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來。”

  謝琅半晌才回複，一張豐神俊朗的臉已經十足陰沉了。

  “行嘞!我就知道晉王殿下寬厚待人，不會與我斤斤計較。”

  易長惜笑得開朗，利落地從謝琅身上爬起來，還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灰，順帶看到直播間一溜兒的打賞，樂得嘴角與太陽肩並肩。

  “晉王殿下與皇上好生相會，我這就不打擾了，先行告退。”她福了福身子，蓮步輕抬，到那邊喚書瑤去。

  少女的背影嬌小玲瓏，腳底生蓮，完全不複剛才地咚別人的霸氣。

  謝琅看了一眼，收回視線，滿腔怒火竭力壓製，除了耳尖血紅之外，一身氣質拒人於千裏之外，挺身走向涼亭。

  那邊少女已經和她的小丫鬟離去，看背影倒是挺正常，但頭頂劇烈搖晃的步搖，讓他想到她抑製不住的笑容。

  荒謬!

  想到發生的這一切，他垂了垂眼，睫羽落下一片陰影。

  日後少見為妙。

  ……

  昨日小賺一筆的易長惜和書瑤一回到西冷閣，自然是先拿出些錢打點生活，為了彌補昨日那麽冷的天氣出去賺錢，她決定今天就呆在西冷閣睡懶覺，名副其實的鹹魚一條。

  外麵又在飄著小雪，層層疊疊蓋在房簷上，像是撒了厚厚一層糖霜。西冷閣雖然小，但經過昨日，紅泥小爐、湯婆子等暖物都具備了，連小廚房裏也堆了不少菜，變擁擠了不少。

  屋裏，厚厚的錦帳裏，易長惜一頭秀發散落，全身窩在軟軟糯糯的被子裏，睡得香甜。不知夢到什麽，還一臉笑意。

  雪間長憩，十足美妙。

  就在易長惜夢裏正徜徉在山水間數小錢錢時，不和諧的聲音穿刺而來。

  “公主，該起啦該起啦！”

  周遭美好的景物破碎，手中的金銀消失，易長惜睜開眼看到頭頂花色的錦帳頂。

  “唔，書瑤——幹嘛現在叫我，我還沒睡夠呢！”她把不怎麽軟的枕頭蓋在臉上，一副生要陷入被窩的模樣，活像一條蠕蟲。

  “公主公主，銀子來啦！”書瑤一臉興奮，走過來就要掀開她的被窩。

  “啊啥？”

  “是顧婕妤來了，肯定是來詢問昨日香水的。”書瑤滿臉笑意，自信地猜測。

  顧妖嬈？

  看來還真是來買香水的。

  被窩實在暖和，易長惜嘟囔好久才像隻蠕蟲一般爬起身來。

  順便，她也打開了直播間。

  因為昨日的直播，今天的觀眾比往常多了許多，才打開便是飛揚的彈幕。

  小廳裏，還沒走近就能看到一對主仆，妖豔美麗，趾高氣昂。

  顧妖嬈已然坐下，端著茶杯，聞了一下，就嫌棄地拿開：“什麽枯枝敗葉，味道都能臭上天了。”

  旁邊的丫鬟立即接過茶杯，也是一臉嫌惡，還順勢把茶倒進了一旁不怎麽好看的盆栽裏。

  “公主，她們太過分啦！”書瑤氣得臉通紅，一雙大眼睛委屈又期待地看向自家擁有大智慧的公主，希望公主能夠給她們好果子吃。

  易長惜點點頭，這顧妖嬈和她丫鬟還真沒錯，這茶也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翻出來的，連普通粗茶都比不上，“她們說得對。”

  “啊？公主您怎麽幫著她們說話......”書瑤第一反應就不甘，但忽然想起自家公主的一句“萬事有智慧”，便絞盡腦汁想了好久，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公主是說她們自己味道臭上天了對嗎？所以才需要來向我們買香水啊！”

  於是義憤填膺的小丫鬟還顧不上易長惜解釋，就衝了上去，纖手捂鼻：“什麽枯枝敗葉，好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