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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揮舞著光槍衝過來的大骷髏，月夜輕輕活動了一下關節：“哎呀，好久都沒認真動過了，不知道這大骷髏和金固比起來有什麽區別，就當是與提亞馬特決戰前的熱身運動吧。”

  他伸出了手，說道：“那就試試這玩意的能力吧。費了我好大功夫才構建完成的東西，不要讓我失望啊——展開，埃癸斯！”

  埃癸斯，可能是人類世界裏最著名的盾牌之一。由古希臘神話中的火與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打造，擁有驅除一切邪惡、災難的驅魔能力，連宙斯的雷霆也對它束手無策。月夜準備把它當做烏魯克最後的防線。

  一塊圓形的山羊皮懸在了月夜的掌心前，隨後它投射出了一個巨大而繁複的法陣。看到月夜展開了她不認識的防禦，埃列什基伽勒氣勢洶洶地把光槍朝這邊投擲了過來。宛如導彈一樣的光槍碰觸到了法陣，激起了波浪一樣的波紋。在雙方驚訝的目光中，埃列什基伽勒的光槍就像是丟進湖麵的小石子一樣被埃癸斯的法陣吸收掉了，連一點像樣的反應都沒有。

  “誒？”埃列什基伽勒愣住了。

  月夜也有點發懵。雖然他知道這東西大概率能擋下埃列什基伽勒的攻擊，但沒想到結果居然這樣輕鬆。

  稍微愣了一小會，埃列什基伽勒就立刻製造出了另一根光槍。但這次她並沒有魯莽地把光槍丟過來，而是用光槍操控著腳下的地麵。隨著一根根六棱柱從地麵升起，月夜這才明白，這些根本就不是什麽地磚。

  “喝啊！”升起的石柱被埃列什基伽勒像打棒球一樣用光槍打向了月夜。月夜一邊收起埃癸斯，一邊跳了起來，精準地踩在了石柱上。他手一伸，透星之釘就出現在了他手上。他拿著這把影子一樣的長槍，在一根根石柱上跑動跳躍了起來。

  “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埃列什基伽勒狂笑著，手一伸，大量的石柱向地刺一樣，朝月夜湧了過去。月夜喂喂一皺眉，腳一蹬，騰空而起，用透星之釘在腳下甩了一個圓。槍內的機關被打開，槍頭瞬間變成了一節節的鞭劍。月夜這麽一甩，鞭劍就在這堆石柱上抽了一圈。透星之釘是月夜手中最頂級的武器，鋒利程度和硬度遠超這世界上絕大多數物質。就這一圈的功夫，石柱紛紛被切成兩段。大量的石頭脫離了石柱群，留下了一個平滑如鏡的切麵。月夜落地後立刻一蹬，他便再次躍上了半空中。

  “給我下來！”埃列什基伽勒揮動了搶刃。

  “這可由不得你！”月夜毫不畏懼地用透星之釘迎了上去。在他的印象中，還真不存在透星之釘切不斷的東西。

  正如他所料，撞上透星之釘的槍刃，就像是撞上了壁紙刀的紙，毫無懸念地被切開了。掉下來的槍刃因為其中的魔力失去了主人的控製，在月夜身後劇烈地爆散開來。早有準備的月夜借著爆炸的衝力，猛地拉近了他和埃列什基伽勒之間的距離。

  “你這家夥……”埃列什基伽勒怒吼著，“為什麽……為什麽要妨礙我……！在漫長的時間中，我一直在這裏管理著死者的靈魂。沒有自己的快樂、喜悅、悲傷、或是朋友等一切，隻能眺望著自由翱翔於天際的自己的半身……難道，誰都不願意誇獎始終獨自一人履行著這份工作的我的這份努力嗎？”

  “那是女神埃列什基伽勒的職責，是她應盡的義務，我不會誇獎！”魔力組成的光翼在月夜身後展開，“但是，對於堅強地忍受下這一切的艾蕾，我願意奉上任何讚美之詞！”

  “你這……笨蛋……”埃列什基伽勒舉起了手，“埃列什基伽勒就是艾蕾，艾蕾就是埃列什基伽勒……你怎麽還是不明白……沒有光芒的天空，沒有光明的大地，沒有花朵的泥土，這裏什麽都沒有，連那些靈魂在說什麽我也聽不懂……就算如此，我也要創造，創造一個不輸給任何世界的死亡國度！這就是我，女神埃列什基伽勒的選擇！”

  巨大的光槍在她高舉的骷髏掌心裏成型。這根紅色的光槍帶著遠超之前兩把光槍的、令人窒息的威壓，被埃列什基伽勒握在了手上。

  “那我就來，完成你的願望！”月夜舉起了透星之釘，做了一個投擲的起手式，“人類之光，必定永存。文明之火，必將傳承。改變一切，征服一切，直至人類屹立於大地之上！毀滅過後，必是新生！”

  隨著他的吟誦，透星之釘的槍杆上伸出了無數根尖刺，刺穿了月夜的手掌。他的血液沿著槍杆一路流下，最後匯集在了槍尖。

  “納木（Nammu），阿勃祖（Abzu），古伽蘭那（Gugalanna）！

  “崩塌吧！透星之釘！”

  埃列什基伽勒的槍刃直直地刺向了月夜，而透星之釘則被月夜投擲向了腳下的地麵。月夜沒有做任何防守，一雙眼睛直視著埃列什基伽勒化身的骷髏的眼睛。

  “你……”

  “咚！”

  黑色的半球形能量罩以透星之釘為中心飛速擴大。它並沒有什麽浩大的聲勢，卻將碰到的一切非生物都化為了虛無。無論是巨大的石柱廣場，還是埃列什基伽勒的真名解放的槍刃，都無法躲過它神罰一般的威力。在無聲中，透星之釘的力量把整個冥界所有建築和槍籠都抹掉了。

  直到不久之前，月夜才明白透星之釘的本質是什麽。它代表著文明擴展和掠奪的那一麵，同時也兼具著清除“錯誤文明”的功效。在真名解放時，它會抽取月夜體內與待清除文明同源的血液和文明結晶，以互相抵消的方式把錯誤的文明清除掉。不過，這隻是它一半的效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埃列什基伽勒慘叫著恢複了女神的樣子。她看著滿天飛散的靈魂和空蕩蕩的冥界，欲哭無淚地說道：“我的冥界，我的槍籠……”

  月夜輕輕落在她身邊，笑著打了一個響指。一瞬間，地麵上就長出了花朵和青草，森林和河流也逐漸成型。

  “這就是它另一半的功效了。”月夜說道，“清除錯誤的文明後，可不能給後人留下連發展新文明都做不到的一片荒蕪啊。”

  靈魂們歡快地在新生的冥界中到處飛舞著。埃列什基伽勒睜大了眼睛，喃喃道：

  “我的冥界……開滿了花哎……”