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唐雨默念了一句，這個地方她也聽王零說過很多次，“我們要去那邊嗎？”

  王零將揪著他胡子的小手捉住，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我隻是了解一下。剛才我突然有一個想法，與西域進行貿易，我想知道這種可行性。”

  “這些年並無關於西域長史府的任命！”蔡琰從繁厚的目錄中找出一份文件，仔細看後才說著將那份已經謄抄下來的文件遞給了王零。

  “邯鄲商，雍州刺史，治姑臧！”王零念著其中的一條，心裏思索著，“姑臧，這個地方有些熟悉啊！”

  “我覺得，現在去貿易還是太早了些，如今三輔之地仍處戰亂，何不等戰亂平息再遣人去呢？”唐雨也來到王零身旁，盤膝坐下，露兒很自然地就往母親懷裏鑽。

  “那邊一時半會兒平定不了，要麽趁早做，趁西域還沒徹底亂，要麽就隻能等到十幾年以後了。”王零思忖著開口解釋。

  “可若是生變，那又當如何？”唐雨不解。

  王零看著她的神色，才知道她到底疑惑的是什麽：“你是想知道為什麽我會有這個想法嗎？我們從雒陽帶回來的種子成活率太低了，從實驗，選種再到推廣，恐怕還需數年，這太慢了！”

  “看來你早已有了人選了！”唐雨努了努嘴。

  “張耀！”王零說出這個名字，但是唐雨並沒有感到震驚，“你早想到了？”

  唐雨抱著孩子，隨口說道：“你才是最小氣的那個人，張耀現在已經是甄家人了，而你就這樣把他派到西域，一路艱險，張氏肯定不會同意，到時候她自然會來求你。”

  “我才沒想那麽多，他確實是最合適的那個人，而且我可從沒想過讓他此行直接去西域，補給跟不上就是讓他去送死。我覺得武威郡姑臧便挺合適的，這樣護衛隊的人選也就現成的，將來再以武威為跳板去西域也會方便許多。”王零笑著說。

  “若是如此那便可行！”唐雨終於點頭。

  劉筠也鬆了一口氣：“不是你親自去就好！”

  王零親昵地揉了揉她們的頭發，然後把目光投向正前方的蔡琰：“你還習慣這裏的生活嗎？”

  “嗯！”

  看著蔡琰肯定的答複，王零將懷裏的那個小木盒推到蔡琰麵前：“這是新打造的，和我們的這些是一對的，若是想好，就戴上它吧。”

  蔡琰沒有打開，裏麵的東西，唐雨和劉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她從懷裏取下荷包，也鄭重地交給王零：“還望珍重！”

  收好荷包，王零對著三女大拜：“嫁給我，你們受委屈了！”

  ……

  回到五角樓裏，現在已經不叫五角樓了，因為現在怎麽看都不好看，王零又親自施工多加了一個角，變成了六角樓，反正都是外麵的裝飾物，怎麽修改都無妨，隻是這一改又顯得像是一個巨大的亭子。

  麴義是最後到這裏的，因為他所在的訓練營地離這裏比較遠。看到他的到來，王零才拍了拍手，集中一下在場眾人的注意力。

  “你來的急，旁邊的桌子上有水和點心，你先吃些聽我們說。”王零對著麴義說道。

  麴義點了點頭，這次緊急召回，也是讓他第一次進入如此核心的地方，但最吸引他的地方不是那巨大的沙盤，這些東西作為將軍他見的很多，而是北牆麵上由眾多板塊組成的地圖，上麵的疆域有些超出他的認知。

  王零站在地圖前，用一旁的滑輪換了一張地圖，這張大漢北方的地圖，然後用著一根棍子指著太原郡說：“此地的事，先告一段落，就算高幹入主並州，對我們來說也無太大的區別，而袁紹分兵之後更容易被我們一一攻破！現在我來講我的另一個計劃，這個計劃才是把你們都叫過來的主要原因。”

  說著，王零指向武威：“簡單來說就是貿易，甄家的事不會瞞很久，這就說明，我們很難通過冀州和幽州的商業為我們牟利，我們必須想一個辦法。我目前的想法是自產自銷，也就是開放山中的商業，不再完全把控這些，這也是一次實驗，拿到並州後，我們沒有足夠的人手去直接軍事管製，隻能逐漸去吸收轉化他們，而推行新的錢是重要的手段，這件事我已經和劉言錫商討過了。但是山中的生產力相對生存還是太過富餘，所以我想到了一個地方，西域！”

  “但是西域偏遠，想要構建穩定的商道並不能一蹴而就，所以作為中轉站的選擇就是很關鍵的一個問題，思忖再三後，武威姑臧便是最合適的地方。”王零說著看向麴義。

  麴義皺了皺眉：“我是姑臧人，但我十餘年未曾回過家鄉了，而且我的家族並非名門望族。姑臧城中李氏、段氏、賈氏和陰氏都為武威郡郡望，若是要在姑臧立足，必須爭取他們的支持。”

  “你想不想回去看看？”王零問道。

  “給我三千甲士，我可以把姑臧城打下來！”麴義說道。

  “……”氣氛突然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王零扶額：“我可沒想過要占一個姑臧城，占一個遠在千裏之外的城池有什麽用？我的意思就是單純讓你回家看看，順便將家族整合一下，然後好配合我們的計劃。”

  麴義沉默良久，才想明白：“你想讓我們家族支持你！”

  “也不能這麽說，是讓你們家支持你，而你支持我，那便夠了！至於你說的那什麽段家、賈家，我可高攀不起，雖然碰巧見過幾個人，我也沒自信會有什麽交情！”王零無奈地解釋。

  “我會盡力！”麴義隻是這樣說。

  “此行凶險，事成之後，雁門太守就是你的！”王零指了指並州北邊幾乎已經被鮮卑蠶食殆盡的雁門郡。

  這個承諾，麴義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你就這麽信任我？”

  “用人不疑，我隻是在逐步履行我的承諾！而且我告訴過你，永遠都不會有郭開，也不會有趙王遷！”

  麴義大拜：“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