落他們長輩那般，直言不諱。

  看到張方還是有些懵，王零又補充了一句：“一會兒有人來了，你就清楚了！”

  “那我們為什麽要去救公孫瓚呢？”張方問道。

  “這件事，其實是你父親主動和我提的，說讓我想個辦法救一下公孫瓚。”王零看了看張方，才知道他爹沒和他說過這些。

  張方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老師，你對計劃有幾成把握？”

  “七成吧！袁紹不可能一切都如我所預測那般行動，不過我已經將退路都準備好了，最差結果就跟你姐所說的那樣，投降袁紹，換你父親一條生路還是可以的。”王零說道。

  就在此時，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你會去救我爹爹，對嗎？”

  王零仔細瞅了瞅，才發現了藏在張方身後的小女孩，也就八九歲的樣子，探出小腦袋問著，前麵說的那些他都聽不懂，但是最後那句，還是聽的懂的。

  “你是不信你爹爹，還是不信我啊？”王零換了種語氣問道。

  “我娘說，你的嘴會騙人，特別會騙漂亮的女孩子，所以我不信你的話！”

  “囡囡！”張方佯怒地喊了聲，小女孩立刻跑到她嫂子的身旁，反正最疼她的就是她嫂子了。

  “沒事！”王零隻覺得有點想笑，但強作嚴肅地問道：“那你就是不信你爹爹嘍！”

  “我沒有！”囡囡否認，聲音有些大，驚到了王零懷裏的王霜。

  王零換了個抱的姿勢，霜兒便很快就入睡了。

  “你爹爹他不會有危險，自然不用我去救啊！你是他女兒，若是連你都不信他，那他知道該多傷心啊！”王零說。

  “可娘說，戰事停了，還沒收到爹爹的消息，不知道……”囡囡說著就要哭起來。

  “戰事停了？我怎麽不知道啊？”王零一臉懵逼地反問道。

  張方輕輕咳了咳，說道：“山中的軍事管製結束了，而且已經開始發放士卒撫恤了……”

  “誰告訴你們出現這些就是沒了戰事的，軍事管製能減少內亂的可能，但是一直壓抑著，人是會出問題的，就算外麵要打仗，也不能一直軍事管製。士卒撫恤一直都是分批發放的，不然到時候堆到一塊去，時間緊還容易出錯。”王零這次是看著張方說的，語氣中的森然，讓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了，我會……”

  王零擺了擺手：“不必了，你回去告訴你娘，不許再打聽任何軍中的情況。”

  張方變了變臉色，還是答應了下來：“好！”

  “甄堯！”王零喊了聲。

  “在！”甄堯本來在甄宓身旁和露兒玩樂，聽到後立刻嚴肅地站了起來。

  “你帶著言錫哥的印去調查此時還在天河山上的張燕舊部，將那些主動透露情報的官全給擼了，不想當官，好啊，山上有大量的山林需要看管。再敢動歪心思，扔進礦洞裏，現在第一批間諜都要刑滿釋放了，他們想挖礦也可以去待幾年。”王零說道。

  “諾！”甄堯說完就要走。

  王零：“別急！待會兒孫禮就來了，他今日要離開一段時間，你們還是告個別吧！這事不急，他們跑不了！”

  “不用去調查了，我可以將名單交給你！”張燕的夫人此時走了過來。

  看來談判已經結束了，王零也在她身後看到了唐雨她們。

  唐雨去甄宓身邊接過女兒，蔡琰和劉筠直接來到了王零身旁。

  “好了！”蔡琰點了點頭。劉筠看抱不走睡著的露兒也就放任了，安心坐到王零身旁，隻是她看了看蔡琰，又看了看甄宓，腦袋裏不知道想些什麽。

  “辛苦了！”王零依次安撫了自己的三個嬌妻。

  “名單還要不要？”張燕的夫人好不容易將女兒哄好，此時肯定不怎麽高興。

  “不用！”王零拒絕道，“若是按照你所知的那些人名單依次調查，肯定會陷你於不仁不義。我們依次調查反而會讓他們放鬆警惕，不至於打草驚蛇。”

  “此事，是我思量不周了！”張燕的夫人主動賠罪。

  王零：“無妨！這是人之常情，但是以後不要被利用了。而且我勸你將家裏的幾位侍女辭退，讓甄脫從甄家選幾個帶過去，解約的錢財我可以出。”

  “這些錢財家中還是有的，就不勞先生掛念了。”張燕的夫人說完就走了，雖然態度還是不怎麽好，但還是讓甄脫帶了四個侍女回家。

  “你的意思是……”唐雨一眼就看出了王零那番話的用意。

  王零無奈地看了看天空：“若是我想多了最好！”就怕是真的，那麽此時山中的危機程度就要更上一個台階了。

  趙平的夫人邵君沒有走，反而鄭重地向王零提了一個請求：“我要參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