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楚千離身上傳過來的冷意，徐元終於閉上了嘴，在心中一再的安慰自己。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他從這裏脫困，一定要讓楚千離那個賤婢好好償還他今日所受的屈辱！

  看到徐元終於老實了，楚千離冷笑一聲，抬手收起了長刀。

  欺軟怕硬的敗類！

  順天府尹開口：“徐元、楚寒璧，你們兩人仗著自己身為修行者，肆意妄為，玷汙東玄無辜女子，殘害他們的親人，所作所為令人發指，你們可認罪？”

  楚寒璧幹脆趴在地上裝死，他雖愚蠢，現在也已經明白，不管他承不承認，如今都沒有了活路。

  徐元卻是煮熟的鴨子嘴硬：“我不認！我與楚千離結下了私仇，這些事情都是她在刻意汙蔑，我從來沒有做過。”

  “你放屁！”

  “滿嘴胡言！”

  衙門口處一道道憤怒的聲音傳來，若不是忌憚著此處乃是公堂，外麵的百姓恨不得衝進來生撕了眼前的兩人。

  順天府尹冷聲開口：“安靜，帶原告入堂。”

  一群身著白色衣裙，臉上戴著麵紗的女子被帶了上來，總共二十一人，其中柳嵐站在了最前麵的一排。

  徐元看到了這些女子，眼底閃過了濃稠的陰毒之色。

  他肆無忌憚的任性妄為慣了，以前也以采補的方式享用過很多的少女，事後習慣性的將她們留著活口，就是喜歡看她們痛哭流涕，卻又求救無門的慘狀，以此顯得他更加的高高在上。

  可萬萬沒想到，這些女子竟然敢聯合起來向他報仇，早知道有今日一幕，當初就該將她們一並燒死。

  察覺到徐元的眼神，不少女子克製不住的渾身發起抖來，臉色變得慘白無比，哆哆嗦嗦的幾乎站立不住。

  柳嵐上前一步，擋在了其他女子的麵前：“小女子柳嵐拜見郡主，拜見劉大人。”

  聽到她沉穩的聲音，其他的女子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紛紛跪下一同行禮。

  順天府尹點點頭：“你們狀告徐元和楚寒璧，說自己有人證、物證，如今可呈上來了。”

  柳嵐轉過頭去，對著其他的女子點了點頭，而後，這些女子們齊刷刷的抬手，揭掉了臉上的麵紗。

  哪怕是見慣了各種案件的順天府官差，此時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些女子麵容稚嫩，最大的也不到二十歲，她們的臉頰上被人用匕首刻上了一個大大的十字，傷口一直未痊愈，到現在依舊皮肉翻卷，滲著絲絲暗紅色的血跡。

  觸目驚心！

  順天府尹眼中蘊含著怒火，恨不得立刻讓人將徐元和楚寒璧推下去淩遲，理智卻又提醒著他繼續將案子審下去。

  “你們麵頰上的傷痕由何而來？”

  柳嵐代替眾人出聲：“回稟大人，我們臉上的傷痕，皆是由徐雲和楚寒璧親手以匕首刻下，他們說，凡人女子低賤，能夠被他們享用，那是幾世修來的福氣，所以必須刻下標記，一輩子去除不掉。”

  徐元冷冷的轉頭：“我沒做過，你們純屬汙蔑！”

  有女子聽到這話，徹底地按捺不住，起身衝上前來就要與徐元拚命，卻被柳嵐出聲攔住。

  “站住！別忘了你們之前答應過我的話，今日公堂之上，坐著我東玄的父母官，還坐著一心為我們主持公道的郡主，不必衝動！”

  聽到了柳嵐的話，那些衝動的女子紛紛冷靜下來，重新回到各自的位置上跪好。

  柳嵐再次出聲：“大人，這證據若是不夠，我們還有別的！寬衣！”

  周圍的百姓頓時發出一陣嘩然的議論之聲。

  “啊，她們隻是？”

  “還都是些小姑娘，你們可萬萬不要衝動啊。”

  那些女子們卻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解開了外衣，隻著單薄的肚兜，露出了滿是傷痕的後背。

  她們裸露在外的皮肉幾乎沒有一處好的地方，從肩膀到手臂，再到整個後背、腰身，青青紫紫、傷痕縱橫，匕首割傷、手指掐痕……

  每一處都看得人後背發涼、觸目驚心。

  所有的人驟然失去了言語，一時之間張著嘴，憤怒到了極致以至於失去了所有的言語。

  柳嵐沉聲說道：“大人，小女子承蒙郡主搭救，服用了治療身體的藥丸，除了臉上的疤痕，身上的傷痕已經好了大半，不足以為證，可是其他的女子身上的傷痕，皆是這兩個畜生所為！其中有指痕、有掐痕，大人可找人一一查驗！”

  順天府尹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你們快些把衣服合上，本官相信你們。”

  徐元聽到這裏，不由得怒聲反駁：“憑什麽相信這些賤婢？誰知道她們身上的傷痕是怎麽來的，也許她們天生下賤，就是如此的不知檢點呢？”

  聽到這話，府衙周圍的百姓憤怒難當。

  “畜生！你這個該千刀萬剮的畜生！這些女子被你害成了這樣，你怎麽還有臉麵開口？”

  “你們狗生下賤！你們才不知檢點！”

  “我們東玄女子個個都是好女兒，容不得你們汙蔑！”

  門外民眾激憤難平。

  柳嵐再次出聲。

  “劉大人，請您立刻找人幫我們驗傷！我們身為女子，不應該袒露身體，可楚寒璧和徐元做下的惡事，也不應該被隱忍埋沒。我們都已經髒了，所以現在不要臉麵，隻求大人公正嚴明，給這兩個畜生定罪！”

  順天府尹看向了底下跪著的女子們，起身走到堂前。

  “今日，本官做主，你們盡數起身等待。各位姑娘，而且本官並不認同你們方才的話，你們沒有髒，你們每一個都幹幹淨淨！”

  府衙外圍觀的百姓們立刻大聲附和。

  “劉大人說的對，你們隻是被畜生咬了一口，把那畜生打死就好了，你們本身幹淨的很！”

  “身為女子，為證畜生罪行阻止畜生再去傷害其他無辜女孩，敢於做到此等地步，你們實在是可敬、可佩！”

  “閨女們，長得好看不是你們的過錯，你們不要苛責自己，我們都以你們為榮！”

  “殺了他們！劉大人，小民一人血書，請您下令殺了這兩個畜生！”

  一人跪下。

  “大人，我們萬民血書，請您下令將他們千刀萬剮！”

  “對，千刀萬剮！！”

  所有在外麵關注著此案的百姓皆數跪下。

  見狀，一直沉默著的女子們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她們本來已經做好了承受各種辱罵和非議的準備，卻沒想到，迎來的是一片真心的維護。

  楚千離望著眼前的女子以及堂外的百姓，眼底泛起微微的波瀾。

  難怪舅舅願意帶領蘇家守護東玄，因為東玄有這樣的百姓存在，他們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