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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夜先生真的沒問題嗎……”

  大坑邊，立香一臉擔心地看著漆黑一片的空洞。瑪修陪在她身邊，似乎也有幾分焦慮。

  “那個……提亞馬特小姐……能拜托您……”瑪修轉過身，看向了坐在車夫位置一臉淡然的提亞馬特。

  “嗯？”變回人形態的提亞馬特輕輕歪了一下頭。究竟是何等強大的頸椎，才能在頂著那麽大一對角的同時讓頭部活動自如啊。

  “就是……下去看一下？”

  “……不需要。”提亞馬特輕輕搖了搖頭。

  “誒誒！？”

  “……下麵會有危險嗎？”

  “可……可能會有吧？”

  “會比我更危險嗎？”

  “這個，這個……應該沒有……”瑪修想起了在烏魯克的經曆。

  “既然月夜連我都能殺掉，那他在下麵就很安全。”提亞馬特很淡定地一邊說著一邊把左腿壓右腿的翹腳換成了右腿壓左腿。

  提亞馬特的邏輯簡單粗暴，但說的確實是事實。瑪修無奈地吐出一口氣，重新把身體轉向了空洞。哪怕從理性角度考慮月夜確實不會有事，但從感性上她還是會有些擔心。

  “玨兒有種預感，月夜哥哥馬上就要回來了哦。”玨不負輕笑著說道。

  果然，沒過多久，一點金光就出現在了洞內。月夜用金線來回勾著牆壁，把自己和哪吒拉了上來。熟練的動作，不禁讓立香聯想到了某部動漫裏那位身高隻有一米六的最強人類。

  “嗒。”

  月夜輕巧地落在了馬車旁邊，把哪吒塞了進去，隨後笑著回到了眾人之間揮了揮手：“我回來了。”

  “月夜先生——”

  “前輩——”

  不出意料地，自己懷裏立刻多了兩個人。月夜無奈地笑著摸了摸她們的頭：“好啦好啦，我沒缺胳膊沒少腿，身上也沒有傷，放心放心。不過，那家夥還真厲害啊。”

  立香鬆開了月夜，問道：“是那個叫……楊……楊戩的人嗎？”

  “嗯，沒錯。”月夜點了點頭，“如果呂不韋的靠山都是這種級別的人物，那可真就有點麻煩了。”

  瑪修也鬆開了月夜，問道：“楊戩……似乎是前輩那邊的神話傳說裏相當有名的人物？”

  “嗯，幾乎是家喻戶曉的水平。不僅名氣很大，作為仙人也屬於戰鬥力最頂級的那一檔。今天雖然有幾分互相試探的感覺，但他展示出來的東西已經讓我感到相當棘手了。如果是死鬥的話，我可沒把握贏下他哦？”

  “不要！”瑪修一聽到“死”這個字，反應就會非常激烈，“我可不想再失去前輩了！”

  “我肯定是不會死的。”月夜聳了聳肩，“雖然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但要是比逃跑能力的話，我肯定是穩贏他的。”

  “可是，他是我們必須要打倒的敵人吧？”立香輕輕搖了搖頭。

  “是啊，但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月夜說道，“神話裏的楊戩，幾乎是沒有弱點的。況且，在我的猜測中，他那三種最強的手段，他今天一個都沒施展出來。”

  立香睜大了眼睛：“明明造成了這麽大的破壞……”

  瑪修問道：“是哪三種呢？”

  “近乎不死不滅的八九玄功，能展開為一個小世界的山河社稷圖，還有那隻我也不知道有什麽效果的第三隻眼。”月夜說道，“啊……這麽一說，感覺他作為對手更加難處理了……先不說這個，剛剛你們有沒有看到什麽東西從洞口處出來？”

  瑪修和立香對視了一眼，隨後搖了搖頭：“我們一直在看著洞口，但隻看到了前輩您。難道前輩在下麵遭遇了什麽生物嗎？”

  “沒有。”月夜搖了搖頭，隱瞞了關於“虞”的事情，“我隻是在下麵看到了一些粗糙的地道，看起來像是人力所為。不過既然你們都沒看到什麽異象，那它們也就不足掛齒了。好了，我們走吧。”

  “不會有追兵了吧？”嬴政問道。

  “大概率是沒有了。”月夜搖了搖頭，“我猜，在哪些人的設想中，根本不存在楊戩失手的可能性。這次的結果，應該能讓他們花一點時間重新審視一下我們的實力。這樣一來，我們也能有時間想想怎麽迎接呂不韋的軍隊了。”

  說到這，月夜鄭重地朝白起行了一禮：“屆時，就要麻煩將軍出手了。”

  “看老夫的吧。”白起自信地笑了，“老夫也想看看，這三十年間，我大秦的軍隊，有了幾分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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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叔，我回來了。”

  一陣清風伴隨著楊戩的聲音吹進了大殿內，金甲青年從風中顯現。他的姿態淡然而又沉穩，完全沒有長途奔波的跡象。

  “……師侄怎麽一個人回來了？”帷幕後傳來的聲音裏稍微有幾分驚訝。

  “稍有幾分意外之事。”楊戩答道，“哪吒的反抗越來越激烈了。她雖然半夢半醒，但好歹還是能記得自己靈珠子的身份。”

  “哦？”

  “她打斷了我們的戰鬥，直接破壞了戰場。”楊戩說道，“雖然我不太看好師叔的計劃，但出於情分，我還是建議師叔加快計劃的進度。”

  “是因為哪吒嗎？”

  “是因為月夜。”楊戩答道，“就算是師尊，我也有自信在他身上窺得幾分天機。但對於月夜，我隻能看到無窮無盡的變數。”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那可真是危險。”

  “天道執棋，眾生為子。棋子或強如你我，或弱如草蟻，但終究是棋子。但那個人不是棋子，師叔，您若想完成計劃，就一定要看清這一點。”

  “他難道還能是棋手？”老人的聲音中有幾分嗤笑，顯然他隻把自己剛剛那句話當做笑談。

  “他不是棋手，也永遠不可能是。”楊戩搖搖頭，“他是那個以身入局的看客。若是這看客樂意，那他也不會介意如棋子般在這天地間行走。若是這看客興味闌珊，或是被惹惱……他可能會立刻脫身，隨後如同山野醉夫一般把這盤棋掀得一塌糊塗。”

  “他會嗎……”

  “他一定會。師叔，楊戩言盡於此。但您也不必擔心，我再次承諾，哪怕您是在對抗天道和命運，僅僅這次，我會陪您走到這條路的盡頭。”楊戩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不止是因為情分。作為對手，他真的讓我感到非常滿意。我可是很久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至少在這件事上，我是要謝謝師叔的。”

  清風再次吹過，楊戩的身形無影無蹤。帷幕後的老人輕輕歎了一口氣，隨後搖了一下鈴鐺。殿外的侍衛立刻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帷幕麵前：“仙師。”

  “叫呂不韋來。老夫有事要和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