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開始吧！”張燕說道。

  城牆上的士卒開始擂鼓，城下的二十人齊齊出發，在向導和什長的帶領下，他們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在他們離開半刻鍾之後，後麵負責追擊的部隊也開始出發。

  這個比試也加了許多內容，到現在確實有些像軍事演習了。王柔還記得在邊境之時，每年的邊塞秋射，那是邊防將士最大的盛會，過考核者有賞，未過者則罰。隻是之後日漸荒廢，或者說，熹平六年之後，便很少組織像樣的軍訓了，這也導致昔日龐大的並州刺史部，如今隻剩四郡在漢人手裏了。

  “弓弩，角抵，手搏，蹴鞠……”王柔默念著，這些本來秋射時的比試項目，哪個放到第四次比試他還要再考慮一番。

  就在這時，王澤出現了，他看著城外赤色和黃色分列兩側的旗幟，感到無比的頭疼。本來還想著用代郡太守的身份做些什麽，但是一轉眼兄長就和張燕“狼狽為奸”，這讓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站隊。這個代郡太守還是袁紹封的，在這裏不說其耳目眾多，不過一有什麽事，絕對能傳到袁紹耳朵裏。

  他其實也不想來到這裏，作為代郡中最深入雁門郡的地方，班氏縣本就三麵環敵，一旦有變，他肯定逃不出這裏，但他還是來了，因為妻子被兄長帶過來了。而且在他到達這裏的第二天，郡內各縣都出現了或多或少的騷亂，原因直到張燕到這裏才告訴了他。

  各縣內安排的起事很快就平息了，因為本就是借刀殺人之計，那些想暗中做事的公孫瓚部下在山中間諜的幫助下做掉袁紹派來的人，然後又被送到劉虞舊部的刀下，順勢將劉虞舊部推到台前。

  前者是做給公孫瓚的兒子公孫續看的，後者才是真正的意圖，沒辦法，幽州之地，劉虞的招牌就是比公孫瓚的響亮。

  當然公孫續也還在來這裏的路上，借刀殺人之計，他此時還不清楚，隻知道攪渾水之後張燕會出兵助他父親。而且那些本就是袁紹手下的那些人也並未全部遇害，遇害的都是有前科的人，而動手之前，來自山上王零親手調教出的那批間諜，則將一些名聲與能力較為出眾的都保護了下來，以王澤的名義送往了鄴城。

  這是他答應來見麵的主要原因，那些縣丞托人帶給他的信中言辭多含感激之情，此事應當並非虛言。

  代郡的水已經很渾了，而在班氏縣遠程辦公的王澤在得知受災情況之後也是鬆了一口氣，那些劉虞的舊部還算聽話，至少也知道農事為先，所以並未耽擱太多農耕。

  唯一讓他有些不滿的是張燕竟然利用了他太守的身份做了一件事，開倉鼓勵農耕，不需要過多獎勵，而郡治周圍的百姓的農耕效率甚至超出以往許多，這讓他開始正視這群人。

  “爾等此次究竟意欲何為？”王澤問道。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張燕撫摸著城牆的構造，並不是所有的城牆都用磚石壘成，這些土石加稻草的結構也是很堅固的，當然是在不碰上什麽大的攻城器械的前提下。

  “我和兄長不同，他可以為了將士向你們妥協，但我……”

  張燕打斷道：“話不要說的太滿！當初，你也反對我等占據雁門郡，但是如今雁門郡已經步入正軌，可見你的反對並無太大作用！”

  “他們需要一個亂的代郡！”王柔此時拍了拍王澤的肩膀，他們兩兄弟一母同胞，感情自小就和其他兄弟姐妹要親近一些。

  “你竟然看出來了？”張燕笑道。

  王澤隻是略感吃驚，但很快就知道兄長所說的意思了，張燕並不會直接對代郡出手，但是也不會讓代郡安穩發育，畢竟代郡也是通向雁門郡的關鍵通道。

  王柔點了點頭，這其實已經明示了，所有的計劃都有最關鍵的一點，和袁紹大打一場：“和袁紹一戰，我們不會插手，這是本就約定好的事！”

  “所以我們會幫你坐穩代郡太守的位置，郡中的糧草供給給王柔便可，我們不取分毫！”張燕對著王澤說道，“對了，還有一點，你們的皇帝陛下已經敕封袁紹為大將軍，你們兩個最好想一些拒絕出兵的理由！”

  “大將軍！”王柔皺眉，這個職位太大了，理論上所有軍力都受其節製，想要拒絕，肯定要有一個合理的理由。

  “有難度嗎？要不我給你一個主意！”張燕笑著從懷裏取出一封信交給二人。

  王柔收下信件，打開後，隻見其中歪歪扭扭地寫著什麽戍邊之責，什麽大將軍應當掃除奸佞，如今最大奸賊尚在朝堂，當清君側，否則便是什麽趨小利而忘大義，以權謀私，擁兵自重之舉，順路再給皇帝上個表，再恰巧被袁紹的人扣留，此等種種計劃皆列於其上。

  “到時候我們會配合你們演一出對峙的戲碼！”張燕笑著離開。

  張燕走後，王柔才問了句：“季道，此事是否可行？”

  “有可行之處，袁公素來愛惜名望，不會過多苛責！”王澤點了點頭，“隻是我有一事不明：為何張燕有如此信心能扛得住袁公的討伐？”

  王柔看向城下，低聲說道：“隨我看完這次比試吧！或許今日，你便知道了！”

  第三場比試在午時之前便已結束，結果很顯然，向導也不如張燕軍中的士卒識路，在王柔的部下到達崞縣時，張燕的那群人已經踏上了回程的路。

  “所以第四場比什麽？”張燕平靜地說道，這場勝利是必然的。

  “弓弩，角抵，手搏，蹴鞠！”王柔說道。

  張燕：“蹴鞠就算了，我們的蹴鞠和你們的規則並不一樣。至於弓弩，你我兩軍的規格並不一樣，所以我建議都用，計兩次成績！”

  “可！”王柔點了點頭。

  吃過午飯之後的校場之上，此次聚集的人要更多一些，畢竟五十VS五十，和之前的小打小鬧不一樣，從這才開始考驗雙方真實的戰力水平。

  “喝！喝！喝！”

  “萬勝！萬勝！萬勝！”

  雙方的呼號聲此起彼伏，這是真正要互相了解的機會，所有人都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