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菜譜嗎？”王零默念著，和其他人吃驚的樣子完全不同，他看著張氏和劉言錫驚愕的樣子差點笑出聲。蒼天可鑒，他可沒有和甄耀事先商量過。

  “可以！”王零頷首，“你派一個人跟著雷恩去學幾天……”

  “不行！”張氏站起，雙手撐著桌子。三人齊齊看向她，她自知失態，隻好坐下，鬱悶地勸道：“甄耀，你再想想！”

  王零安撫著甄耀：“放心，你過段時間就走了，她就算遷怒也無能為力！”

  甄耀握了握拳頭，最終下定決心朝著張氏拜了拜：“抱歉！主母！我也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張氏無奈地搖了搖頭，在她看來，這個要求明顯可以給她家謀取更多的利益。

  “我會和雷恩兄講明這些，然後這些天會將所有的菜式做一遍，但是更多都是硬菜，受限於季節，有很多菜做不了，但做法會一並交給你。”王零伏案寫著一些任務，寫完後將其交給甄耀。

  甄耀鄭重接過:“還有烘焙糕點的手法，你家的糕點總要好一些。”

  “這些活，你去找你家侍女便可，她們在我家學了不少！我看你家小姐過來的時候，還會帶些自家做的，還不錯，就是糖放的多了些！”王零說道。那些糕點都是孝敬蔡琰的，王零偶爾也會蹭一點吃。

  王零繼續囑咐道：“出門在外，我們這裏是最後的手段，皇帝給你封的官才是你最大的依仗。武威郡的事，我不會多過問，你有極大的自由去安排人手，時刻注意著麴家，不要太依仗他們，不然他們會生出異心。但也要保持適度的親近，不然麴家會被其他大家族逼出牌桌，時刻記住，是麴家需要你，而不是你需要他們。這次隨行的軍士不會進入姑臧城，他們是維持河東至武威之間商隊通行的人手，所以這次我允許你帶自家人過去。”

  “若是去西域途中……”王零剛想提一嘴這些，“算了，現在想這些還太早！但若是身陷險境，記得，你是代表大漢的，要有自內而外的驕傲，這樣外族的人不會輕舉妄動，世家的人也會高看你一眼！”

  甄耀欠身一拜：“受教了！”

  “不必著急，還有很多麻煩的事我們需要商量，比如這次出去要多少人馬……”

  相關的商討一直持續到了晚上，也隻是給這個計劃搭了大致的框架，張氏最終想明白了，還提供了很多有用的建議，和她家業務往其他地區發展的經驗。

  這個計劃相對於經商，更多的是給西涼埋下一個種子。關中雖然在皇甫嵩的帶領下收複了長安，李傕、郭汜皆授首，但是各地的軍閥勢力仍然很多，尤其是馬騰和韓遂這兩個老反賊了，他們盤踞的區域離武威最近，是金城郡與漢陽郡之間，雖然上表稱臣，但這些地方也都是自治的情況，誰都不服誰那種。所以他需要借勢，就像連結段煨和王邑那樣，可以不信任，但是不代表不能合作。

  回到家中的王柔，看到家人後，終於想清楚了黑山的布置，也知道告訴他的原因了，讓他把家人遷走，那麽之後對太原王氏動手，也就不至於和他這個人交惡。但是兩支王氏的關係，並不是黑山所思慮的那般，祁縣王氏和晉陽王氏雖然不可通婚，但是也不怎麽親密。

  他和王澤做到兩千石也不是受到王允的提拔，而在王允死後，太原祁縣那支就不怎麽風光了，從長安逃回來的王淩成了家主，在當地也頗有名氣，與司馬朗這些名士為好友。

  所以袁紹入主太原郡，表麵上是太原王氏相助，實際上也是對他們這一支做了妥協，邊疆重臣也不是誰能擔的起的。

  他苦笑著看了看自己的長子，王機，年齡也還不到十歲，確實與侄子王昶相比差了些，但是也不是像麴義說的那般天差地別，經文的掌握程度在同齡的世家子弟中也是排前列的。

  “不知父親是否奪回雁門郡？”年少的王機看著發呆的父親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王柔麵色嚴肅地拉過王機問道：“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整座城裏都有人談論黑山跋扈，占據雁門郡之事，母親還因為擔心父親，在房裏偷偷抹眼淚！”王機回道。

  “機兒還年少，多讀書才是正途，莫要擔心為父！”王柔剛要起身去尋夫人，立刻想到了什麽，笑問，“機兒願不願意隨為父前往雁門居住些時日？”

  王機立刻欣喜，他那小腦瓜以為父親真的收複了雁門郡，高興地直往外跑：“我就說父親一定能收複雁門的，昶子還不信，非說什麽雁門失守，父親失去補給，鮮卑南下，隻能從北方撤回來！”

  王柔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兒子：“昶兒真的是那麽說的？”

  “是啊，兒這就……”王機往外走，被王柔一把拉住，說道：“將王昶帶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看著王機跑出了院子，王柔才起身整理了一下回到屋內，夫人的樣子在他回來後確實好了許多，再見到他進屋之後，連忙行禮。

  王柔拉住夫人，坐於床榻之上，問道：“我回來的匆忙，要問夫人一句，這半年間，可有人秘密探查過我們家？”

  “並無可疑之人，隻是高幹太守入駐之後數次遣人送禮至此，妾身並未收下，而是存放於主家中，弟妹家中亦是如此！”王夫人略作思索後和盤托出。

  “此事正常，為拉攏我與季道，袁紹必會對我們示好！可為夫的意思不是此事，而是你們出門時可曾發覺有無其他人尾隨，家裏附近新開了幾家店鋪之類的！”

  王夫人有些不滿：“妾身一介女流，家中侍衛都不曾發覺異常，妾身又如何能發現！至於店鋪，倒是有一家，兩條街外，毗鄰太守府那邊開了一家酒肆，味道倒是新奇的很，兒子喜歡去那裏吃，但是達官貴人每次都將那裏預約滿了，我們能排的上，但也麻煩的緊。後來才得知那家酒肆是甄家開的，還送了家裏一個女廚子，不過在長房那邊，我們也偶爾過去學做幾道菜。”

  “便是此人了！”王柔的語氣中帶著狠厲，他起身直接朝著長房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